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他滚?
还让他滚远一点?
那怎么可能!!
萧明宇发出狞笑:“桀桀桀,等我吃了你,我……再滚!”
吃了我?
呵,那就可笑了。
夏浅浅漫不经意地随手一抓,死死将他控制住:“到底是谁吃了谁,那还不一定呢。”
既然他不滚。
也罢,她直接将他拆吃入腹,连骨头渣都不留。
“哇,呜哇哇!你不仅能够看得见我,还能轻松地捏住我的七寸……原来,小神女这么法力无边的吗?”他还以为,既是神女,便只管天上的事情,没想到她居然可以插手阴曹地府的工作。
这合适吗?
也……合理吗?
不,不不不!
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捏住了你的七寸?你以为你是蛇吗?”夏浅浅提溜着他后背上面的衣服,“还有,你说绝不放过我,但可惜,你蹦跶得再厉害,也伤害不了我。”
“啧,真差劲!”
夏浅浅面露嫌弃。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忘用净水净化他的魂魄,“你从里到外都黑漆漆的,还很臭……但没关系,我洗洗过后,勉强能入口吧。”
“你别、别吓唬我,我只听说过鬼吃人,哪有人吃鬼的?就算你是神仙,那也不可以!”萧明宇直观感受到自己和夏浅浅之间悬殊的实力差距,他神色萎靡,却不忘使劲挣扎。
可他这一点挠痒痒般的力度,哪能挣脱得了夏浅浅?
“嘿嘿,那你现在听说啦。”夏浅浅专门戳他肺管子。
萧明宇浑身泛冷。
“你对付我的事情,我已经自洽了。如今,我希望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萧明宇清楚自己并非她的对手,只能认怂。
恰好,有两位阴司飞过来。
“黑白无常,你们是来带我到地府的吗?”与其成为夏浅浅的盘中餐,倒不如落在黑白无常手里,“走吧,我跟你们走。”
他蔫巴巴垂下脑袋,没有了一开始暴躁、凶残的澎湃气势。
黑无常淡然开口:“不必了。”
不必再走一趟。
萧明宇骤然抬眼,浸满错愕。
“为什么这么说?”他问。
“一旦小祖宗做下决定,你就没有退路可选。”白无常看出夏浅浅的意思。
萧明宇泄了气,他心底被绝望和无力感填满:“人、神、鬼分别属于不一样的区域,本该各不相干,但明明是你们的本职工作,你们却做不了主……这不仅荒唐!也实在讽刺!!”
“这地府的阴司如果都像你们这般,又谈何秩序?岂不是全都乱了套了?”
他义愤填膺。
“为民除害,就是公平。小祖宗说的话,就是秩序。”黑白无常开口道。
“你们一味纵容夏浅浅,太没有规矩了!等我见到阎王,必定要在他面前参你们一本!!”萧明宇魂魄上面的脏污一点点被洗净,但他俊美的面庞,却依旧扭曲。
“何人唤本座?”
极具压迫感的嗓音幽幽响起,一道周遭萦绕着阴森气息的身影立于他们面前。
萧明宇的大脑一片空白。
紧接着,他被巨大的喜悦砸中,晕乎乎的。
他以为阎王是救星。
却不想,阎王碾碎了他的希翼。
“阎王爷,您应该好好管管您的手下……”萧明宇将前因后果简单叙述一番。
然而,阎王看见是他。
他蹙眉,“你的命运由浅浅说了算,并不受我掌控,。”
夏浅浅点了点萧明宇的魂魄:“你阿巴阿巴说什么呢?听得我头秃。”
啊?
听一个人说话久了,会头秃吗?
阎王头一回知道这么个理论。
“……罢了,我开餐了。”
夏浅浅小手翻飞,不停地捣腾,她把萧明宇团吧成芝麻球大小一般的形状,随后嗷呜一口,咽到肚子里。
总算有一点饱腹感了。
但还不够。
夏浅浅从怀里掏出一个桃子,埋头吃。
“来,我给你们分一个。”夏浅浅丝毫不吝啬。
阎王讷讷接过,黑白无常心神恍惚。
这可不是随处可见的普通桃子,而是王母娘娘数千年才结一次果的蟠桃。
以阎王的身份,他吃过。
但黑白无常位分差了些,从不曾尝过。
“这、这怎么好意思?小祖宗,您不识珍珠,错当成鱼目,不明白蟠桃的珍贵之处,但我们却不能白白占了便宜……所以,请恕我们惶恐,不能收……”白无常率先表态。
黑无常颤颤巍巍开口:“您对我们好,我们都懂。但我们实在是……受宠若惊。”
“受宠若惊?不至于吧……”夏浅浅不觉得蟠桃有多么贵重。
不管是在天界,还是在人界,她从来都没有缺过吃喝。
哪怕是蟠桃,也一样。
“王母娘娘说我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她可疼她了。
黑白无常眼底闪烁着晶莹的泪意。
他们有惊讶,有欣喜,也有感动。
小祖宗出手真是阔绰,直接亮瞎了他们的狗眼……
最后,还是阎王替他们拿了主意:“既是浅浅的一片心意,你们也别辜负了。”
他让他们吃。
自此,黑白无常对夏浅浅更是尊敬和忠诚。
夏浅浅在街头巷尾逛了一圈,转到了学堂。
她在香满楼打包了一份饭菜。
恰好,可以投喂三哥。
夏锦书一听说她来了,马不停蹄地赶到门口见她。
“妹妹,你要进来坐一坐吗?”夏锦书热络道。
夏浅浅摇头:“不了,我还没睡午觉,困了。”她得回去。
夏锦书揉了揉妹妹柔软的发丝,心头跟渗了蜂蜜似的,甜滋滋道:“好,那妹妹在家等我。”等他下学堂了,必定陪她玩。
夏浅浅转身离开。
路过国公府,一道黏糊糊的强烈眼神令她无法忽视。
她抬眸看去。
只见渣爹死气沉沉地坐在轮椅,神情复杂地看向她。
“浅浅,你都长成大姑娘了,而父亲……也是真的撑不住了。”夏云峥想跟她套近乎。
夏浅浅不愿和他浪费时间,便要直接离开。
“如果我死了,你就再也见不到我。”
“浅浅,你能不能让你娘亲再送我最后一程?”
好歹夫妻一场,过往情意皆在。
他没有别的请求,唯愿再见孟氏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