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慢点！都有都有！”
张远指挥着几个嫂子，将一盆盆香气扑鼻的猪肉炖粉条端上桌。
那红亮的汤汁，炖得酥烂的猪肉，还有吸饱了汤汁、晶莹剔透的粉条，只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更别提最后浇上的那一勺灵魂红油，霸道的香气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食欲。
“呼噜呼噜……”
“嘶……哈……好吃！太他娘的好吃了！”
“这肉炖得，入口就化，一点都不腻！”
“粉条也够劲道，滑溜溜的，吸溜一口，全是肉汤的香味儿！”
张远忙活了一下午，这会儿也饿了，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
他夹了一大筷子猪肉炖粉条，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秋永端着酒杯凑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放进嘴里，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小张啊，你可真是……好久没吃着你做的这口了。”
“还是那个味儿，想死我了。”
张远嘴里塞满了饭菜，含糊不清地说道：“秋总你喜欢就好。”
“不过这玩意儿就是吃个热闹，解个馋，真要天天吃，保管你三天就腻了。”
“那倒是，那倒是。”
秋永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然后也不再说话，专心致志地对付起碗里的美食。
另一边，程辽坐在他手下那桌，气氛有些沉闷。
他没有立刻动筷，而是死死地盯着盘子里那道猪肉炖粉条。
色泽红亮诱人，肉块方正，却已经炖到微微散开的边缘。
他用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肉，肉皮软糯，轻轻一夹就透了。
再夹起一根粉条，晶莹剔透，韧性十足，挂着浓郁的汤汁，颤巍巍的。
他将肉和粉条一起送进嘴里。
猪肉的浓香瞬间在口腔里爆炸开来，肥肉的油脂已经被完全逼出，化作了肉冻般的口感。
瘦肉部分也炖得极为软烂，毫不干柴。
“……厉害。”
程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心里五味杂陈。
这道菜，看似家常，却最考验基本功。
他想再夹一筷子，好好品味一下那秘制红油到底藏着什么玄机。
可当他的筷子伸过去时，盘子里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一点红亮的油汤。
桌子上的其他人，早就把盘子舔干净了，一个个挺着肚子，不停地打着饱嗝。
……
酒足饭饱，工人们心满意足地三三两两离去。
“今天这顿饭吃得真舒坦！”
“可不是嘛，那猪肉炖粉条，我感觉比市里那些大饭店做的都好吃！”
“听说是专门请的大厨，后面几天还有呢，有盼头了！”
秋永听着工人们的议论，脸上笑开了花，他走到张远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张，辛苦了！”
“今天多亏了你，给我挣足了面子。”
他递过来几张房卡：“市里最好的酒店，给你和几位嫂子都开了房间，好好休息一下。”
“晚上我再安排安排，带你出去放松放松？”
张远摆了摆手，打了个哈欠：“秋总，心意领了，放松就免了。”
“忙了一天，骨头都快散架了，我只想赶紧找个床躺下。”
“行，那你先去休息。”秋永也不强求，知道做这种大席最是耗费心神体力。
张远和几位嫂子被送往酒店。
刚洗完澡，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张远的手机就响了。
是李青山的电话。
“喂，青山？”
“远哥！你快看我给你发的微信照片！”电话那头的李青山听起来很兴奋。
“我到百果园了，这儿的苹果，我给你拍了照。”
“你看看，个顶个的漂亮，又红又大。”
“我尝了一个，嘎嘣脆，还特甜！”
“听他们说，基本不打农药，纯天然的！”
张远嗯了一声：“说正事。”
“哦哦，正事……”李青山的语气瞬间变得神秘起来。
“我跟你说远哥，那个叫杨小弟的，有点不对劲啊。”
“怎么不对劲？”
“我看见他接了个电话，鬼鬼祟祟的，专门跑到没人的角落里去。”
“说话声音还特小，跟做贼似的，一个劲儿地说‘放心’、‘没问题’、‘都处理干净了’……”
“我寻思着，这家伙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跟媳妇打电话也不用这样吧？”
张远听着李青山的八卦，有些哭笑不得。
“行了你，别一天到晚净瞎猜人家那点私事。”
“让你干嘛就干嘛，明天继续给我盯着他，看他都跟什么人接触，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好嘞远哥！”
挂了电话，张远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手机又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他立刻坐直了身体，神情也严肃了许多。
“喂，老干部。”
电话那头传来老干部的声音：“小张啊，我听说，你在西郊工地上办祭祀酒？”
“是。”张远没有隐瞒。
“胡闹！”老书记的语气中带着责备。
“你一个小年轻，去接这种活儿，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也忌讳。”
张远苦笑一声：“没办法，老书记，为了名声，也为了酬劳。”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声轻笑：“呵呵，我就知道，肯定是钱给到位了。”
“行吧，你心里有数就行，我也不多劝你了。”
话锋一转，老书记的语气变得凝重起来。
“我打电话主要是想问问，百果园那边，有眉目了吗？”
“刚有点线索。”张远如实回答。
“我收到一些风声，那个杨小弟，胆子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老书记的声音压得更低了。
“他不只是偷偷摸摸搞几只野味，而是专门成立了一个屠宰场。”
“宰杀的，很多都是国家重点保护动物。”
“这背后牵扯的人，级别不低，所以之前一直没人敢动。”
张远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这事不简单，但没想到水这么深。
“你让李青山以买苹果的名义过去，这步棋走得不错，这小子机灵。”
老书记赞了一句，随即又提醒道。
“但是，你一定要让他小心。”
“杨小弟这种人，常年在刀口上舔血，心黑手狠，不是什么善茬。”
“一旦被他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我明白，书记，我马上叮嘱他。”
挂断电话，张远立刻给李青山发了条信息：注意安全，万事小心，感觉不对立刻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