看着悲愤交加的父母,沈娇娇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与酸楚,出声安抚:“爸,妈,你们先别急,别气坏了身子。现在最重要的是诺诺没事,我们也知道了真相,法律绝不会放过他们的。”
傅璟骁也跟着一起劝慰。
夫妻二人的情绪这才稍稍平复。
一行人回到客厅。
杨婉蓉立刻吩咐佣人准备安神的热茶,又打来温水,替小沈诺擦拭哭花的小脸,心疼得无以复加。
沈建国则沉着脸坐在沙发上,胸口依旧起伏不定,显然怒意未消。
傅璟骁留下来用了顿晚饭。
饭后,他起身告辞:“叔叔,阿姨,我这几天都在河阳县,公司那边积压了不少事务,需要我回去处理。”
接着,他又看向沈娇娇:“娇娇,你先好好休息。明天上午,我来接你去中心医院,找最好的神经科专家,做一次详细的检查和评估,看看针对你的记忆问题,下一步该如何治疗。”
沈娇娇点了点头:“好,麻烦你了,璟骁哥。”
送走傅璟骁,沈娇娇又陪着小沈诺玩了一会儿玩具,给他讲了故事,努力培养着母子感情。
直到吴妈带着小沈诺去洗澡睡觉,沈娇娇脸上的温和与茫然才渐渐褪去。
她深吸一口气,对坐在客厅里依旧愁眉不展的父母低声道:
“爸,妈,我们去书房,我有事要跟你们说。”
沈建国和杨婉蓉对视一眼,心中疑惑,但还是跟着她一起去了书房
关上门,沈娇娇转过身,眼神恢复了往日的清明和锐利,她开口道:
“爸,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其实我并没有失忆,我是故意装成这样的。”
“什么?!”
杨婉蓉惊得差点打翻手边的茶杯,沈建国也是浑身一震,脸上满是震惊与不解。
“娇娇,你……你没失忆?那你为什么要骗我们?”
杨婉蓉急切地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眼里全是困惑和担忧。
沈建国也跟着问:“娇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娇娇扶着母亲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站在父母面前,神色凝重地开始解释:
“这次的绑架案,表面上看起来是叶卫平和张凤为了给他们的儿子叶凡报仇,而策划的报复,但我仔细回想和分析之后,发现这背后,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她目光扫过父母,一字一句地抛出了惊人的判断:“我怀疑,这背后有厉家的手笔。而且,河阳县的警方内部,很可能也有厉家的人。”
沈建国眉头紧锁,脸色瞬间变得无比严肃,“怎么又是厉家?娇娇,你是如何确定的?”
“爸,您先别急,听我慢慢说。”沈娇娇条理分明地陈述她的发现,“我当时被绑架的那个废弃仓库,距离河阳县中心不过十几分钟车程。我挣脱后,用发夹里的求救装置发送了信号,后来还用绑匪的手机,亲自给接警中心打了电话,明确报出了仓库的地址和情况。按照正常的出警速度和预案,最迟十分钟,警察就该到了。可那天晚上,我从打完电话到听见警笛声,中间起码等了有半个小时以上!这多出来的近二十分钟,充满了变数,足够绑匪转移或下毒手,也足够幕后的人做出反应和布置。”
“其次就是,叶卫平和张凤的绑架行动太顺利了。叶卫平在星光集团做保洁,我早就安排了人暗中盯着他。叶凡那边,自从他回国以后,我也一直派人留意着他的动向。可偏偏在策划绑架我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两边都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也没有露出丝毫马脚,就像是有人在手把手教他们策划并执行了这场绑架案一样。单凭叶卫平、张凤,加上一个废了的叶凡,他们绝对没有这个能力和资源把事情做得如此滴水不漏。这背后,肯定有厉家在推波助澜,帮他们布局。”
“最后,也是最可疑的一点。”沈娇娇的声音带着冷嘲,“在我醒过来之后,河阳县警方来病房询问的人,尤其是那个董警官,他的重点根本就不是放在如何尽快处理叶卫平和张凤这两个证据确凿的绑架犯上,而是一遍又一遍、拐弯抹角地,试图套我的话,追问三年前叶凡被卖去缅甸的事情!这完全不合常理!他们似乎更想坐实我‘涉嫌人口贩卖’的罪名,而不是专注于眼前的绑架案。这种本末倒置的询问方向,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
她总结道:“所以,综合这几点,我可以肯定,厉家想借叶卫平与张凤的手,除掉我。”
听完她的分析,沈建国一掌狠狠拍在红木书桌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
他脸色铁青,胸膛因愤怒而剧烈起伏:“好一个厉家!真是心狠手辣,无法无天!”
杨婉蓉也气得浑身发抖,“他们实在太恶毒了!娇娇,我们必须得想办法反击才行!”
沈娇娇点头:“妈,您放心,我早就做好了准备。我之所以会选择假装失忆。不仅是为了保护我自己,更是在麻痹厉家。”
“河阳县警方有厉家安插的人,他们一定会将我失忆的消息传达出去。一个记忆混乱、精神脆弱的受害者,远比一个清醒冷静的受害者要安全得多。在厉家看来,我是闫区长手上的刀,他们真正要对付的,是闫区长。现在我突然失忆,在闫区长手里,就成了一颗废棋。”
“厉家现在琐事缠身,既要解决家族内部问题,又要对付闫区长,不可能再浪费大量资源来对付我这颗废棋。所以,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需要优先处理的威胁。”
其实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沈娇娇没有说。
那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而厉泽谦,就是她想引出来的那条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