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敢有丝毫怠慢,一个个都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搬运着犬型石首鱼。
双手紧紧托着鱼身两侧,手指甚至能感受到鱼身的温热和轻微的震动,生怕动作幅度太大损伤到价值连城的鱼鳔。
这么多条体长近两米、体重足有百十来斤的大鱼,光是从渔网转移到活水舱最里面的隐蔽隔间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大家自发分工:身强力壮的张平前头引路抬鱼头,张凡和张毅在中间托住鱼身。
小峰则专门清理隔间里的杂物、调试海水浓度,确保鱼能在里面存活。
其实这个倒不用,最起码有张凡的灵液,这鱼就死不了。
每个人的额头上都布满了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衣衫也顾不上擦。
只是埋头苦干,一直忙到夕阳西下,橙红色的余晖将整个海面染成一片温暖的金色。
连空气中都带着夕阳的暖意,才终于把所有鱼都妥善安置妥当。
隐蔽隔间的门被牢牢锁上,还在外面堆了几个鱼筐做掩饰。
张凡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走到张平身边,压低声音说:
“大哥,你去联系六叔,让他带着‘破浪号’的伙计们都过来,咱们两条船的人聚到一起,把事情说清楚,免得以后出岔子。”
张平点点头,拿起对讲机调至专属频道,声音低沉而严肃:
“六叔,这边都收拾完了,你们赶紧过来一趟,有要紧事商量。”
没过五分钟,六叔就带着三个船员登上了“乘风号”的甲板,几人的脸上还带着疲惫,但眼神里却藏着一丝兴奋。
张凡让小峰从船舱里搬来几个小马扎,众人围坐在甲板中央的空地上。
海风带着淡淡的鱼腥味吹过,掀起每个人的衣角,气氛一时有些凝重,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张凡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神色严肃地开口:
“今天捕到犬型石首鱼的事,大家心里都清楚分量。”
“这鱼不是普通的海货,它是全球禁捕的濒危物种,受国际公约和咱们国家法律保护。”
“一旦走漏半点风声,不仅这些鱼卖不出去,咱们所有人都得担责任,严重的话甚至可能触犯法律,面临牢狱之灾。”
“所以我今天必须强调一点——这件事绝不能对外人透露半个字,哪怕是家里的妻儿老小也不能说,就当咱们从来没捕到过这鱼,大家能做到吗?”
话音刚落,六叔立刻放下手里的马扎,率先表态,语气坚定:
“凡子你放心,我活了大半辈子,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有数,这事儿我绝对烂在肚子里,不会跟任何人提!”
其他船员也纷纷点头附和,脸上满是郑重:“我们保证不说出去!一定守口如瓶!”
其实张凡和张平主要想知道就是石头和二柱的想法。
张凡看着众人坚定的神情,紧绷的脸色稍微放缓了些,语气也温和了不少:
“这次出海大家都辛苦受累了,尤其是最后这一网,风险这么大,大家也都没退缩,尽心尽力地帮忙。”
“回去之后,我给两条船上的每个人都发一个10万的红包,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也感谢大家的保密和付出。”
“10万?!”
众人顿时眼睛一亮,脸上的严肃瞬间被惊喜取代,一个个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小峰甚至忍不住“哇”了一声。
大家本来就是一个村的乡亲,平日里和张凡、张平的关系就十分亲近。
当初张平找人出海时,也特意挑选人品可靠、做事踏实的人,此刻既有多年的情谊在。
又有实实在在的利益保障,更是纷纷拍着胸脯保证:
“凡子哥你太实在了!这事儿你放心,我们肯定守口如瓶,绝不给你添麻烦!”
“就是,拿了你的钱,更不能做对不起你的事,这道理我们都懂!”
商议完正事,甲板上的凝重气氛一扫而空,变得轻松了不少。
张凡看了眼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远处的夕阳只剩下最后一抹余晖,他笑着说:
“忙活一天了,大家也都饿了,今晚咱们就别分开吃饭了,凑到一起聚个餐,整点新鲜的海鲜大餐!”
“小峰,你厨艺好,去厨房把今天刚捕的新鲜马友鱼、活蹦乱跳的虾蟹都拿出来,给大家露一手!”
小峰立刻兴奋地应了一声,像阵风似的钻进了狭小的厨房,其他人也纷纷行动起来:
有的帮忙搬桌子、摆碗筷,有的去船舱里抱出几箱冰镇啤酒,还有的则去储物舱拿调料和餐具。
不多时,一桌热气腾腾的海鲜大餐就摆在了甲板中央的桌子上——香煎马友鱼外酥里嫩,咬一口满是鲜香;
清蒸螃蟹膏满黄肥,掰开后香气扑鼻;
白灼虾鲜甜可口,蘸着调料吃更是美味。
众人围坐在一起,拿起酒杯碰在一起,发出“叮”的清脆声响,举杯畅饮。
一边吃着鲜美的海鲜,一边聊着出海时遇到的趣事和村里的家常琐事,爽朗的笑声在海面上回荡,传出去很远很远。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微醺,张凡放下酒杯,拍板决定:“今晚大家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一早天蒙蒙亮就启程返航,争取第二天下午就能回到村里!”
聚餐结束后,众人各自收拾碗筷,小峰和张毅主动承担了清洗的活儿。
在船尾用海水简单冲洗着盘子和碗碟,其他人则帮忙把桌子搬回船舱,将甲板清理干净。
夜色渐浓,海面上亮起点点星光,海风也变得温柔起来。
张凡检查了一遍隐蔽隔间的门锁,又叮嘱张平夜里多留意渔船的动静,才和大家一起钻进船舱休息。
这一夜,或许是因为即将返程的期待,或许是白天太过劳累,众人睡得格外沉,只有海浪拍打船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轻轻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