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能行吧?”梦英笑容满面,对着身旁的居义说道。
“他的共鸣能力成长如此之快,是我没有想过的事。”头发斑驳的壮汉,立于屋顶上,轻拂着自己的胡渣说道。
“可不是吗?”梦英看着山下雀跃的队员们,欣慰地说道:“年轻人就该经历磨难,才能有所成长。”
居义听闻后哈哈大笑,引得梦英有些错愕,不解其笑声的缘由。
“你自己也还是年轻人,未来的路还很长。我的天赋就这样了,往后还得靠你们了。”
那一瞬,梦英觉得居义苍老了许多,像是卸下了某种重担,身体不再强撑着。
“你不会打算去那里吧?”梦英看着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语气略为不舍地说:“他们就你一个长辈了,就这样丢下他们,他们会很寂寞的。”
居义并没有看向身旁的女子,而是低头看着自己那少年白头的徒弟,语重心长地说:“总该长大的,离别也是需要学会的课题。”
“岁主角的共鸣者迟迟未出现,那人的行踪和计划我们不得而知,我们只能防守,等待那时机的到来。”
梦英循着老人的视线看去,神情恍惚,道:“人类…真的无法战胜悲鸣吗?亦或是说,鸣式无法被消灭?”
居义深深地叹了口气,眉宇间满是忧愁地说:
“无数的可能性被毁灭,不同的时空皆遭受侵蚀,如果真靠我们能解决,那么那些被摧毁的因果,就不至于湮灭于虚空之中了。”
狐尾少女面露哀愁,眼神充满忧虑,道:“不晓得其他时空,又是怎样的局面,是否有对抗悲鸣的手段。”
老人没有正面回答少女,而是说道:“传说中的那人在无数的因果中,寻找着被埋藏的可能性。我们只能做好自己能做的事,其余的想再多也没用。”
居义的面容再次变得苍老几分,似乎他对于生的眷恋在减弱,身上的肌肤已从壮年朝老年迈进。
“所以你要去明庭,等待关键的那一战,是吗?”梦英扭头转向居义,看着老人的双眼不再迷惘,而是变得更加坚定。
“维持全盛状态是很消耗生机的,上次出手又耗费不少,才导致身体有了负反馈。”
“我们普通的共鸣者,并不像你们岁主共鸣者,有来自权能的福泽,再怎么努力也是逃不过衰败,只能仰赖科技勉强延缓退化。”
居义到一个点上便停止了衰老,相比于同样岁数的普通人和共鸣者,他还是显得那么孔武有力且年轻。
只是在场的两人都知道,他早已比不上从前,被时序给侵蚀了他的能量。
“残星会和黑海岸,都有人能延缓或停止衰老。”梦英说道。
“黑海岸的方法,与明庭的方法,并无太大差别。而残星会那方面,作为人类就不该染指。你就别劝我了,等到孩子们长大,我会去做我该做的事。”
老人抬头看向了天空,那是那么的蓝,却无法触及。
每个高层级的共鸣者,或是拥有飞行能力的共鸣者,都曾幻想过天空之外是什么。
根据史料记载,那是一片更为广阔的世界,人们曾经在其中探索,与除了索拉里斯星以外的人交流。
只是每个曾飞到顶头的共鸣者,都被无情地给推回来,甚至有人因失去对身体控制,因而坠地殒命。
他们就像传说中想要摸到太阳的奇人,翅膀在被燃烧时,仍然想看向外面的世界。
“走了,温室的向日葵,并不能成长为无坚不摧的烈阳。小临未来的路,只有他自己的双脚能踏上。”
居义说完后,便操控气流御空而立,弹指间消失在原地。
“临儿的师父,还真是深不可测啊,不晓得我什么时候,才能跨入那道槛。”语毕,少女失去了踪迹,只留下几片不同颜色的花瓣。
“师父这老东西又在搞什么?我们这打生打死的,结果只在事件了结后发来贺电,说什么没有比他更懂弟子,这么懂怎么不去建州呢?浪费人才!”
哥舒临对于师父的作为忿忿不平,却又不敢当面指责对方,只能拉着自己无辜的队友们抱怨。
只是几人既不敢得罪队长,更不敢得罪前将军。
所以只能跟他打几声哈哈,免得这疯少年给他们穿几个小鞋,或因为得罪将军被封杀,落得前途无光的下场。
“各位走!今天饭我管了!”哥舒临也传讯给了石镐,将收尾的工作交给了他们。
整件事几乎是由他们以一己之力解决的,若不分点工作给现在的军人,他们很可能会因为办事不力而被问责。
把善后交予他们,既能让自己省事,还能让对方记自己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哥舒临带着愉快的心情领着队员们去饭馆,嘴里哼着小调步伐轻盈,左右摇摆,像头刚捉到兔子的狼狗,鼻子都快顶到天了。
“姐妹,你们说队长整日这样请客,会不会太花钱导致破产。而后为了维持颜面跑去借钱,导致欠下一屁股债,最后只能用……那啥还?”
史嘉蕾没敢把话说完整,只能羞红着脸将某些词句自主消音,免得被人认为败坏风俗,嘴上不留点口德。
“放心,我们队长很有钱。”姜涵信心十足的表示,并补充道:“真没钱的话,队长还能把自己卖给辛夷大人当星努力,肯定还有办法捞不少油水的。”
原本因为口渴正在喝水的史嘉蕾,将唾沫连同含在口中的水给喷了出去。
“你这说的是人话吗?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馆看看?还是请梦州方士给你配点符水?你这是病了还是着魔了?”
史嘉蕾也很喜欢辛夷这位姐姐,之前甚至有些疯。
只是现在比起队长的师姐,她可能更仰慕队长一点,所以已经无法理解姜涵的疯癫。
况且她这姐妹的疯魔程度,已经狂甩之前好几条街了,离人类已经太远了。
“古有云,信仰比知识更难动摇,热爱比尊重更难变易,热爱自己的信仰,我将无坚不摧!”
看着姐妹眼神中的狂热和疯魔,史嘉蕾知道这个没救了,找机会直接电死比较快。
“有人,记得,我重伤?”李裕平步履蹒跚地走上最后方,满心欢喜的伙伴们,却听不见来自他最真实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