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枪挑牛金,立马阵前,麒麟黄金枪上的血珠滴落尘埃,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红。汉军阵中欢呼雷动,“玉麒麟”的名号响彻平原,震得曹营将士脸色发白。
“卢俊义匹夫!休要猖狂!”一声怒吼从曹营阵中炸开,曹洪提着泼风刀,双目赤红地冲了出来。他看着牛金的尸体,又望见卢俊义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胸中怒火熊熊——昨日连折六将,今日牛金又战死,再不出战,曹军的脸面就要被踩进泥里了!
“哦?又来了个送死的?”卢俊义勒马挺枪,目光落在曹洪身上,语气带着几分轻蔑。这曹洪他早有耳闻,虽是曹操堂弟,勇猛有余,谋略却不足,在中原时便常吃败仗。
“休要多言!看刀!”曹洪怒喝一声,催马猛冲,泼风刀带着万钧之力,直劈卢俊义面门。这一刀凝聚了他全部的怒火,刀风呼啸,竟将空气都撕裂出刺耳的尖啸。
卢俊义不敢怠慢,麒麟黄金枪一横,稳稳架住刀锋。“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两人坐骑都被震得连连后退。卢俊义只觉手臂微麻,心中暗惊:这曹洪倒是有几分蛮力!
曹洪却被震得虎口开裂,鲜血顺着刀柄流下,心中更是骇然——自己这全力一击,竟被对方轻描淡写地挡下,这卢俊义的力气,比传闻中还要恐怖!
但他性情悍勇,越是强敌,斗志越盛。“再来!”曹洪怒吼着,泼风刀如狂风骤雨般猛攻,刀刀直取要害,招招透着同归于尽的狠劲。他知道自己枪法不如卢俊义精妙,索性放弃防御,一味猛攻,想用气势压倒对方。
卢俊义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不再急于求胜,而是稳扎稳打,麒麟黄金枪舞得密不透风,将曹洪的刀招一一化解。他的枪法看似缓慢,却蕴含着无穷变化,时而如磐石屹立,坚不可摧;时而如流水穿石,柔韧绵长,总能在毫厘之间避开刀锋,顺势反击。
两军阵前,两匹战马往来驰骋,刀光枪影交织成一片,看得双方将士心惊胆战。曹洪的泼风刀越来越快,越来越猛,仿佛要将卢俊义连人带马劈成两半;卢俊义的枪法却愈发从容,枪尖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轻描淡写地拨开刀刃,逼得曹洪不得不回刀自救。
“曹洪匹夫,你已力竭,何不束手就擒?”卢俊义一边拆解刀招,一边高声喝道。
“休要废话!某生是曹军的人,死是曹军的鬼!”曹洪怒吼着,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泼风刀横扫,直取卢俊义腰间。这一刀已是强弩之末,破绽百出。
卢俊义眼中精光一闪,终于抓住机会。麒麟黄金枪猛地一挺,枪尖如毒蛇出洞,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穿过刀影,“噗”的一声刺入曹洪小腹。
“呃啊——”曹洪惨叫一声,泼风刀“哐当”落地。他低头看着胸前的枪尖,眼中满是不甘,却再也无力挣扎,身体一歪,从马上坠落在地,气绝身亡。
又一员大将战死!曹营阵中一片死寂,连风都带着绝望的气息。曹操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鲜血顺着指缝流下,他却浑然不觉。
“父亲!孩儿愿出战,为叔父报仇!”一个清脆却带着决绝的声音响起,曹彰提着一支短戟,催马冲出阵来。他今年刚满十三岁,生得虎头虎脑,下巴上留着一圈黄色胡须,故而被称为“黄须儿”。这孩子自小力大无穷,胆气过人,此刻见曹洪战死,早已按捺不住。
“子文!回来!”曹操大惊失色,厉声喝道。他知道曹彰勇猛,却毕竟年幼,哪里是卢俊义的对手?这出去无异于送死!
“鸣金!快鸣金!”曹操对着身边的鼓手怒吼。
“铛铛铛——”急促的鸣金声响起,回荡在战场上空。
但曹彰却像没听见一样,催马直冲向卢俊义,口中怒吼:“卢俊义!敢杀我叔父,吃我一戟!”他的短戟舞得虎虎生风,虽招式稚嫩,却透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悍勇。
卢俊义见冲出来的是个半大孩子,不由得一愣,随即皱眉道:“乳臭未干的小儿,也敢来送死?速速回去,叫你父亲来!”
“休要小看人!”曹彰怒喝着,短戟直刺卢俊义心口。这一戟倒是有几分章法,想来是受过名师指点。
卢俊义不想与孩童一般见识,侧身避开,麒麟黄金枪轻轻一挑,便将短戟格开。“回去吧,某不杀孺子。”
“谁要你让!”曹彰性子倔强,见一戟落空,反手又是一戟,直劈卢俊义肩头。他力气极大,这一戟竟带着破空之声,比寻常成年将领还要凶猛。
卢俊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也来了几分兴致。他不再躲闪,而是提枪与曹彰周旋,故意放慢速度,想看看这黄须儿究竟有几分能耐。
曹彰的短戟全凭一股蛮力,招式虽猛,却破绽百出。卢俊义的枪法却如行云流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攻击,偶尔还会故意卖个破绽,引得曹彰猛攻,再轻巧地化解。
两人你来我往,战了二十余回合。曹彰渐渐发现,自己无论如何进攻,都碰不到对方一根汗毛,反而被对方戏耍得团团转,不由得又急又怒,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小儿,玩够了吗?”卢俊义见曹彰力竭,不再留手。麒麟黄金枪突然加快速度,枪影一晃,如灵蛇般缠住短戟,随即猛地发力一绞。
“啊!”曹彰只觉一股巨力传来,短戟再也握不住,脱手飞出。他还没反应过来,卢俊义的枪杆已横扫过来,“啪”的一声打在他的马腿上。
战马吃痛,猛地人立而起,将曹彰狠狠甩了下来。卢俊义翻身下马,一脚踩住曹彰的后背,随手抽出腰间佩剑,架在他的脖颈上。
“曹彰小儿,还不投降?”
曹彰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却依旧梗着脖子怒吼:“休想!我乃曹家子弟,宁死不降!”
“好个有骨气的小子。”卢俊义冷笑一声,吩咐身后的亲兵,“将他绑了,带回大营!”
两名亲兵上前,用绳索将曹彰牢牢捆住,拖拽着往汉军大营走去。曹彰拼命挣扎,怒骂不止,却无济于事。
“子文——!”曹操在阵前看到儿子被擒,目眦欲裂,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主公!”
“父亲!”
曹营阵中顿时大乱,文臣武将纷纷上前搀扶,军医连忙施救,阵脚瞬间动摇。
汉军大营,中军大帐。卢俊义押着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曹彰,大步走进帐内,抱拳道:“都督,末将幸不辱命,生擒曹操之子曹彰!”
李靖看着被按在地上却依旧怒目圆睁的曹彰,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对卢俊义笑道:“玉麒麟果然神勇!此功不小,某定会奏明陛下,为你请功!”
卢俊义大喜:“多谢都督!”
“至于这曹彰……”李靖的目光落在曹彰身上,眼神渐渐变得冰冷。他深知斩草需除根的道理,曹彰如此勇猛,又是曹操爱子,今日若不除,日后必成大患。
“拉出去,砍了!”李靖沉声下令,语气不容置疑。
卢俊义一愣,随即躬身应道:“末将领命!”
曹彰闻言,厉声大骂:“李靖匹夫!我父亲定会踏平你这大营,将你碎尸万段!”
亲兵们不理会他的怒骂,拖着他往外就走。不多时,帐外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归于沉寂。又过了片刻,亲兵捧着一个血淋淋的首级进来,单膝跪地:“都督,曹彰已斩!”
李靖看了一眼首级,挥了挥手:“将他的头颅挂在辕门之上,让曹操看看,与我大汉为敌的下场!”
“是!”
曹营之中,曹操悠悠转醒,第一眼便抓住程昱的手,声音嘶哑地问:“子文……子文怎么样了?”
程昱面露难色,刚要开口,荀攸上前道:“主公,曹彰虽被擒,想来李靖不敢轻易加害——他毕竟是主公之子,可作筹码。不如先派使者去交涉,看看能否用金银或战俘换回公子。”
曹操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点头道:“好!快……快派使者去!”
话音未落,一名传令兵跌跌撞撞地冲进帐内,脸色惨白地跪地:“主……主公,不好了!少……少公子的首级,被汉军挂在辕门之上示众了!”
“什么?!”曹操如遭雷击,猛地从榻上坐起,双眼赤红,死死盯着传令兵,“你再说一遍!”
“少公子他……他已经被斩了,首级就挂在汉军大营辕门……”传令兵吓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完整。
“啊——!”曹操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猛地抄起身边的佩剑,一剑将传令兵刺死。鲜血溅了他一身,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帐外,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咆哮:“李靖!卢俊义!我_~你十八代祖宗!我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他猛地推开搀扶的将领,踉跄着冲向帐外,指着汉军大营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李靖!有种的出来与我决一死战!我曹操跟你拼了——!”
程昱、荀攸等谋士连忙上前拉住他,苦苦劝道:“主公息怒!保重龙体啊!”“此时冲动,正中敌军下怀!”
曹操却状若疯魔,挣扎着怒吼不止,眼泪混合着血水从脸上流下,模样凄惨而狰狞。帐外的将士们听到主公的怒吼,看着辕门外那若隐若现的首级影子,心中都涌起一股彻骨的寒意与悲愤。
失去爱子的痛苦,连折大将的绝望,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曹操的心。他知道,这场东瀛之战,已经不仅仅是胜负之争,而是血海深仇!
夕阳西下,将两军营地染成一片血色。汉军辕门上,曹彰的首级在晚风中微微晃动,像是在无声地宣告着这场战争的残酷。而曹营之中,曹操的怒吼声渐渐低沉,化作压抑的呜咽,弥漫在暮色之中,预示着一场更加疯狂的厮杀,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