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
萧漾有些艰难的咽下口中的茶水。
靖王委屈巴巴,萧鸿怨念深深,这才只有两个人,这要回宫去,萧律、容胤那批人不会把慕云潋给撕了吧?
他面具丢早了。
“陛下!!”
洗漱后的靖王卷土而来,萧漾立刻让人端上茶水,亲自给他奉上。
“是朕任性,让伯父受委屈了。”
靖王端着茶杯,眼泪吧嗒吧嗒的往杯子里落。
萧漾给他拍后背,安抚,然后坐听他诉说这些日子受的委屈和虐待。
他说谁,萧漾就骂谁,谁都错,就他委屈。
废了半天劲儿,好不容易才把靖王哄好。
靖王心里那口气顺了,这才想起来问萧漾:“陛下到底是被谁绑走的,怎么会出现在北蒙?”
萧漾瞥了眼侯在门口的慕云潋,垂眸:“朕知道错了。”
靖王看着萧漾,看了又看。
刚刚哭得稀里哗啦,嘴巴不停,此刻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是窝囊了一点儿,但他不傻。
小皇帝要是跑北蒙去,肯定会做好准备,怎么也不该是孤身前往。
而且小皇帝消失得太突然,后面还有人专门抹去痕迹,这分明就是绑架!
最重要一点,小皇帝干的缺德事儿多了去,但她从不认错!
从来都是嚣张的看着你,一副‘就是我干的,你能怎么滴’的欠扁模样,张扬跋扈,蹬鼻子上脸,说的就是她。
可她现在主动认错,还这么乖。
唯一的解释就是绑架她的那个人对她很重要,她想护着。
她认错不是自己错了,而是想让他不要追究。
靖王愤怒,堂堂皇帝被人绑走,留下那么大个烂摊子,现在竟然还想保护绑匪,简直毫无道理。
靖王委屈,他这个伯伯在她心里还不如一个绑匪。
靖王绝望,他那么多的火气,那么多的委屈,可看到小皇帝这张乖乖脸,全都消弭于无形,只剩茫然和满心的空落落的。
“陛下......”
靖王想要说什么,慕云潋突然开口:“陛下,你不是要带靖王去仓库看看吗?”
萧漾可不知道什么仓库,但慕云潋这么说了,萧漾起身:“对,伯父,我带你去仓库看看好玩儿的。”
慕云潋最好真在仓库准备了好玩儿的,不然她可保不住他。
慕云潋对萧漾一笑,弯腰:“王爷,请。”
靖王看了眼门口的红衣男子,这是户部尚书孟雪臣,看着有些熟悉,又有些不同。而这个人,在皇帝失踪之后就惊马摔断了腿,他来之前这人应该还在养伤,可他现在却出现在皇帝身边,两人看起来关系还不错。
只一眼,靖王就知道皇帝要保的人是谁了。
靖王以前是很欣赏这个后辈的,极力推崇,把人拉入户部,让他年纪轻轻就当了户部尚书。
可现在一想到这玩意儿拐走了皇帝,是个绑匪不说,很可能是未来的侄女婿。
他弟弟可就这么一个女儿了,他这个当伯父的绝对要严防死守,不能让那不三不四、心思不正、妖里妖气的男人靠近她!
“陛下也到该成婚的年纪了,我觉得容胤不错,黎危这小子也行,再不济许家那小子看着也挺乖的,你什么时候纳个皇夫?”
慕云潋手掌收入袖中,攥紧,但得忍。
刚刚走过来的黎危目光轻轻的落在了皇帝身上,生怕惊扰了她。
萧漾知道靖王想气慕云潋,倒也没有护着慕云潋,非常霸气道:“朕是皇帝,不需要做选择。”
都是额滴。
这话一听就是开玩笑,但靖王满意了:“对,陛下是皇帝,就该三夫四侍,随便挑选。”
此刻的靖王开明得可怕。
杀人还不忘诛心:“孟大人不会对陛下的私事有意见吧?”
慕云潋从容面对:“王爷,在下慕云潋,不出意外会是陛下三夫四侍中的一人,自然对此没有意见。”
位置先占着,其他人慢慢对付。
靖王一听他把名字都改了,上下扫视,更挑剔了。
“就你?没容胤俊美大气,没黎危忠诚可靠,也没许家那小子乖巧可爱,妖里妖气,哪点儿配得上陛下?”
靖王此刻那嘴啊,跟淬了鹤顶红似得。
慕云潋差点儿要黑化。
萧漾突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大庭广众,当着长辈的面,她毫不避讳的握住了他的手,慕云潋此刻就是又再大的怨念也消失无踪。
靖王:“......”
瞬间没声儿了。
果然女大不中留啊。
眼角余光撇到黎危,靖王翻个白眼。
都是没用的,眼珠子都沾皇帝身上了有什么用?你倒是把皇帝给抢过去啊。
慕云潋带着靖王来到一间房子,一连开了三道锁,这才打开严密封锁的库房。
库房里面只摆着一样东西,一门火炮。
萧漾虽然惊讶,但是对她来说这都算古董了。
慕云潋把枪都弄出来了,再弄个火炮,顺手的事儿。
靖王立刻被吸引:“这是什么?”
慕云潋不说话了,只是看向萧漾。
萧漾上去看了看:“这是火炮,之前那些火药需要人去投,这个就类似于弓弩,不过它投射的是火炮,几百米之外打击,落地就爆炸。”
靖王最近可是一直在研究枪械,此刻看到这个,眼睛都直了。
不说是他,站在门口的黎危也被深深吸引。
萧漾靠近,小声道:“之前那些火炮和枪都是他给我的。”
靖王:“.......”他承认,刚刚他说话是大声了一点。
他围着大炮转了几圈,跃跃欲试,但也知道不是时候。
看了又看,等离开的时候,他上下又扫视一眼慕云潋:“你......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他才受完委屈,夸不出来,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慕云潋已经被萧漾安抚好了,倒也不在乎靖王这点儿嫌弃。
他又打开了隔壁的仓库,大门打开那一瞬间,直接闪瞎人眼。
那是满满一仓库的黄金。
那亮瞎眼的光芒做不了一点儿假。
靖王往旁边看了一眼,声音不自觉的拔高:“刚刚那边三道锁,这边就一道木门?”
这么多金子,就这么随意吗?
萧漾:“他之前在北蒙做生意,也就几个金矿、几个铜矿,上百家店铺而已。”
靖王震惊:金矿、铜矿,上百家店铺,而已?
不要说得像是路边的大白菜一样。
萧漾随手拿了一块金砖递给他:“请伯父喝茶。”
靖王:“......”
他是一个有原则的长辈,皇帝休想拿金子收买他。
虽然黄金的手感让他放不下,虽然这沉甸甸的重量差点儿压弯了他的腰,但他有原则。
“陛下还小......婚姻大事关乎国本,得慎重考虑......”
就算这小子有钱,陛下还是皇帝,拥有天下呢。
这婚事,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