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校园生活过了几周。花筝逐渐适应了正常而平凡的大学生活。行动组那边最近多是一些小任务,像是处理一些低阶游魂扰民、或者鉴定某些物品是否蕴含有害能量之类,她都没有接。毕竟毕竟暑假叶昭对她的摧残让她逆反的想要摆烂。
她也和明心小和尚保持着联系,得知他回寺后果然被师父“奖励”了抄写一百遍《心经》,正在哀嚎中苦苦挣扎,让她很没同情心地笑了半天。他师父真的谁都要坑一把。
这天晚上,花筝刚结束晚自习,正准备回宿舍,手机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喂,您好?”花筝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抑制的颤抖,充满了惊恐和无助:“请、请问……是花筝学姐吗?我、我是大一舞蹈系的李萌……是、是‘不正常’研究社的陈昀学长……让我找您的……”
花筝心头一凛,陈昀?他怎么会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别人?而且听这女孩的状态,非常不对。
“是我,李萌同学,你别急,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花筝放缓语气,试图安抚对方。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好像……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上了……”李萌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已经快一个星期没睡好觉了……一闭上眼睛,就、就会做同一个噩梦……一个穿着红衣服、看不清脸的女人……一直跟着我,掐我的脖子……我、我喘不过气……醒来之后,脖子真的会有淤青……”
花筝的眉头微微蹙起。这听起来不像是一般的噩梦或者心理问题。
“白天呢?白天有什么异常吗?”花筝追问。
“白天……白天还好一些,就是总觉得很累,精神恍惚,好像有人在我耳边叹气……而且,我、我总觉得家里有东西……水龙头有时候会自己滴水,东西会莫名其妙移动位置……”李萌越说越害怕,“我去看过医生,医生说我是精神紧张,开了安眠药,但一点用都没有!吃了药反而感觉那个‘东西’更近了!我、我快要崩溃了……”
“你找过其他人吗?比如……道士或者大师?”花筝问。
“找过……”李萌的声音带着绝望和一丝愤怒,“找过一个,他说我撞邪了,要做法事,收了我五千块钱,结果一点用都没有!第二天晚上那个女人又来了,还、还好像更生气了……”
典型的江湖骗子,不仅没解决问题,可能还因为拙劣的“法事”激怒了对方。花筝心中了然。
“你现在人在哪里?安全吗?”花筝当机立断。
“在、在学校外面租的公寓里……我不敢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现在在楼下便利店……”
“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过去。”花筝沉声道,“在我到之前,待在人多明亮的地方,不要回房间。另外,不要再吃安眠药了。”
挂了电话,花筝立刻给陈昀发了条信息确认情况。陈昀很快回复:【李萌是我同系学妹,一周前精神状态急剧恶化,她描述的现象超出常规心理学范畴。我检索过资料库,类似案例有记载,但缺乏实证。我感觉你似乎对这类领域有所了解,冒昧推荐了你。】
花筝回复了一句“明白,我先去看看”,便匆匆向校门外走去。她一边走,一边快速思考。红衣、梦魇、实体伤害、家中异动……这听起来像是一种怨念较强的鬼,但需要亲自去现场勘察才能确定。
夜晚的城市华灯初上,车水马龙。花筝按照地址找到了一栋有些年头的居民楼。在楼下24小时便利店的角落里,她见到了蜷缩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眼圈深重、眼神惊恐的李萌。
“花筝学姐?”李萌看到花筝,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站了起来,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花筝打量了她一下,目光敏锐地捕捉到李萌印堂处缠绕的一丝若有若无的黑灰色秽气,以及周身散发出的、因长期恐惧和精神透支而形成的微弱“负面能量”。她颈侧确实有几道淡淡的、不自然的青紫色痕迹,不像人为掐痕,倒像是阴气侵蚀留下的印记。
“是我。”花筝点点头,语气沉稳,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别怕,带我上去看看你的房间。”
“现、现在上去吗?”李萌显然十分恐惧。
“嗯,必须去源头才能解决问题。”花筝语气坚定,“放心,有我在。”
或许是花筝平静而自信的态度感染了她,李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带着花筝走向那栋让她噩梦连连的居民楼。
楼道里的声控灯时好时坏,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老楼特有的潮湿和尘埃气味。越靠近李萌租住的四楼房间,花筝感受到的那股阴冷、黏腻的怨念气息就越发明显。
站在304室门口,李萌拿着钥匙的手抖得厉害,几乎对不准锁孔。
花筝接过钥匙,温和地说:“我来吧。”她指尖悄然运转一丝微不可察的灵力,轻轻打开了房门。
一股比楼道里更浓郁的阴寒之气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腐朽物质的腥甜气味。房间里的温度似乎都比外面低了几度。
花筝眼神一凝,踏入了这个被“不干净”东西缠绕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