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的任命书已经到手。
应该……不会再变了吧?
陈超心里没底,只能跟云昭强调:“尽管你回来了,但你要知道,这里做主的仍旧是我。”
云昭摇了摇头,“公主什么都跟在下说了。”
“?”
“你的事,那天夜里窗外的事,我什么都知道……”
“???”陈超脸色煞白,心虚地看了一眼窗外。
他曾经埋尸的地方已然平坦,不可能有人发现才对。
尽管内心忐忑,陈超强心让自己冷静,以盛怒来掩盖心虚。
“你在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陈主事心里有数。都是自己人,就别装了。”
云昭说着把凤佩举到了陈超面前。
“我真的没时间跟你掰扯,之所以向公主请这块玉牌,便是想节省掉与你拉扯的时间。”
“在下奉公主之命,要立刻进文书阁办事,陈主事须协助在下隐藏行踪,千万不要让管家以及玉公的人发现。”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超冷汗岑岑,但还想勉力一争。
云昭已然不管他,径直入了文书阁军机库。
这里是收藏玉昆历年来所有军务文书的地方。
只有典签侍郎有钥匙,好在此时文书阁只有他们两人,云昭要进来也容易得多。
这也是她蛰伏几天都不行动,非要等公主来提见的原因。
没错,之前云昭在院落养病迟迟不行动是故意的,为的就是赌公主会比她先坐不住,届时她就能顺理成章地再问公主要权。
毕竟与其没有任何倚仗地与陈超斡旋,不如借公主的势,反正公主也要利用她,就当是各取所需。
她可以顺理成章自由出入文书阁,而公主也能看到他有行动不再为难。
就这样,云昭顺利再入文书阁。
她是达到了目的,但陈超那叫一个崩溃啊!
明明已经升迁了典签侍郎,明明已经是文书阁最大的主事,明明他最渴望的好日子已经来了!!!
可偏偏在他最春风得意的时候,冒出一个平日里最不起眼的纸婿郎!
这家伙,即便是一个月之前,还得对自己做小伏低,而今他竟然也攀上了公主这个高枝。
攀上也就算了,竟然冲他作威作福起来!
他也是公主的心腹啊!
他都没嚣张呢,这家伙嚣张什么!!!
而且,这家伙竟然无视他典签侍郎的身份,就这么大喇喇地当着他的面进了军机库,还让自己守门口!!!
到底谁才是这文书阁的主事!
陈超只觉得受到了极大的冒犯,恨不得立刻去公主面前告状!
但是……看到云樾放在桌面上的那块凤佩,他又蔫了。
别说公主,只是面对宋掌事他都忍不住地怂,如何面对公主!
更何况,说白了纸婿郎再不济也是公主的女婿,较真起来公主怎么可能不偏颇自家赘婿!
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熬不过裙带关系。
最终,陈超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憋屈地给他守门。
就这样,云昭每天都来文书阁点卯,但她各种活儿都不干,人一到就立刻扎入军机库,主打一个全权交给陈超掩护。
可怜陈超又要完成每日信笺整理,又要防止信卒发现军机库里的纸婿郎。
连着过了几日之后,陈超终于是忍不住,问纸婿郎到底在找什么,为什么磨蹭这么久。
更气人的来了,纸婿郎竟然不答!!!
纸婿郎不答能有什么原因,不就是他不想自己抢功么。
陈超忍不住冷笑,没想到这小子看着心思单纯实则也是小人一个。
于是乎,本来还挺着急的陈超霎时也不急了。
他爱一个人找就一个人慢慢找吧!反正延误了,公主责罚的也不是自己。
于是乎陈超便心安理得地看着云樾每天辛苦地撅着屁股在军机库里翻啊翻,自个儿则优哉游哉去了。
说不定,他迟迟找不到东西,公主就会把重任交给自己。
届时,公主就会知道谁真正能堪大用!
……
抛去陈超的碎碎念,云昭进军机库寻找玉昆与周晦的通信,说实话也只是想碰碰运气。
毕竟这是七年前的书信,而且事关晟朝兴亡真相,不见得还存着。
也许玉昆早全都处理了。
但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得尽力去找,哪怕找不到关键邸报,能找到他们确实有书信往来也好。
至少能侧面证明玉昆和周晦私下有联系。
不过找归找,云昭也不敢直白地跟陈超说啊!
毕竟他那夜与玉澄的谈话,自己听的一清二楚。
这家伙除了当公主的眼线之外,也跟玉澄表忠心了。
当然,她毫不怀疑,若是他能搭上玉昆的线,也会毫不犹豫地出卖其他人。
故而这种真正的随风倒的墙头草,她可不敢倚仗。
若非迫不得已,坚决不能找陈超帮忙。
幸亏,军机库的书信摆放与对面民籍库相比要简单的多。
毕竟军务类的书信更多也更庞杂,玉公还经常要查阅。
为了方便取阅,这里是按照年号、时序来摆放,仔细说来倒是好找许多。
只不过,云昭连着找了三天,都没找到有关七年前也就是晟朝末年的任何书信。
乃至辰朝初年的信件也全都没有。
如果说,某一封书信遗失还算正常,但这两年的都不见这就奇怪了。
云昭几乎将这里翻了个遍,也确定这里没有暗格,这才不得不向陈超低头。
毕竟他是正儿八经的玉府“老人”必定知道原因。
彼时,陈超好不容易才忙完,正优哉游哉地歇息。
看到云樾舍得从军机库出来,而且还直奔自己而来,不由得咧嘴一笑。
云昭一看他这笑容就知道他又要拿乔,虽然不太想面对,但想到还在外面奔波的兄长以及裴彻,云昭只能忍了。
毕竟在公主面前她都能屈能伸,区区陈超又算得了什么。
她腆着脸坐到陈超面前。
“陈主事,有个事儿想请教您。”
“云书郎不是嚣张得很么,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话不能这么说,之前是在下太年轻太冲动,您若是协助在下完成任务,在下定然把功劳全部归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