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怀中取出三枚铜钱，低声念咒，手腕一抖，铜钱飞入空中。
铜钱旋转不休，彼此呼应，隐隐勾勒出符文轨迹，最终形成一座微型阵图，朝着悟法和尚疾冲而去！
“哦？”
悟法和尚眉头微皱，“竟敢布阵？”
山林深处，雾气缭绕，修行者各自专精不同之道。有人掌火炼药，以丹入道；有人设阵御敌，借势杀伐。悟法和尚目光一凛，袖袍翻卷，手中铜钱猛然掷出，砸向地面！
“轰！”
大地如遭雷击，整片密林为之震颤。
“咔嚓……”
古木断裂之声不绝于耳，巨树在无形之力下拦腰折断，枝叶如雨纷落。
悟法和尚立于废墟之上，神情冷峻，眼中寒光如刀。
“法海，今日你难逃一死。”他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杀意，话音未落，身形已腾空而起，直扑那道单薄身影。
法海挣扎着从血泊中站起，僧袍破碎，满身伤痕，鲜血浸透衣衫，染红脚下泥土。
“唰！”
一道黑影掠至，寒光乍现，利刃划破空气，直取咽喉！
“吼——”
法海怒吼一声，周身气息暴涨，身躯瞬间膨胀，化作一头五丈高的狰狞异兽！獠牙外露，双目赤红，狂暴之气席卷四方。
它怒啸一声，猛然冲撞而去，仿佛要将山岳撞碎！
悟法和尚嘴角微扬，右拳紧握，拳面缠绕着浓稠如墨的真元，猛然轰出！
“嘭！”
巨响炸裂，气浪翻涌！
“嗷——”
凄厉惨叫划破天际，那庞大兽躯被一拳击飞，如陨石般砸穿林木，坠落数百米外，尘土冲天！
“噗——”
法海蜷缩在地，吐出一大口鲜血，四肢颤抖，勉强撑起身体，站立时身形摇晃，几欲倒下。
“哼，还能站起来？真是不知死活。”悟法和尚负手而立，语气轻蔑。
“孽障！”法海咬牙切齿，双目充血，“若今日不能除你，贫僧枉为修行之人！”
“呵，”悟法和尚冷笑，“不只是你，那只猴子，也终将伏尸于此。”
语毕，他人影骤然消失，再出现时，已在法海身后！
一掌挥下，黑气翻滚，仿佛能碾碎山河！
法海瞳孔骤缩，仓促回身，一脚横扫而出，将对方踢退。
“轰隆！”
悟法和尚撞断数棵巨树，烟尘四起。然而瞬息之后，灰烬中涌出一团漆黑雾气，迅速裹住其身，令其形影模糊，似幻似真。
下一刹，他又出现在法海背后！
“砰！”
一掌重击后心，法海再度腾空，如断线纸鸢般飞出，狠狠砸进岩壁，碎石崩溅！
“桀桀，还有力气反抗吗？”悟法和尚阴笑出声。
“咳……”烟尘中，传来断续咳嗽。
片刻后，尘埃落地，法海缓缓站直身躯，尽管伤痕累累，却依旧挺立。
“嗯？竟还活着？”悟法和尚眉头微挑，略显意外。
法海浑身浴血，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破旧的道袍早已被撕扯得不成样子，边缘挂着泥土与血渍，活似一个流浪荒野的乞人。
他缓缓抬起脸，眼瞳泛着猩红的光：“你……别再逼我。”
“你现在这般模样，还妄想威胁我？”悟法和尚冷笑，声音如冰。
法海未语，只是一言不发地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刃，脚步沉重却坚定地朝对方走去。
悟法面色骤变，声音发颤：“你想干什么？违逆天意者，终将魂灭魄散！”他话音未落，已心神大乱。
法海依旧沉默，只是将刀锋抵在自己颈间。
“你疯了！快放下！”悟法惊骇欲绝，全身紧绷。
法海咧嘴一笑，牙齿泛黄：“老道活了这么多年，死不足惧。临走前拉个和尚垫背，也不算亏。”
话毕，手中匕首猛地向喉间刺去。
“啊——”悟法尖叫一声，慌忙后退，唯恐被拖入死亡深渊。
“小道士，有种咱们一对一！”他强作镇定，怒目而视。
“一对一？”法海斜眼一扫，嘴角勾起讥讽，“我乃茅山正统传人，岂会跟你这邪祟讲什么道义？”
悟法顿时语塞。此人根本无意按常理出牌，可他绝不愿为此人陪葬。
他知道，若法海死去，自己也将随之灰飞烟灭。
“既然你自寻死路，今日我就送你上路！”悟法怒吼，再度扑上前去。
法海虽力竭体虚，仍拼尽余力迎战，两人拳脚相交，掌风呼啸，打得山石崩裂，尘土翻涌。
厮杀持续不断，胜负未分。
忽然，“嗤”的一声，悟法一爪划过法海胸口，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赫然浮现，鲜血如泉喷出，法海连退数步，呼吸微弱如游丝。
“呵……这局，归我了。”悟法喘息着笑道。
可笑容尚未凝固，他的神情骤然僵住。
“呼……”法海猛然抬头，脸上浮现出狰狞笑意：“秃驴，你的招式，伤不了我。轮到你了。”
“嗖——”
一道黑影掠出，法海如鬼魅般逼近，手中匕首狠狠刺入悟法胸膛！
“噗！”
利刃穿体，鲜血四溅，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呃……”悟法怔住，低头望着插在胸口的刀柄，嘴唇颤抖：“你……怎会无事？”
“少废话。”法海狞笑着举起匕首，“接我这一招——‘斩鬼神’！”
悟法和尚猛然跃开，可法海那一剑虽未命中，却在他臂上划出一道深长血口，鲜血顺着衣袖流淌而下。
“哈哈！你终究还是挂彩了！”法海嘴角扬起，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光芒。
“今日哪怕魂飞魄散，我也要取你性命！”悟法和尚怒目圆睁，咆哮如雷。
话音未落，他已疾冲向前，掌风呼啸，直击法海天灵盖。
法海仓促侧身，仍被掌力余波击中前胸，顿时气血翻涌，“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这一次，你插翅难飞！”悟法和尚狞笑逼近，脚步迅疾如电。
谁知法海忽然抬头，脸上竟浮现出几分少年般的稚气，咧嘴一笑：“贫道打不过你，可逃命的本事从不落下。”
言毕，身形化作一缕银光，瞬息掠向林深处。
“休想走脱！”悟法和尚怒吼追击。
“嗖——”破空之声撕裂寂静！
一道白影自暗处激射而出，快得几乎无法捕捉。
“噗！”白芒穿透颅骨，鲜血炸开如花！
悟法和尚僵立原地，瞳孔涣散，低头看着从额头穿出的白色长矛：“这……是什么……”
法海缓步上前，拾起染血长矛，轻轻拭净，收入乾坤袋中。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他低声念诵，转身离去，身影隐入夜色。
天上星斗点点，月光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