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执事见他独来独往,便认定他可欺,竟强行将他派往那素有“外门坟场”之称的“阴风洞”,责令其采集十枚“阴煞晶”。
此洞深处煞气浓郁,不仅侵蚀肉身,更时常孕育煞灵邪物,寻常外门弟子入内,十有八九会化为枯骨。
然而,石弃不仅活着回来了,还带回了足额的阴煞晶。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数日之后,赵执事竟被发现陨落在阴风洞深处一处极为隐蔽的绝地——
他被引入了一片极不稳定的天然煞气漩涡之中,狂暴的煞风将其护体罡气瞬间撕碎,整个人被侵蚀得尸骨无存。
宗门调查后,只认定是赵执事自己不慎,探索未知区域时遭遇不测。
唯有石弃自己清楚,在洞中,他假意顺从,利用赵执事贪婪跟进的心理,一步步将其诱入那片他早已勘察好的绝地。
借助天地之力,兵不血刃地铲除了这匹恶狼。
外门的腥风血雨,终究引起了更高层人物的注意。
一位以手段酷烈着称的内门长老“鬼煞”,看中了石弃行事中的那份果决与狠辣。
他假意赏识,将石弃收为记名弟子,赐下些许好处,实则意在将他培养成一柄清除异己、却无需自己沾染血腥的暗刃。
石弃洞悉其谋,却不动声色。
表面上,他对鬼煞长老唯命是从,如同最忠诚的鹰犬,数次深入险境,以凌厉手段为其剪除了多名对头,处理得干净利落,深得“信任”。
然而,在每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他都如同最耐心的猎手,暗中收集着鬼煞长老与其他派系暗中勾结、侵吞宗门大量资源的铁证——
往来密信、账目副本、甚至是一些关键人证的把柄。
时机在数年后到来。宗门内两大派系积累的矛盾终于爆发,一场激烈的火并骤然上演。
就在鬼煞长老与敌对派系斗得两败俱伤、最为关键的时刻,石弃“恰到好处”地选择了倒戈。
他并非空手而去,而是带着那份精心准备、足以致命的证据,果断投向了另一位实力更强、与鬼煞素有旧怨的实权长老“血炼”。
这份大礼,成了压垮鬼煞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确凿的证据与血炼长老的猛攻下,鬼煞迅速失势倒台。
石弃不仅借此一举摆脱了任人摆布的棋子命运,更因“献礼”之功,获得了血炼长老的初步认可,拥有了新的靠山,并顺理成章地获得了远比在外门时丰厚得多的修炼资源。
他从一枚危险的弃子,一跃成为了棋局中新的玩家。
石弃的冷酷,早已超越了对待敌人的范畴,更深植于其对自身的严苛与残忍。
为了在魔宗这泥潭中更快地获得力量,他选择了门内以进境迅猛、却也以痛苦和风险着称的禁忌功法——《血煞魔功》。
此功需引地底幽冥煞气入体,与自身气血强行熔炼。
修炼之时,阴冷狂暴的煞气如同亿万根冰针,顺着经脉穿刺游走,所过之处,经络仿佛被寸寸撕裂、冻结,又在功法作用下强行重塑、拓宽。
这般周而复始的“煞气噬体、经脉寸断重组”,其痛苦远超世间任何酷刑,足以让心志不坚者瞬间心神失守,沦为只知嚎叫的废人。
然而,石弃却以铁石般的意志,一次次主动引导这非人的痛苦加诸己身。
在昏暗的密室中,他浑身剧烈颤抖,皮肤表面因气血与煞气冲突而不断渗出细密的血珠,牙关紧咬至溢血,却从未发出一声哀嚎。
他清楚地知道,每承受一次这地狱般的煎熬,他的力量便凝实一分,距离复仇的目标也更近一步。
地脉毒龙,乃是盘踞于万毒沼泽深处的异种凶物,其精血蕴含剧毒与磅礴的生命精气,是冲击《血煞魔功》下一层境界的关键之物。
为了获取这一滴至关重要的精血,石弃毅然踏入了那片终年弥漫着腐臭与剧毒瘴气的死亡沼泽。
他在齐腰深的漆黑泥沼中潜伏了整整七天七夜。
毒雾时刻侵蚀着他的护体罡气,黏稠的泥水下,无数毒涎虫、腐骨水蛭嗅到生人气息,蜂拥而至,啃噬着他的血肉。
他必须时刻运转功法抵御毒素,同时与这些悍不畏死的毒物厮杀,周身皮肤因毒素积累而逐渐变得青紫交加,肿胀溃烂,几乎化作一个面目全非的“毒人”。
直至第七日深夜,当地脉毒龙于月光下现身,汲取太阴之气时,石弃才如鬼魅般暴起发难。
他无视了周身溃烂的剧痛与侵入脏腑的毒素,将全部力量与意志凝聚于一击之上,最终险之又险地斩获了一小瓶毒龙精血。
当他拖着几乎报废的身躯爬出沼泽时,已无人能辨认出他原本的模样。
在黑煞魔宗,屠戮,是石弃唯一通行的成长阶梯。
从籍籍无名的外门,到资源稍丰的内门,再到地位尊崇的真传弟子,他脚下的每一步,都浸透了同门的鲜血。
死在他手上的“师兄弟”,早已数不胜数。
擂台上,他曾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一名实力相当的对手“激战”。
在最后关头,他本可轻易取胜,却故意装作气血失控,狠厉一击,直接将对方心脉震碎,美其名曰“收手不及”,实则是铲除一个潜在的竞争者。
秘境探索中,他与几人临时组队,共探一处古修遗迹。
当队伍遭遇守护禁制,伤亡惨重,好不容易寻得宝物时,他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那名修为最高的队友身后。
淬毒的匕首轻松刺穿其护体罡气,了结了对方的狂喜与性命,独吞了所有收获。
机缘争夺时,他更善于借力打力。
一次为争夺一株罕见的“幽冥莲”,他故意泄露消息,引来多方混战。
自己则潜伏于暗处,冷静地将几个追兵巧妙引入一片绝阴煞气汇聚的天然绝地。
借助环境之力,兵不血刃地将他们化作冰雕,轻松取走了无人再敢靠近的灵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