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的新秩序,在剑子仙迹与苍的无上威仪下,暂时得以确立。然而,一座都城的顺服,并不代表整个天下的归心。大夏仙朝数万年的统治,其根系早已盘踞在这片土地的每一寸血肉之中,拔除一颗心脏,并不足以让这具庞大的身躯立刻死去。
就在洛阳城颁布新法谕的第三日,一道,自北境镇渊关发出的“勤王檄文”,如同一道席卷天下的寒流,瞬间,让初生的新秩序,面临了最严峻的考验。
“孤,夏启,封号靖,大夏仙朝三皇子!”
“今有域外天魔,化名逍遥阁,蛊惑人心,窃我国运龙脉,致使神都陆沉,社稷倾颓!此乃,断我人族根基,亡我中土血裔之滔天大罪!孤,于镇渊关,泣血告于天下:凡,我大夏子民,忠贞之士,当,共起义兵,讨伐‘盗脉贼’!驱逐天魔,重塑乾坤,迎回龙脉,再造仙朝!”
“凡,斩杀逍遥阁妖人者,官升三级,赏万金!凡,光复一城一地者,封疆裂土,世代承袭!”
“天道昭昭,人心不死!大夏,不亡!”
这篇檄文,由靖王夏启亲笔所书,字字泣血,充满了煽动性。他,聪明地,避开了夏禹帝的暴政不谈,而是,将所有的矛盾,都集中在了“龙脉被盗”这一点上!将逍遥阁,定义为了,窃取了整个中土神州气运的“盗脉贼”!
一时间,天下,舆论哗然!
那些,本就因帝制被废,而利益受损的旧贵族、地方豪强、宗门世家,彷佛找到了主心骨,纷纷,打起了“清君侧,讨国贼”的旗号,响应靖王。短短数日之内,北境、西境,数十座大城,竟纷纷易帜,重新,挂上了大夏的龙旗!
一股,由旧时代残余势力,所组成的庞大叛军,在北境镇渊关,迅速集结,兵锋,直指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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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寰宇空间之内,却是一片,前所未有的祥和与蜕变。
那条,被韩宇释放了自由的大地龙脉,在欢欣地游弋了七大界域之后,最终,选择了,在整个空间的中央,那片,混沌未开的鸿蒙区域,安顿下来。
它,庞大的身躯,缓缓盘踞,首尾相衔,竟化作了一座,巨大无比的金色神池!池中,不再是凡水,而是,由最精纯的龙脉本源与气运之力,所凝聚成的,粘稠如蜜的金色神液。
这,便是“气运金池”!
池水,蒸腾而上的雾气,滋养着整个寰宇空间。所有召唤而来的霹雳人物,在此地修行,速度,比之外界,快了何止百倍!一些,原本,卡在瓶颈之处的强者,竟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
而更为奇异的是,在那金池的中央,一株,九色莲花,正,含苞待放。它,每一次呼吸,都引得,整座金池,随之潮起潮落,彷佛,正在孕育着什么,惊世骇俗的存在。
韩宇,正与素还真,立于池边,静静地,观赏着这番景象。
“靖王夏启,倒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韩宇,看着光幕上,那篇,传遍天下的檄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盗脉贼’,这个名头,扣得不错。一下子,就将自己,立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人心,总是,思旧,而畏新。”素还真,手持拂尘,眼神,一如既往地深邃,“靖王此举,看似,声势浩大,实则,不过是,将所有,藏在暗处的脓疮,都一次性,挤了出来。如此,反倒,省去了我们,一一甄别的麻烦。”
“只是……”素还真,话锋一转,“靖王,此人,劣者,曾观其气运,与夏禹帝的暴虐不同,此人,心性,隐忍而狠辣,颇有枭雄之姿。他,敢于,在镇渊关起事,必然,有所依仗。绝非,表面上,这些乌合之众,这般简单。”
“哦?”韩宇,来了兴趣,“你的意思是,他背后,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力量?”
“镇渊关,乃是,人族抵御北境蛮族的第一雄关。历代,镇守此关的‘北府军’,只认兵符,不认皇权,战力,不在神策军之下。而那枚,调动北府军的兵符,据闻,早在百年前,便已失踪。”素还真,缓缓道出一段秘辛,“若,靖王,能得北府军相助,那,便是一股,足以,撼动中原的,真正力量。”
“有意思。”韩宇,轻轻鼓掌,“一个,懂得,隐藏自己底牌的对手,才不至于,让这场游戏,结束得,太过无聊。”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寰宇空间之内,那,一个个,气息,渊渟岳峙的身影。
“既然,靖王,想玩一场,关于‘战争’的游戏。那,我们,自然,要派出,最懂得‘战争’的人,去陪他玩玩。”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魔城深处,那座,由白骨与熔岩铸就的王座之上。
那里,一道,霸道绝伦,彷佛,要将天地都踩在脚下的身影,正,闭目养神。他,仅仅是,坐在那里,便让,周遭的空间,都为之扭曲。
韩宇的声音,平静地,在整个寰宇空间响起。
“武君,罗睺。”
那道身影,缓缓,睁开了双眼。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其中,没有仁慈,没有怜悯,只有,对战争的绝对掌控,与,对胜利的无上渴望!
“——吾之双足踏出战火,吾之双手紧握毁灭。”
罗睺,起身,他那,充满了无尽霸气的诗号,响彻寰-宇。
“——吾名,罗睺!”
韩宇,看着他,下达了,自罗睺降临以来,第一道,正式的阁主令。
“北境,三十六城叛乱,靖王夏启,聚兵五十万,于镇渊关,兵锋,直指中原。”
“我,不要你,去劝降,也不要你,去谈判。”
韩宇的眼中,闪过一丝,与他慵懒气质,截然相反的,冰冷杀意。
“我,给你,异度魔界,十万魔军的指挥权。”
“我要你,去,告诉他们。”
“——何为,战火。”
“——何为,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