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林晓娇果然在顾霆峥的办公室里认认真真的看起了那些“需要找人盯”的案子。
别说，还真有让她感兴趣的。
江城郊区的一家国营服装厂，面临倒闭，需要转私有制，托人联系上了tZ，寻求合作。
“怎么？有兴趣？”顾霆峥探过头，看向小姑娘手里的项目资料。
“叔，你说，大嫂有可能出来工作吗？”
林晓娇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大嫂韩雨彤。没有懂行的，林晓娇没底气亲自抓。
“以我对大哥的了解，只要大嫂坚持，问题不大。”
顾霆峥给了小姑娘一记定心丸。他家大哥看着独断专行，但大嫂是他唯一的软肋。
“那……要不，我试试？”林晓娇试探性的问。
“随便玩，当练手的。”发现自己口气太过随意，顾霆峥忙找补，“阿辉这不是最近忙着找对象，这种小项目无暇顾及。”
门外，陈诚怪异的看向朱跃辉，“朱总谈对象了？”
朱跃辉瞪了陈诚一眼，将手里的资料丢给了他，“你送进去，要老大签了再走。”
“喂！”看着甩手掌柜朱跃辉，陈诚气得牙痒痒。
老大显然是来陪小嫂子的，有心思签文件才怪！
……
接下来的几天，林晓娇还真的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服装厂的项目里，查资料、做笔记，忙的不亦乐乎。
美华服装厂说是国营服装厂，实则只是规模比较大的乡办企业，原本的主要业务是给大企业做工作服。
这几年，随着深城的代加工厂的冲击，大量款式新质量好的工作服涌入内地。
美华服装厂连年亏损，从春节到现在的工人工资都没发过一分。
乡里通过人介绍，联系上了tZ，想tZ接手美华服装厂。
合作方式好商量，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裁员。
林晓娇专门向朱跃辉咨询了这个项目的可行性方案。
承包制和租赁制是目前与国营企业合作的主流，有些大项目也会有参股的方式。
但这种小项目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接收购。
毕竟目前国内没有禁止买卖的规定。
“具体的要和对接的业务员了解一下，这个案子是一组报过来的。”朱跃辉原先都不想接的，单子太小，现在的tZ看不上。
……
然而，正当林晓娇准备深入调研时，一个电话打断了她所有计划。
原因无她，顾楠生了。
五月二十号，特别浪漫的一个日子。
原本林晓娇还计划着陪老男人好好吃顿饭，没想到一大早就接到了林向阳的消息。
接近预产期，林向阳这个名义上的孩子父亲早就赶到了京市。
虽然顾家长辈还是不待见他，但也没拦着他关心顾楠。
林晓娇第一时间飞京市，顾霆峥有公职在身，自然是走不开的。
没有结婚证，没有准生证，在计划生育严抓的年代，按理，顾楠这个孩子生不下来。
不过，好在顾楠是港城户口，不受内地管，不然真得拉着林向阳去领证了。
这些话，是林晓娇在病房里听产妇顾楠说的。
“好了，你消停点，夜里刚生了孩子，这会儿还不知道休息。”楚文珺轻声斥责闺女，一点产妇的自觉都没有。
林晓娇此刻看着婴儿床上，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小粉团子，心都化了。
是个小千金，六斤四两。
顺产，小脸红红的，闭着眼睛，似乎在做梦，小嘴巴还在一撅一撅的动着。
可爱的紧。
林向阳拎着热水瓶从外面进来。
“晓娇赶紧给我把门关上，伯母说产妇不能吹风。”
林晓娇“哦”了一声，应声而去，关门瞬间，瞥见了站在门外的，叶景瑞。
关也不是，不关也不是。
愣神间，门被腾出手的林向阳一把带上。
“别管他。”林向阳小声跟妹妹嘀咕。
“我先回去弄点下奶汤过来，晓娇，向阳，你们帮我照看着些，我很快回来。”楚文珺关照着。
兄妹二人忙不迭的点头应是。
楚文珺到底是不忍心叶景瑞一个人守在外面，出来后特意跟他说了孩子的情况。
“你这孩子，回去吧。小楠坐月子需要好好休息。”
叶景瑞道了谢，送走楚文珺，再次返回了病房外，孤独的坐在长椅上，默默地守护着。
顾霆笙一家三口在病房门外看到的就是叶景瑞有些落寞的身影。
顾霆笙着实吓了一跳。
堂堂叶家大公子居然沦落到这副样子。
叶景瑞只抬头，冲他浅浅的勾了勾唇，“你们进去吧。”
顾霆笙点头，推门。
叶景瑞望着打开又合上的门。
谁都有资格，唯独他没有。
……
“哥，太阳都下山了，你才来看我，太不心疼我了。”顾楠靠在床头，卸货了一身轻松。
“心疼你的人在外面，你需要他进来吗？”顾霆笙没好气的回怼妹妹。
顾楠嘴抽。
昨晚是叶景瑞送她来医院的。在她从瑞南办事处走回家的路上。
她不知道他是正巧路过，还是一直守着她……
只记得，他抱着她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
是她从没见过的紧张与害怕。
还是她安慰他说，没事，羊水破了而已。
见顾楠发愣，病房里几人都没在说话。
反倒是韩雨彤怀里的小顾宁一直要姨姨抱。
林晓娇忙拍手抱了过来。
一下差点没接稳，小家伙又长胖了。
“都说了多少次了，不是姨姨是婶婶。”顾楠回了神，顺势转移话题。
怕孩子闹腾吵到顾楠，顾霆笙并没有久留，抱着孩子先离开了，反倒是留下妻子陪着产妇。
“雨彤有经验，有不懂的可以问她。”
被丈夫这般说，韩雨彤有些不好意思，但她留下来是在家里就和丈夫商量好的。
“走走走！姐姐要喂孩子了。”顾楠又趁机赶走了林向阳，“带着外面那个一起走，生个孩子而已，至于你们一个个草木皆兵嘛。”
病房终于恢复了清净。
林晓娇帮不上什么忙，静静的陪在一边。
……
病房外，林向阳很尽责的传话，“小楠姐让我带你走。”
叶景瑞置若罔闻。
“你在外面，她有压力。”
虽然嘴上不说，但每次门口有动静顾楠都会若有似无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