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四月十二日傍晚,利州行辕议事厅,檐角日头早已沉落,只留天边一抹残红,竹帘外的栀子花香被夜风吹得淡了些,厅内烛火摇曳,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舆图上,又渐渐漫过案边散落的文书。)
吕文德终究还是没忍住。怀里人的软腻触感、颈间温热的呼吸,还有那声软绵带着嗔意的“别再乱动”,像团火似的烧得他理智尽断,方才刻意压下的燥热瞬间翻涌上来。他低头吻住黄蓉泛红的耳尖,声音暗哑得几乎要融进烛火里:“蓉儿,忍不住了……”
不等黄蓉再开口嗔怪,他拦腰将人打横抱起,快步往厅侧的休息室去——那里本是供人临时歇脚的软榻,此刻却成了藏起缠绵的角落。烛火被带起的风晃得明灭,黄蓉的惊呼被他尽数吞在唇间,挣扎的指尖抵在他胸前,却没半分力道,反倒像在勾着人更近几分。软榻陷下的瞬间,衣物滑落的细碎声响混着喘息,渐渐盖过了窗外的风声,一场云雨,终究是没能按住。
不知过了多久,烛火燃得只剩半截,映得榻上两人的肌肤都泛着薄红。黄蓉靠在吕文德怀里,指尖轻轻掐了把他的胳膊,气息还带着未平的微喘,眼底却满是嗔怪:“死胖子!我就说大白天别闹,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吧?”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整理着散乱的襦裙,抬眼往窗外瞧了瞧,见天色早已黑透,语气里的嗔意更甚:“你自己不老实,还耽误我事!我本来准备跟莫愁姐姐一起用膳,给她接风洗尘的,这都天黑了,饭也凉了,人也该等急了!”
吕文德伸手想把她再拉回怀里,却被她躲开,只能讪讪地笑了笑,伸手帮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是我不好,是我没忍住,下次一定注意。接风的事,咱们明天再补,我让人再备一桌好的,行不行?”
“补什么补!”黄蓉瞪了他一眼,系好腰间的丝绦,站起身来,“今晚你回你自己屋去,别跟着我!我得去看看莫愁姐姐,免得她还惦记着我。”说罢,她又整理了下衣摆,快步往门外走,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瞪他一眼,语气里满是没消的气:“往后再敢大白天胡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出了议事厅,晚风一吹,黄蓉才觉出颈间还留着未散的热意,连耳尖都还泛着红。她快步往西跨院走,刚推开李莫愁客房的门,就见对方正坐在桌前,手里捏着本旧书,烛火映得她周身的清冷都淡了些。
李莫愁抬眼瞧她,目光只在她脸上扫了一圈,又落在她微乱的鬓发、还有颈间若隐若现的淡红印子上,眼底瞬间闪过一丝了然,合上书站起身来,竟故意绕着黄蓉慢慢转了一圈,鼻尖轻轻嗅了嗅,语气里满是打趣:“这身上的味道,可不是暖阁里的沉香,也不是院中的栀子香啊。”
这话一出,黄蓉罕见地红了脸,伸手拢了拢鬓发,避开她的目光,语气里带着点不自在的辩解:“什么香不香的,路上风大,沾了些杂味而已。”
李莫愁停下脚步,靠在桌沿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半点没给她留余地,直接开口问道:“别装了,跟吕文德那死胖子,乐呵完了?”
黄蓉被戳穿心思,索性不再辩解,只瞪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点羞恼:“就你眼尖!身上这味道黏糊糊的,我先去烧些热水洗个澡,你要不要一起?”
李莫愁本就一路赶路,身上沾了风尘,闻言便点了点头:“正好,我也嫌身上沉。”说着便唤来春桃,让她去灶房提些烧好的热水,灌满屋内的浴桶。
不多时,浴桶里便注满了热水,氤氲的热气漫满屋子,驱散了夜的凉意,还带着点春桃特意撒进去的花瓣香。春桃退下后,黄蓉先伸手试了试水温,刚解开腰间丝绦,那股藏在衣料下的暧昧气息便又漫了出来——混着吕文德身上的气息,还有未散的热意,即便被花瓣香冲淡了些,也依旧清晰。
“还说没味道?”李莫愁看着她泛红的耳尖,伸手帮她把烟霞色襦裙从肩头褪下,语气里满是打趣,“这味道,隔着三尺远都能闻见。”
黄蓉被说得更不好意思,伸手推了她一把,直接迈进浴桶里,热水漫过腰腹时,才松了口气,回头瞪她:“再笑我,我就把你推进来!”
李莫愁笑着摇头,也慢慢褪去身上的月白色道袍,踏入浴桶中,坐在她对面。热水裹着两人的身子,花瓣浮在水面,黄蓉往桶里缩了缩,刻意避开她的目光,指尖拨弄着水面的花瓣,沉默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莫愁姐姐,先前你说在襄阳,吕文焕总缠着你,还差点出事……我问你句实话,他那样纠缠,你就没半点动心?毕竟他比吕文德小二十岁,卖相也周正,看着可比吕文德精神多了。”
这话一出,浴桶里的热气似都浓了几分。李莫愁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僵住,随即慢慢泛红,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连浸在水里的肩头都染了层薄红。她避开黄蓉的目光,指尖紧紧攥着浴桶边缘,半天没出声,只听见水面偶尔泛起的细碎声响。
黄蓉也不催,就安安静静待着,看着她泛红的侧脸,心里倒也有了几分猜测。又过了半晌,才听见李莫愁的声音轻轻传来,低得像要被热气裹住:“……是,是有过一点动心。”
她顿了顿,声音里添了几分涩意,抬眼看向窗外的夜色,语气渐渐沉了下来:“他年轻,说话也会讨巧,有时候递来的热汤、夜里查营时特意留的灯,确实让人心里暖了些。可我不是你,蓉儿。你敢随心走,敢不管那些规矩分寸,可我做不到——我是古墓出来的,心里守着的东西比你多,更别说我名义上还是靖哥哥的人,若是真越了线,既对不起靖哥哥,也对不起我自己守了这么多年的规矩。”
“所以我才不敢再待在襄阳,”她转头看向黄蓉,眼底的红意还没散,却多了几分坚定,“再待下去,我怕自己哪天真撑不住破了心防,与其到时候后悔,不如早点躲到四川来,离他远些,也离那些动心的念头远些,心里还能踏实些。”
黄蓉听着,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刚想劝两句,就见李莫愁忽然抬眼,眼底的犹豫尽数褪去,语气格外笃定:“我想好了,蓉儿,明天我就去武休关找郭靖去。”
这话让黄蓉愣了愣,随即就懂了她的心思。李莫愁见她了然的眼神,脸颊又红了些,却没再躲闪,声音放低了些,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你不一样,你在哪都敢找男人,不管是吕文德还是旁人,从来都亏不了自己。可我不行,从襄阳到现在,空了足足几个月,心里又悬着他,如今离自己男人这么近,我实在等不得了,早一天见到他,心里才能早一天踏实。”
黄蓉闻言,下意识就想接话:“那我明天跟你一起去……”话到嘴边却又顿住,随即转念一想——靖哥哥身边现在本就守着个小龙女,两人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若是自己再跟着去,三个人凑在一块,莫愁姐姐盼了这么久才该得的温存,岂不是又要被多分走一块?她自己身边有吕文德陪着,倒也不愁委屈,不如就让莫愁姐姐自己去,好好跟靖哥哥待一待,也了了她这几个月的牵挂。
这般想着,黄蓉便改了话锋,笑着点头:“也好,那你明天一早动身,我让人给你备些干粮和马匹,路上也能顺畅些。我这边还得盯着铁矿煤矿的事,就不陪你去了,等你跟靖哥哥安顿好,咱们再聚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