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一拍脑门，赶紧应下：“马上到！”
他麻利地换好新衣服，抓起外套就往老房子跑。
他们这除夕最讲究“请家堂”，这是迎祖宗回家过年的重要仪式，可不能耽误。
到了老房子，老爸已经捧着写有祖宗名号的牌位，老妈则在堂屋摆好了香炉、供品，桌上还放着刚折好的金箔纸钱。
“来了？跟我走！”老爸递给他一挂小鞭炮，“接的时候放一挂，让祖宗知道咱们来接了。”
父子俩来到村口老槐树下，老爸点燃香烛，对着牌位轻声念叨：“老祖宗，过年了，跟我们回家吃年夜饭了。”
张凡在一旁点燃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里，老爸小心翼翼地捧着牌位往回走。
回家后，把牌位供奉在堂屋正中央，老妈赶紧摆上饺子、水果等供品，点燃三炷香插在香炉里，一家人对着牌位恭恭敬敬鞠了三个躬。
“这‘请家堂’的规矩可不能破，”老妈一边整理供品一边说，“祖宗在家，年才过得踏实。”
张凡点点头，又拿起老妈剪好的“过门钱”。
这是除夕贴在门框上的彩纸，红黄绿三色相间，上面剪着吉祥图案，他踩着凳子往门框上贴，“过门钱”随风飘动，年味瞬间更浓了。
“请家堂”仪式刚结束，张凡就拎着菜篮子往村西头的蔬菜大棚赶。
刚进大棚，一股湿热的暖流就扑面而来，翠绿的菠菜、油亮的生菜、饱满的西红柿挂满枝头，还有水灵灵的黄瓜垂在藤蔓上。
村长大伯正在棚里浇水，见他来笑着打招呼：“张凡来摘菜啦？今天除夕，得多摘点新鲜的，让家里人吃个爽口！”
“大伯，你怎么还不回家过年，这没啥事不用放人，有时间再过来看看就行。”
“你婶子在家整呢，你哥张彦也在农家乐忙着呢，最后我们决定今年就在农家乐过年了！”村长大伯笑着解释。
“这让我太不好意思了，大伯这年都过得不消停！”张凡尴尬的摸了摸头，毕竟这爷俩都在照顾自己的产业。
“看着村子好，我才高兴呢。”村长大伯可不在乎那些，“你赶快挑喜欢的菜摘！”
张凡应着，挽起袖子开始挑选：专挑叶片厚实的菠菜，说是做菠菜炒鸡蛋最香。
又摘了一大把生菜，准备蘸酱吃。还选了几个红透的西红柿和几根顶花带刺的黄瓜，打算当开胃小菜。
他一边摘一边跟大伯闲聊：“大伯，这棚里的菜长得真好。”
没一会儿，菜篮子就装得满满当当，张凡拎着沉甸甸的篮子往家走
回来时，老妈已在厨房揉面，准备包除夕必备的鲅鱼馅饺子，大嫂在一旁帮忙调馅，案板上“咚咚”的剁馅声格外有节奏。
张凡放下菜篮子就上手帮忙，把刚摘的菠菜择洗干净，又剥起大蒜，还得时不时应付老妈的“指挥”：“把饺子皮擀圆点，别太厚！”
上午十点多，爷爷奶奶提着长鞭炮和给宝宝做的红棉袄来了。
张凡赶紧接过鞭炮挂在院子竹竿上，爷爷坐在堂屋跟老爸聊天，奶奶则抱着沐海和汐月逗乐，嘴里念叨着“头一个年得穿红，讨个吉利”。
中午简单吃了顿“垫肚子”的面条，下午的“年夜饭备战”就正式拉开序幕。
老爸和大哥张平负责处理海鲜，刚从海里捞的螃蟹、皮皮虾、海螺堆了一脸盆。
大哥戴着橡胶手套剪虾须、刷蟹壳，动作麻利。
老妈和大嫂继续包饺子，还特意捏了些“元宝形”饺子，说过年吃了招财。
张凡和小峰则当起“全能助手”，一会儿给老爸递剪刀，一会儿帮老妈烧火，抽空还得去给院子里的红灯笼检查线路。
傍晚时分，年夜饭的香味终于在院子里弥漫开来，勾得人食欲大开。
老妈和大嫂将最后一盘清蒸螃蟹端上桌，满满一大桌菜瞬间铺满了圆桌。
红烧肘子油光锃亮。
酱排骨酱香浓郁。
清蒸螃蟹顶盖肥。
鲅鱼饺子冒着热气。
还有张凡从大棚摘来的菠菜炒鸡蛋、生菜蘸酱，红绿搭配格外爽口。
中间的火锅里咕嘟咕嘟煮着海鲜丸子，热气腾腾地往上冒，映得满桌人的笑脸都格外红润。
全家人围坐一圈，爷爷特意换上了新做的深蓝色中式棉袄，手里端着酒杯。
清了清嗓子先开了口：“今年是咱们家最热闹的一年，添了沐海和汐月这对龙凤胎，家里一下子就添了不少喜气。”
“我先提一杯，祝咱们全家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众人纷纷端起酒杯，碰杯声清脆响亮，连空气里都飘着团圆的甜味。
吃着吃着，老爸夹了块肘子放到张凡碗里。
语重心长地说：“张凡，今年你确实干了不少事，也赚了些钱，但爸得跟你说一句，钱是好东西，但不能飘。咱们渔民家的孩子，得脚踏实地，不管啥时候都不能忘了本。”
张凡放下筷子，认真点头：“爸，我知道，您放心，我不会飘的，以后还得跟着您好好学本事呢。”
老妈也跟着说：“是啊张凡，你也老大不小了，事业上稳当点，感情上也得抓紧。你看陆琪那姑娘多好，懂事又贴心，你们俩要是处得好，明年说不定就能把婚事定下来，等过两年再要个孩子，咱们家就更圆满了。”
这话一出，全家人都笑了起来，张凡的脸瞬间红了，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妈，我知道了，这事我会好好考虑的。”
大嫂也笑着帮腔：“小凡，小琪确实挺好的，你可得主动点，别让人家姑娘等急了。”
爷爷看着张凡，眼里满是慈爱：“张凡这孩子，今年确实长大了不少。”
“来年啊，希望你事业更顺，感情也能有个好结果，咱们家的日子就能越过越红火。”
“沐海和汐月慢慢长大，你这个小叔也得做好榜样，让他们以后跟你学，做个踏实肯干的人。”
张凡举起酒杯，对着全家人说：“谢谢爷爷奶奶、爸妈，还有哥嫂，你们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了。来年我肯定好好干，不让大家失望！也祝咱们家来年越来越好，沐海和汐月健康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