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珠和陆恒并排站在她身后，一人捧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包子，腮帮子鼓鼓的，一边小口小口地啃着，一边亦步亦趋地跟着冯湘湘往前走。
两人脸颊被食物撑得圆鼓鼓的，活像两只贪吃的小河豚，惹人忍俊不禁。
“我昨天在家等了你一整天诶，你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厉小雨故意拉长语调，嘟着嘴抱怨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话虽这么说，她的眼睛却亮亮的，说着还顺手抬手，毫不客气地揉了揉陆珠和陆恒的头顶，指尖在柔软的发丝间穿梭，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摸两只小奶猫。
“哎呀，昨天确实有点急事，临时出了点状况，真的脱不开身嘛。”
冯湘湘歪了歪头，眨了眨眼睛，笑得俏皮又无辜，“这不是一有空就赶紧过来了嘛，连早饭都顾不上吃，就想着先来看看你，是不是特别讲义气？”
“同学聚会还顺利不？”
她接着追问，声音轻快，“有没有靠着你这张神仙脸直接封神？全场人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眼珠子都快黏在你身上了吧？”
厉小雨一听，立刻抬起手捂住嘴，可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眼睛瞬间弯成了两道月牙，眼角微微泛起细小的笑纹，整张脸都被喜悦点亮了——显然，那场聚会的效果远超她的预期，她自己回忆起来都满意得不得了。
“有几个姐妹特别起劲，非要我给你牵线搭桥。”
她缓了口气，语气故作神秘地压低了些，“说想认识你，说你的手艺了不得，想请你帮她们定制衣服。”
冯湘湘闻言，双眼顿时一亮，毫不犹豫地“啪”地一拍手，声音清脆响亮：“那太棒了！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啊！”
在她心里，赚钱的机会永远不嫌多，更何况这种既能展示才华又能迅速变现的客户资源，简直是梦寐以求。
她已经在心里飞快盘算起来，能做几套裙子，收多少工费，利润怎么分配。
“但我回绝了。”
厉小雨吐出这四个字时，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可冯湘湘脸上的笑容却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凝固在嘴角，笑容还挂在脸上，眼神却一点点冷了下来。
“你不是昨天亲口答应我的吗？”
她声音骤然低了几分，委屈巴巴地嘟囔着，像只被抢了零食的小奶狗，“你说好要给我介绍生意的，怎么转头就反悔了？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厉小雨扬起下巴，一脸理直气壮，丝毫没有愧疚之意：“因为我跟她们实话实说了啊。我说，我这张脸是老天爷赏饭吃，天生自带聚光灯光环。你来了也帮不上忙，反而会被我的美貌衬得黯然失色。”
“呵……”
冯湘湘干笑一声，嘴角微微抽动，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她心里默默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好一个“天生丽质”，脸皮厚度简直可以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行了，别贫了。”
她摆摆手，懒得继续跟她争这个话题，“正事要紧。带我去给你做新衣服吧，量尺寸、选布料，耽搁不得。”
厉小雨这才眉开眼笑，欢快地应了一声：“走着！”
她一手牵起陆珠，一手牵起陆恒，蹦蹦跳跳地往前走，步伐轻快得像只刚出笼的小鸟。
“这两个小宝贝今天穿得可真精神！”
她低头看着两个孩子，语气里满是赞叹，“瞧瞧这打扮，干净利落，又不失童趣，简直像从杂志封面走下来的童装模特！幸亏我妈今天没来学校，不然又要念叨个没完——‘哎哟哟，我家孙子怎么这么乖这么俊啊，别人都配不上跟我家孩子站一块儿’。”
陆珠和陆恒身上，正是冯湘湘昨天加班到深夜才赶出来的新衣。
陆珠穿着一身纯黑色的背带裙，裙子整体剪裁精致，裙摆蓬松如一朵含苞待放的黑玫瑰，边沿密密缝了一圈纯白蕾丝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整套衣服既俏皮又不失优雅，衬得她软萌可爱，像是刚从童话书里走出来的娃娃。
陆恒则是一身利落的小正装：洁白的衬衫领口挺括，搭配一件哑光黑的修身小马甲，下身是同色系的合体小西裤，裤线笔直，走起路来步伐稳重。
虽然个头还没长开，可他站得笔直，下巴微抬，眼神清亮，整个人自带一股小大人般的酷哥气场，冷峻中透着几分稚气。
大概是察觉到厉小雨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两个小家伙还默契地交换了个眼神，随即挺了挺小小的胸脯，仰起小脸，表情认真又傲娇，仿佛在无声宣告：“我可有型了，你满意吗？”
冯湘湘听着厉小雨这番夹枪带棒的夸奖，嘴角微微抽了抽，终究没接话。
她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低头整理了下背包带子，脚步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眼神里却闪过一丝无奈与好笑。
镇上那家最大裁缝铺前，冯湘湘和厉小雨刚一出现，几个年轻姑娘就招手喊起来：
“小雨！快过来！我们都等半天了！你朋友呢？不是说要介绍给我们认识？”
她们眼睛扫过冯湘湘，眼神里一点波澜都没有——压根没把她当正主。
那些姑娘的目光在她身上匆匆掠过，像是看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连片刻停留都欠奉。
衣着朴素，面容清秀却不出众，站在厉小雨这样张扬的人身边，更显得黯淡无光。
冯湘湘眼睛却亮了，唇角悄悄上扬。
那一瞬间，她心里像有阳光洒落，暖意悄然蔓延开来。
原来，她刚才误会厉小雨了。
还以为她故意拦自己财路，结果人家是逗她玩呢。
这玩笑虽有些损，但至少说明对方并没有恶意，甚至还愿意帮她牵线搭桥。
“答应你的事，我肯定办到。”
厉小雨瞥了她一眼，话听着像是说给闺蜜听，实则句句戳她心窝。
那语气淡淡的，带着点傲气，却又藏着几分认真。
仿佛是在说：你别怕，有我在。
“喏，就是她——那天给我化妆的高手。人长得嘛，一般般，但手艺真没得挑。”
她说这话时，嘴角微翘，语气里没有一丝贬低，反而透着一股笃定的赞赏。
那种发自内心的推荐，比任何浮夸的吹捧都更有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