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习惯性地想笑，但是那份伪善的笑容此时因为疼痛而扭曲，显出了几分狰狞。
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狼狈，陈臻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定定地盯着楚辞灵，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
“看我干什么？我在思考折磨你的方法，你在思考什么？”
楚辞灵笑着问他，抬手又将他的手肘关节处捏碎了。
陈臻这次彻底笑不出来了。
他咬牙：“你这个反应，无非是因为你不知道，还在意。”
“我为什么会不知道？我当然想过我的实力从何而来。”楚辞灵用锁链将他拖到自己的脚下，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有些失望：“搞了半天，你的底牌就这个啊。”
小时候她对于自己的实力或许还没有过什么想法。
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自己本该就这样强大。
但长大之后，不论是安姐姐还是闻鸿，他们都在帮她探寻这个问题的答案，主要是怕这种莫名而来的强大实力，对她本人有不好的影响。
她自己也一直在翻阅很多地府古籍，当时唯一解释的理由就是地府特殊的青睐。
她和地府有着其他鬼物没有的关联，所以一直以来都能够调动一部分地府的力量，因为地府所以强大。
不过这个解释只能解释表象，却无法说明根本——
那就是，她和地府的关联从何而来？
之前他们的探索到这里就停止了，不过随着这段时间和组织的接触，还有陈臻此时的表现，楚辞灵也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只是她没跟其他人说。
没想到这个时候会被陈臻当做底牌来刺激她。
“不就是因为你们的实验，导致我和地府强行出现了联系么？”楚辞灵指了指自己，看着他道：“当年绑架我的‘人贩子’，只剩下你一个活着的了吧？”
陈臻没想到楚辞灵居然真的知道。
他表情不受控制地出现了一瞬间惊愕。
以他的算计，几乎是电光火石间就想通了一切。
楚辞灵恐怕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只是没料到她如此能忍，一直按捺着报仇的事情，偏要等着他们这边把所有底牌一步步用出来。
才最后釜底抽薪，将他们斩草除根。
“你……当年，我果然没看错，你是比晏阳还要好的实验品苗子啊……”
陈臻是这个组织唯一没有天眼的。
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这种从别人身上掠夺借用的力量，最好只借用一次，多次可能会导致自身魂魄不稳。
那些下属无所谓这些，而作为最完美的首领，他不愿意让自己的魂魄和身体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
在十几年前见到过楚辞灵之后，其他人的天赋都入不了他的眼了——包括晏阳的天眼在内。
他话音落下，又一条胳膊被掰断了。
楚辞灵礼貌微笑：“我不喜欢那个词语，但我知道你偏要说，所以就只能掰断胳膊发泄一下了。”
陈臻：“……”
她可真的太礼貌了。
“……你这样不怕官方那些人找你麻烦吗？你打我这是触犯法律！”
楚辞灵在这里打人的事情哪怕事出有因，官方也会对她有所防备吧？
按照法律来说，虐待罪犯也是不被允许的。
楚辞灵奇道：“你还知道法律呢？”
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魔在这里给她讲法律，就离谱啊。
感情是对他有用的时候就是法律，对他无用的时候就是妨碍他变强的桎梏？
“不过……要看他们能不能发现咯。”
楚辞灵扬起手，没看到她做了什么，总之下一刻，陈臻惊骇地发现自己本来以不正常角度扭曲的手臂，突然恢复如初了。
但诡异的是……疼痛还在！
“叮——”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铃响。
里面出现巨响后又安静了许久，久到让任烨有点放心不下，等了几分钟后就没忍住让人过来看了。
现在陈臻对官方还是有用的，不但是罪孽需要公之于众，还有那些财产，也需要处理一下。
他怕楚辞灵一个不小心，就把人捏死了。
“吱”地一声，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楚辞灵站在门内，对他们露出了温和乖巧的笑容：“怎么了任部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就是刚刚听到声音……”
任烨目光越过楚辞灵，看到了她的身后。
陈臻依旧好端端地坐在审讯椅上，面色红润，身体上没有任何伤痕，脸色稍微有些难看，像是有些愤怒。
就是他所坐的椅子上铐子诡异的弯折，形成了一个人可以出来的弧度，昭示着现场似乎曾发生过什么。
“……”任烨沉默了一下。
楚辞灵顺着他视线看过去，面不改色地走到了审讯椅旁边，伸手将那根有两根手指粗细的铁质铐子掰了回去。
“嗯，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不过我们的谈话还是很和平的。”
身上骨头碎了三四处的陈臻：“……”
确实很核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