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看着他急不可耐的模样,不禁笑了笑:
“秦明兄弟莫急,你是咱们的先锋,自然有硬仗要打。
待解珍、解宝从峭壁绕到峡口上方,你便率军在正面接应,等童里合的注意力被董平吸引,你便趁机冲阵,一举拿下峡口!”
秦明顿时喜上眉梢,用力点头:
“好!俺这就去准备,保管一棒砸得那童里合哭爹喊娘!”
解珍、解宝也上前领命:
“俺们这就再上峭壁,等董平将军开始佯攻,便从上面突袭!”
王进点点头,目光再次投向碧水峡。
风依旧在吹,峡谷里依旧静得可怕,但此刻,他的心中已有了全盘计划。
待阮氏三雄除去周豹,解珍、解宝从峭壁突袭,董平、秦明正面强攻,这碧水峡的险关,必破无疑。
“各位兄弟,”王进勒紧缰绳,声音洪亮,传遍在场每一个人耳中,
“北伐之路,此峡是第三关。”
“今日破了碧水峡,明日便取黄土原!”咱们梁山军,从不惧险关,更不怕强敌!待事成“之后,咱们在峡口摆酒庆功!”
众将齐声应和,声音震得周围的枯草簌簌作响。
董平已带着轻骑冲向峡口左侧,阮氏三雄的竹筏也已划入溪流。
溪水裹挟着碎冰碴,在峡谷底部蜿蜒流淌,泛着冷冽的青灰色。
阮氏三雄的竹筏悄无声息地漂在水面上,竹篙插入水中时几乎听不到声响——
阮小二蹲在筏尾,粗粝的手掌攥着篙杆,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水面下的暗影,连溪底游动的小鱼都逃不过他的视线。
“二哥,你说那周豹真能在水里待半日?莫不是辽人吹牛皮?”
阮小七蹲在筏中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短刀,刀刃上还沾着方才磨出的寒光。
他性子最是跳脱,此刻耐着性子漂了近半个时辰,早按捺不住想找点事做。
阮小五坐在筏头,手里把玩着一支分水刺,铁刺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比阮小七沉稳些,却也多了几分狠厉,闻言斜睨了弟弟一眼:
“别废话,天尊哥哥说了,这周豹是参水猿转世,水下功夫了得。”
“你忘了石碣村那次,咱们跟张横斗水,若不是摸清他的底细,差点栽了跟头?”
阮小二也沉声附和:
“小五说得对。这溪水看着浅,底下说不定有深潭,咱们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小七,你盯着左前方,那片水草密,最容易藏人;”
“小五,你看右岸的礁石,若他想偷袭,定会从礁石后绕过来。”
兄弟三人正说着,阮小七突然按住腰间短刀,眼神骤然一凝:
“二哥,你看!”
顺着他指的方向,左前方的水草突然动了一下——
不是被水流冲得摇摆,而是像有东西在底下拱动,水面上还泛起一圈极淡的涟漪,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阮小二当即握紧竹篙,压低声音:
“别出声,他来了!”
话音刚落,水下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哗啦”声,一道黑影如游鱼般从水草下游出,直扑竹筏底部。
阮小五反应最快,手中分水刺“唰”地刺入水中,朝着黑影的方向猛扎过去!
“噗嗤”一声,分水刺似乎扎中了什么,但那黑影却没停,反而加快速度,猛地撞向竹筏。
阮小二只觉脚下一震,竹筏竟被撞得倾斜了几分,溪水顺着筏缝渗了进来。
“好小子,敢来捋虎须!”阮小七怒喝一声,也不管水凉,“扑通”一声跃入溪中。
他在水里如蛟龙般灵活,刚潜入水下,便见一道人影握着短刀,正想往阮小二的腿上划去。
阮小七当即挥刀格挡,刀刃与短刀碰撞,在水中溅起一串气泡。
这人影正是参水猿周豹。
他本想潜伏在水下,趁阮氏三雄不备,凿穿竹筏或偷袭筏上之人,却没想到被阮小五的分水刺逼得暴露了行踪。
此刻见阮小七下水,他也不慌,手中短刀舞得密不透风,在水中与阮小七缠斗起来。
阮小五见弟弟下水,也紧随其后跃入溪中。
他深知周豹水下功夫厉害,怕小七吃亏,刚入水便绕到周豹身后,分水刺直刺其后腰。
周豹察觉身后动静,急忙侧身躲闪,却被阮小七抓住机会,短刀划向他的手臂。
“嗤啦”一声,周豹的衣袖被划开,鲜血瞬间在水中散开。
他吃痛之下,动作慢了半拍,阮小二在筏上看得清楚,当即把竹篙往水里一插,对准周豹的肩膀狠狠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