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辛假装没察觉到这茬,眼巴巴瞅着时尽:“你找到祁司溟了吗?”
提到这个,时尽的声音不由得沉了下来,神色凝重:“尚未。但我打探到一个消息。”
“什么?”白辛往前凑了凑,眼中满是期待。
时尽沉默了两秒,目光扫过不远处暗中监视的魔族看守,压低声音道:“镇邪玉珏失窃了。”
“啊??”白辛眼睛瞬间瞪大。
“不仅如此……”时尽的声音压得更低,“祁司溟是闯入魔域的。”
……闯?
白辛脸上的表情瞬时僵住。
按照祁司溟在魔族的地位……
前任魔君被祁司衍“杀死”后,他便是魔族实际的掌权者。
众魔俯首,再怎么也用不上“闯”这个字。
魔族向来以绝对力量为尊,若不是有十足把握除掉祁司溟,谁敢将他视作“闯入者”?
结合镇邪玉珏失窃的消息,白辛心头一沉……
念头刚落,几团浓郁的黑雾便从远处快速飘来,瞬间逼近。
白辛下意识催动绝影剑,银白色的剑光刚飞出鞘,黑雾散去,几个身着黑色甲胄、浑身透着戾气的身影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
是魔族的魔兵与魔帅。
白辛认出了他们服饰上的魔族徽记,眼神却愈发戒备。
“少主夫人!您可算来了!”为首的一名魔兵激动得直接扑向白辛,姿态急切。
时尽与楚行见状,身形一闪,瞬间挡在白辛身前,周身灵力与火焰同时亮起,戒备十足。
那魔兵扑了个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又昂起头,摆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他声音哽咽:“少主他……他出事了!”
“有事说事。”楚行不满地皱起眉,语气带着不耐。
祁司溟总缠着白辛也就算了,他这些手下怎么也跟狗皮膏药似的。
魔兵疑惑地看向楚行,随即露出不屑的神色,轻哼一声:“我在和我们魔族的少主夫人说话,你个小鬼也配搭茬?”
“你找死!”楚行火气瞬间上来,掌心火焰暴涨,就要动手。
“算鸟算鸟……都不容易!”白辛连忙伸手拉住楚行,快速将他挡到了后面。
这小霸王的性子,真是一点就着。
随即,她转头看向对面的魔兵魔帅,语气平淡:“怎么就你们?祁司溟呢?”
“少主夫人,少主他……他被前魔尊的副将掳走了!”为首的魔帅这才回过神,握紧手中的巨斧,站起身时,脸上满是悲愤。
“那副将反咬一口,说少主偷走了镇邪玉珏,污蔑他背叛魔族,将他关了起来!”
“祁司溟偷走了镇邪玉珏?”白辛不动声色地与池羡对视一眼,眼底皆是了然。
祁司溟此行的目的的确是寻回镇邪玉珏,但他与自己几乎前后脚出发,时尽尚且还在魔域外围打转,他怎么可能已经得手?
还被人当场抓住……这事情简直漏洞百出。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白辛故作担忧地皱起眉。
“这……这个我们也不清楚。”魔帅面露难色,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补充,“不过关押少主的地方就在附近,属下可以想办法让您和少主会面,只要您出手,一定能救少主出来!”
白辛站在原地没动,悄然运转技能探查祁司溟的方位。
技能显示,他的位置的确离这里不远,但黑色点却在移动……并非被关押的模样。
她再次看向那魔帅,语气带着几分试探:“能给我描述下关押你们少主的地方吗?”
魔帅一愣,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追问细节,但片刻后还是如实答道:“是魔族的蚀骨之都,那里根本不是城池,而是一座巨型牢狱。牢狱里阴暗狭窄,遍布酷刑,凡是被关进去的人,都要承受二十七道蚀骨刑,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撑过第十八道。”
“主人……”池羡忽然皱起眉,轻轻摇了下头,显然也察觉到了其中的破绽。
白辛朝着他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随即转头看向魔帅,脸上立刻浮现出紧张的神色:“那可怎么办?这样的话就算我去了,恐怕也无济于事啊……”
“不会的不会的!”魔帅连忙摆手,眼中闪过一丝急切,“仙门法术对魔族的酷刑有压制作用,况且您是少主夫人,身份特殊,定能想出办法救少主出去!”
“这么说,这是非我不可了?”白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见几位魔兵魔帅满脸期待地盯着自己,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那便带路吧。”
不管此事是真是假,他们描述的位置,正好能和祁司溟的方位对上了。
既然目的地一致,她也不怕对方耍手段……
何况眼前这几位的实力,远不是她的对手。
魔帅闻言,面露喜色,连忙躬身引路:“少主夫人这边请!”
魔族的禁制只有魔族的人能解。
几人踏入城门,刚走没几步,浓郁的黑雾便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笼罩了整个通道。
雾气带着浓烈的腥腐味,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
白辛不动声色的掐了个清心绝,比清心绝更先起效的是她脚踝上的铃铛。
与此同时池羡也运转灵力,水蓝色的灵光化作一道透明屏障,将几人护在其中。
也就是这时,怪物的嘶吼自暗处传来,白辛腰间祁司溟送她的玉牌一阵阵发烫。
她下意识用手指在上面重重敲了一下,下一秒那玉果真安分了。
可紧接着,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的黑石墙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用巨石堆砌而成的巨型蜂巢。
白辛多看了两眼,发现每个蜂巢格子都足有一人高,像是一只只蛰伏的兽眼。
“这是什么?”白辛压低声音,尽量降低存在感。
“少主夫人,这是兽囚。”走在前面的人声音在这寂静中尤为低沉,“无论他们之前叫什么,进入这里以后都统一会被称为兽囚。”
话音刚落,格子里渐渐有了动静。
一只庞然巨物从格子里探出头来,它身形佝偻,拖着布满骨刺的长尾,面部模糊,只能看到一双闪烁着幽绿光芒的眼睛,以及……嘴角淌下的粘稠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