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二、永远有你想不到的
贝侠提供了一条极有用的线索,手腕上有一截暗红色纹身,形似缠绕的荆棘的西装男,很像她的一个朋友。
蔡子坚就有这样一个纹身。
联想到西装男身边的瘦高的男人,彭北秋可以断定这个神秘的人就是黎明。
彭北秋心里有了底,他感觉到对调查科上海站了解太少,要有一个人打入其内部才行。
他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与从容,看不出丝毫异样。
除了私下向陈泊林透露过实情外,他始终守口如瓶,将这个关键线索深深埋藏在心底,未曾向其他任何人提及分毫。
他不动声色地维持着日常状态。
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要惊人。
***
包伟率领着一行人径直前往斧头帮的总部。斧头帮的老大王礁亲自出来接待了他们。
包伟带着那把令人毛骨悚然的斧头,斧刃上凝结着暗红色的血迹,在阳光下泛着阴森的光芒。
王礁看了看斧头,明确说:“我们帮众没有使用这种斧头。”
他叫身边的人立刻拿出一把斧头,将两只斧头对比:“你们看,两只斧头一长一短,我们用的斧头比较短,便于携带,隐藏,必要时还可以扔出去。”
他说:“你们带来的斧头,柄长,力沉,适合劈柴,当然也可以杀人。”
“我们帮规森严,帮中众人是不会随便杀人的,没有人敢在外面做了案,而我不知道。”
最后他说:“不是我们斧头帮干的,我们斧头帮讲的是江湖义气,是讲规矩的,拜的是关公,怎么敢做出杀人取胎的事?”
***
温政感觉天都要塌了。
他看着袁文眼里的光熄灭了,像深夜里被风掐灭的蜡烛,无声无息。
袁文至少精神已经出轨了。
他离开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去了流星住的地方,详细询问发生了什么。
温政对婚姻有了深深的危机感。
流星劝他看开点,她说:“毕竟袁文还没有肉体出轨,仅仅是精神上的。至少给你保住了体面。”
她说:“干我们这行,婚姻和贞操是最不值钱的。”
温政苦笑着摇头,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在这动荡不安的时局里,每个人都在为了生存奔波,感情似乎成了一种奢侈品,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想起和袁文曾经一起度过的那些美好时光,那时的他们,眼中只有彼此,以为可以携手走过一生。可如今,现实的残酷却将他的感情一点点消磨,只剩下满心的疲惫和无奈。
他不知道该如何挽回这段婚姻,也不知道袁文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在迷茫和痛苦中徘徊,不知道未来的路该何去何从。
生活依旧在这混乱的旋涡中继续。
他第一次,感到深深的迷茫。
他忽然特别想喝酒,想一醉方休。
他一个人喝闷酒,因为这种心事,无法言说。
男人喝下去的不是酒,是必须咽下的现实,和必须放下的执念。
他举杯时攥着的,何止是酒杯?分明是前半生没扬起的帆,是青春里没送出的信。
醉意成了成年人的合法出逃,酒醒时又把梦锁回泡沫里。
这哪是贪杯,分明是和自己签的停战协议。他是在和自己对话,和自己博弈,和自己和解。
年轻的时候喝的是轻狂,热情肆意,中年人喝的是人生,深沉不惑,老年了喝的是回味,清冽品尝。
一杯酒而已,但这杯酒里的,喜悦与伤害,对于饮酒者而言,就是生活、生存。
喝酒前他是世界的,喝酒后世界是他的。
他大醉。
***
“去找他,去日本。去找他,去日本……”
有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总是在袁文的耳边萦绕不去,时断时续却又异常清晰,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直直地钻进她的耳膜。
她将整个身体都浸泡在热气腾腾的风吕中,连头也完全没入水中。在温暖的液体包裹下,她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生命最初的状态,就像重新回到了母亲的子宫里。
那种被温暖液体完全包围的熟悉感,让她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心跳也逐渐变得平稳。
然而,那个挥之不去的声音却依然固执地存在着,在水下形成一圈圈微弱的声波,不断地叩击着她的耳膜和心灵。
“为什么我会如此执着于他呢?”
袁文在水中想。
他怎么成了她心中唯一的慰藉?她不知道答案,也不想去深究。她只知道,那个声音就像一个魔咒,让她无法抗拒。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的声音渐渐遥远,只剩胸腔里剧烈的窒息感,像有只无形的手攥着心脏。
直到她几乎无法屏息,她才从水中冒出头来,深深地呼吸。
如出水芙蓉,美丽极了。
袁文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温政。
温政拿起一张毛巾,帮她擦身。“又在想他了?”温政问道。
袁文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在日本传统文化中,沐浴不仅是一种清洁身体的日常活动,更蕴含着深厚的家庭情感交流意义。
日本人沐浴时有一个传统习俗,夫妻之间会互相为对方擦洗身体,这种亲密互动体现了夫妻间的恩爱与体贴。虽然这个习俗中夫妻双方都会参与,但通常情况下,以妻子为丈夫擦拭身体的情况更为普遍。
这种细腻的肌肤接触不仅能够清洁身体,更能增进夫妻感情。
温政用毛巾细致给她擦拭。
他擦的很仔细,包括那个地方都擦的很仔细。
那个他让无比迷恋的地方,他要擦去她身上所有的污垢。
他的眼神锋利如刀,冰冷的目光一寸寸掠过她的身体,仿佛要彻底剖开她的伪装,擦去她灵魂深处的每一丝出轨的信号,让她赤裸裸地暴露在残酷的审视之下。
那目光中蕴含的不仅仅是简单的打量,更像是一种无情的侵蚀,要将她内心最隐秘的角落都彻底抹净。
“我输了。”
袁文忽然说:“输的是我,荧火并没有输。”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