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琳张嘴想再说什么，却发现四周已经围上不少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都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盯着她。
“晓琳，这事儿……你要真被欺负，咱乡里人肯定帮你讨个说法。”一个穿着蓝褂的中年汉子开口了，名叫郑友成，是附近村里有威望的老社员，手里还提着个竹篮，里头是刚摘的海菜，“可你也得有个凭据不是？人家宋仁泽说验指纹，你咋不吭声了？”
“就是嘛，晓琳你那脸上的抓痕，俺看不像是人家男娃动的手。”另一个阿婆也皱着眉头插话，“你说得挺厉害，可真要验了要是没指印，你这不是诬人清白？”
赵晓琳听了这话，脸都涨紫了。
“你们、你们懂什么！”她嘴硬地扯着破掉的领子，“咱这儿又不是公安局，哪来的指纹技术？就你们这些土办法，也敢装专家？”
“哟？”李二虎冷笑一声，“你倒是想得挺明白，知道这地方查不了，就敢胡说八道？那我们要是真冤死在你嘴里呢？”
宋仁泽没理她，只蹲下身，从地上捡起她那片破衣领，仔细翻着内侧看了一眼。
“你们快看！”他扬起衣角，冲着众人道，“衣服上干干净净的，连点皮屑都没有，你要真说我们撕的，那时候你自己都喊疼，怎么一点毛发皮末都没有？”
“这……”围观人群一阵窃窃私语。
“还有她脸上的抓痕，”宋仁泽声音平静，却掷地有声，“挠得全是一只手，方向统一，从下往上，你们仔细想想，若真是别人抓她，怎么会抓得这么整齐？”
“这倒是。”一个年轻社员低声道，“我家里有仨姐妹，打架从来乱七八糟，从来没有这么顺着刮的。”
“宋仁泽你别胡说！”赵晓琳涨红了脸，“你一个农民，懂啥叫顺向逆向！”
“我不懂没关系。”宋仁泽淡淡一笑，“但我会土办法。”
他忽然起身，把身边的一只死蟹递给李二虎：“拿这个蟹壳当板擦，你来。”
“咋整？”
“你拿它当盖印的板，蘸点你手上的泥，按我衣角试试，看看有没有留下痕迹。”
李二虎一愣，顿时明白了宋仁泽的意思，立马照做。
他手指沾了点潮泥，照着宋仁泽的一条旧衣袖抹了一层，再拿蟹壳轻轻一按，掀开一看——印出一团细小但清晰的掌纹纹路。
“你们自己瞅瞅，这就是人的手印。”宋仁泽一边说，一边指向赵晓琳脸上的伤，“她脸干得快，咱拿点潮泥和她脸上一比，要是真有指纹，是不是能印出来？”
“这……”围观的人群又是一阵哗然。
“来！”宋仁泽不等她反应，直接抓了一把泥巴，送到赵晓琳面前，“你不是说我们动的手？那你脸上总该留下痕迹吧？来，现场验验看。”
赵晓琳往后一缩，吓得差点坐地上，声音都发虚了：“你、你别碰我！”
“我们不碰你，叫人来验。”宋仁泽直起身，向后挥手，“郑大哥，劳驾你帮个忙，咱凭良心说话，大家信得过你。”
“对对，老郑你来！”几个村民立马应和，“你人公道，这事你要不掺和掺和，咱们还真说不清。”
郑友成一脸正色，放下竹篮，走上前来，接过宋仁泽手上的泥巴。
“我来按一下。”他说着，从赵晓琳肩头那块破口轻轻捏起一角，朝其中一条划痕按下去，再翻开来——除了泥点子，哪还有半点指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