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馡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着张成熟睡的侧脸。
晨光勾勒出他清晰的下颌线,睫毛长长的,呼吸均匀而平稳,看起来像个无害的孩子。
可一想到他那只不老实的手,宋馡的脸颊就更红了,心跳得像要蹦出胸腔。
她想悄悄挪开,却又怕惊醒他,只能维持着这个姿势,任由他抱着,心里又羞又恼,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与悸动。
张成从白骨观的澄明中缓缓抽离意识,睫毛轻颤着睁开眼,晨光恰好落在他眼底,漾开细碎的光。
手指残留着浴袍下温软的触感,他下意识地蜷了蜷手指,心中暗喜——精神力的溪流比昨夜又宽了几分,像吸饱了晨露的草木,透着鲜活的长势。
他恋恋不舍地松开环在宋馡腰间的手,目光掠过她曲线玲珑的侧影,暗自赞叹:这女人是真的有本钱,肌肤莹润如凝脂,身段秾纤合度,不愧是能让李雪岚引为知己的绝世美人。
怕惊扰她,他动作放得极轻,悄无声息地下床,然后尴尬地弓着腰走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的磨砂门刚合上,宋馡就猛地睁开眼,胸口还在因方才的触碰微微起伏。
他方才弓着腰的模样,让她脸颊又热了几分,连带着四肢都泛起软意,像被晨雾浸过的柳絮。
她咬着唇坐起身,胸前似乎还有他留下的余温,心跳又乱了节奏。
梳妆镜前,宋馡挑了件杏色的真丝衬衫,领口缀着细碎的珍珠扣,配一条烟灰色的阔腿裤,既衬得肌肤胜雪,又不失干练。
描眉时,笔尖一顿——镜中的女人眼波流转,带着几分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娇媚,这模样,竟是下意识打扮给他看的?
她懊恼地拍了拍脸颊,明知道他身边已有林晚姝和李雪岚,怎么还生出这种荒唐的心思。
酒店餐厅的玻璃窗映着晨光,牛奶的香气混着烤吐司的焦香漫开来。
张成刚咬下一口三明治,就见宋馡端着咖啡走过来,杏色衬衫的领口被晨光浸得透亮
宋馡坐下时,裙摆轻轻扫过他的脚踝,她连忙收回脚,假装自然地搅拌咖啡,“我们今天开什么车去赌石场?总不能抱着原石回来吧?”
张成放下三明治,起身道:“我在附近租了辆小货车,已经停在楼下了,承重没问题。”
当然就是他观想出来的。
宋馡凑到窗边一看,果然见一辆银灰色小货车停在停车场,车斗铺着崭新的防滑垫,眼睛都亮了:“你倒是考虑周全!对了,你真有把握赌出顶级翡翠?可别让我空欢喜一场。”
她托着下巴,眼底满是期待——她的珠宝店正缺几件镇店之宝,若是能赌出极品翡翠,那不仅能打响名气,而且生意能上几个台阶。
张成只是笑了笑,没接话。
他总不能告诉宋馡,自己能观想出隐形眼睛探入原石,看到里面的情况。
小货车平稳地驶在腾冲的街道上,两侧的梧桐树落了满地金黄,宋馡一边指着窗外的风景,一边介绍:“腾冲是滇西的玉石重镇,从明代就开始做翡翠生意了,现在的赌石市场主要集中在玉石街和和顺古镇周边,原石大多是从缅甸帕敢矿区过来的,有赌性的毛料都藏在这些档口里。”
说话间,车就拐进了玉石街。
远远就听见此起彼伏的吆喝声,街道两侧的档口连成一片,红漆木架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原石,大的像磨盘,小的只有拳头大,表面裹着深浅不一的风化皮壳,有的还开了“窗口”,露出里面一抹隐约的翠绿。
赌石客们三三两两地聚在档口前,有人举着强光手电往原石的裂绺里照,光束穿透皮壳,映出内里的肌理;
有人拿着放大镜细细端详,嘴里念叨着“松花”“癣”“蟒带”这些行话;
街角的切石机旁围得水泄不通,砂轮转动的“滋滋”声刺耳,突然一声脆响,石屑飞溅,人群里爆发出震天的欢呼:“涨了!是高冰种!”
紧接着就是一阵拍掌叫好,连空气都透着兴奋。
“这里就是腾冲最热闹的赌石市场了,每天都有来自全国各地的赌石客,运气好的一夜暴富,运气差的倾家荡产。”宋馡拉着张成的手走进一家名为“石缘阁”的档口。
许是昨夜同床共枕的缘故,她拉他的手,搂他的隔壁变得格外自然,连他不经意间搂她腰时,也只是娇嗔地白他一眼,轻轻挣开。
张成的心情越发愉悦,心念一动,就观想出一千只隐形眼睛,悄无声息地钻进档口的原石堆里,像细密的银线,探入每一块石头的内部,将内里的情况清晰反馈给他。
他虽只见过玻璃种帝王绿和帝王紫,但凭着异能反馈的画面,却还是基本上能分辨玉质优劣——有的原石皮壳上带着诱人的“松花”,内里却全是石渣;有的窗口刷着绿色油漆,造假造得惟妙惟肖;更有甚者用水泥包裹着切面,假装是完整毛料,看得他哭笑不得。
宋馡正拿着一块拳头大的原石,用强光手电贴着皮壳照,眉头微蹙:“这石头皮紧沙细,应该有戏……”
“别费力气了,你这赌石水平还差得远。”张成伸手拿过她手里的原石,随手放回架上,目光落在角落里一块水桶大的原石上。
“老板,这块多少钱?”张成指着那石头问。
档口老板是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瞥了眼石头,慢悠悠道:“这块是莫湾基场口的毛料,皮壳厚,没开窗,要价八十万。”
“四十万,我今天刚到腾冲,图个开门红。”张成随口还价,语气笃定。
老板刚要反驳,一个惊喜的声音突然响起:“张成?真的是你!”
张成扭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藏青色西装、戴着劳力士手表的男人快步走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成功人士的意气风发。
“许佑平?”他也笑了,两人来了个熊抱。
“你小子可以啊,培育玫瑰发了财,来腾冲赌石都不联系我?是不是看不起老同学了?”许佑平捶了他一下,目光扫过宋馡时,眼睛瞬间瞪圆,“卧槽,这位是……你女朋友?也太漂亮了吧!”
“别瞎说,这是宋馡,我的朋友。”张成连忙介绍,“宋馡,这是我高中同桌许佑平,现在是腾冲的玉石行家。”
宋馡礼貌地点点头:“许先生您好。”
“别叫许先生,叫我佑平就行。”许佑平连忙笑道,又凑到张成耳边压低声音,“老同学,你可真有福气,这么美的姑娘,可得看紧了。”
他说着看向那块水桶大的原石,眉头一皱,“你怎么选这块?皮壳松散,沙粒不均匀,一点表现都没有,纯属赌运气,赶紧换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