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言和沈芙薇拎着三十份咖啡与汉堡往外走，外卖袋裹着温热的香气，在冰凉的天气里带来一点点暖意。
两人并肩往车后走，沈芙薇弯腰帮着把外卖摞进后备箱，冲着宋璟言笑了笑
“你这老板当得挺上心，圣诞节还记着值班员工。”
宋璟言垂眸看她鬓边垂落的碎发，指尖轻拨了下，语气带笑反过来打趣：“不是老板好，是老板娘有心了。”
沈芙薇耳尖唰地发烫，没像往常那样反驳。
外卖确实是她付的钱，“老板娘”三个字落进耳里，更像是颗软糖化在心底，嘴角压不住往上扬。
这声称呼是一种认可，认可她是宋璟言的女朋友，认她的身份，也认她的心意。
思绪晃到公司晚会上，沈芙薇直起身，坐在副驾位置
“璟言，嘉年华晚会顺不顺利？”
宋璟言刚坐进车里，听见这话动作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随即松开门扣启动车子，语气刻意放得轻松
“遇了点小插曲，都解决了，挺顺利。”
“我看了直播，那个叫暖言的歌手人气好高，”沈芙薇侧眸望他，“你见过她真面目吗？”
宋璟言目视前方，语气平淡无波：
“人家的隐私哪好窥探，我全程待在后台技术部，压根没见着。”
他早叮嘱过曲若柠守好暖言的身份，知晓实情的只有技术部几位核心，还被他下了封口令，外人更不可能知道。
沈芙薇垂眸喝了口咖啡，声音轻得像呢喃：“她看着像我们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太像了……可好久没见，也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模样。”
她不敢确定暖言是刘依一，对那人的印象还停留在初中，她们高中不同班，往来渐疏，后来便断了联系。
况且暖言提过有个会写歌的男友，那些出圈的歌全是她男朋友所作，宋璟言向来不碰这些东西，就算暖言真是刘依一，她也没什么可顾虑的。
心底那点不确定慢慢散了，她转移话题，眼底漫上些怀旧的软意：“璟言，当年我当着全班撕的情书，要是真是你写的，你会伤心吗？”
宋璟言不喜欢这种假设，眉梢微挑反问，语气带点刻意的轻飘：“那我撕了你送我的情书，你会伤心吗？”
沈芙薇沉下心想，要不是宋璟言主动，她这辈子或许只会把对他的心意藏在那一本本日记本里，锁到发霉。
她抬眸望他，语气认真而笃定：“会，会非常非常伤心，这辈子都忘不掉的那种。”
宋璟言神情一滞，上一世的画面猝然涌来：沈芙薇后来成了知名作家，却一辈子单身，没谈过恋爱，更没结过婚。
难道她当年，一直在等自己？
他胸腔忽然发闷，歉疚像细针轻轻戳了下。
上一世他私生活混乱，从不动真情，就算沈芙薇当年有意，大概率也不会接受那样的他。
可这份歉疚转瞬即逝，他是重生者，灵魂里装着两世记忆，心动本就由不得他控制，但他清楚，这一世对身边的女朋友全是真心，绝不是上一世的“玩玩而已”。
从肯德基到创业大厦不过十分钟车程，宋璟言停好车，两人拎着外卖走进电梯，暖黄灯光映着外卖袋的影子，在轿厢壁上轻轻晃。
十楼办公室灯火通明，今天是张文彬值班，林秀雅也在，陪着他过平安夜。
宋璟言敲了敲办公区的玻璃门，扬声让大家出来拿吃的。
林秀雅瞥见沈芙薇，眼尾弯起打趣：“谢老板，也谢老板娘，祝俩人手牵手到白头，圣诞快乐！”
办公室里的笑声立刻涌上来，跟着附和：“谢谢老板娘！”“圣诞快乐！”“百年好合！”
宋璟言无奈瞥了小姨一眼，转头就见沈芙薇脸红透了，从耳尖漫到下颌，像染了层胭脂，眼神躲闪着往他身后缩，只露出半张泛红的脸。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带点纵容：“东西确实是老板娘买的，祝福我收下了，大家圣诞快乐。”
一句话落，算是当众承认了她的身份，认她是他的女朋友，也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娘。
办公区的气氛瞬间热闹起来，笑声撞在玻璃上，混着咖啡的香气漫开。
林秀雅忽然拽了拽宋璟言的衣袖，抬下巴示意曲若柠的办公室，声音压得很低：“曲总也在，从会展中心回来就躲在里头，没出来过。”
宋璟言点头，从外卖袋里抽出一杯热咖啡，转身往走廊走。
沈芙薇想跟着，刚迈脚就被林秀雅轻轻拽住手腕，眼神示意她留步：“他俩该谈公司的事，咱们在这儿等着就好。”
沈芙薇愣了下，收回脚，望着走廊尽头紧闭的办公室门，眼底掠过一丝细微的疑惑。
宋璟言敲了敲门，发现门是虚掩着。便推开走进去，然后把门关上
“圣诞快乐！”宋璟言把咖啡放到她办公桌上：“你怎么不出来拿咖啡？”
曲若柠视线从电脑屏幕挪开时，眼睫轻颤了下，冷白屏幕的光还映在她眼底，
余光扫过桌角的咖啡，没多说什么，抬手便攥住咖啡杯，唇瓣轻贴杯沿，抿了一小口，眉眼间漫开点浅淡暖意。
“海蓝那边销售业绩报表出来了，我想看一看。”她声音轻缓，带着几分伏案许久的低哑。
宋璟言视线落在曲若柠办公桌上的两本书上，一本《计算机理论基础》一本《c语言从零基础到入门》。
“曲总最近这么用功学习的，可得注意身体，别把自己身体累坏了！”宋璟言是真的有点担心，并不是什么客气话。
曲若柠轻轻叹了口气，把海蓝业绩报表放到宋璟言面前
“咱们海蓝的销售额从十一月到现在接近两千万，六百万的利润，淘宝和心跳音符就占比80％，我觉得咱们公司未来还是在心跳音符。”
宋璟言知道曲若柠终于是转变思想，开始重视起心跳音符。
“咱们守着理工大学，自学就没必要了，回头我和学校联系下，有计算机课你跟着去旁听！”
曲若柠一直都有一个大学梦，能有这个旁听的机会自然不愿意错过，欣然接受说了声“好！”
宋璟言继续劝慰她：“工作永远也做不完，没必要这么拼命，早点回去吧！”
曲若柠揉了揉太阳穴点头，忽然想起来什么
“对了明天帮你预约了张广政和三山公司的人！别忘了。”
宋璟言回头看向曲若柠：“这些工作交给林秀雅做就好，她现在是我助理，你不用亲力亲为！”
宋璟言刚说完，曲若柠又接着汇报工作：“还有，海蓝那边要成立网络销售部门，心跳音符还要新招一批新的员工，我打算从理工大学应届毕业生招收，还有咱们办公室有点紧张，我想把十一楼租下……”
宋璟言抬手便捂住曲若柠的嘴巴，掌心温热干燥，轻贴在她软嫩的唇瓣上，力道松缓却刚好堵了没有说出口的话。
他眉梢轻扬，眼底漾着无奈的笑容，气息落在她额前碎发上，暖融融的
“不用事事向我汇报，这种事交下去就行，犯不着你亲力亲为。”
他全然没察觉这份姿态有多亲昵，手掌贴在唇上时，指尖不经意蹭过唇角软肉，连她唇瓣细微的颤栗都没捕捉。
曲若柠浑身骤然一僵，瞳孔微缩，呼吸瞬间顿在喉间，脸颊轰地烧起来，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发烫。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睫毛剧烈颤动，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近在咫尺的眉眼。
宋璟言低头瞧着她闪躲的模样，只当是被打断话有些窘迫，语气软了些
“听见没？别总把琐事往自己身上揽。”说完这才缓缓收手，掌心还残留着唇瓣的软嫩触感，只当是错觉，随手蹭了蹭衣角便抛在脑后。
而曲若柠唇上还留着他掌心的余温，垂着眼不敢抬头，连余光都不敢往他身上扫。
直到宋璟言转身离开，她才抬起头长吁了一口气，望着他早已经消失的背影发呆。
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就播放出潘玮柏那首《不得不爱》
“……我就是要你让我每天都变得精彩……i love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