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个女人是楚总?
她的心一下松了口气,可紧接着,那根紧绷的神经又悄然拉紧。
“那……那金子呢?楚总到底给了多少?我听说她家祖上是开矿的,手里的金子多得数不清,给点嫁妆算什么?”
梦里那堆金灿灿的嫁妆,堆满了整个房间。
可现实里,影儿都没见着。
等了这么久,等来的却是一场空。
她心里清楚,光靠指望一个梦,太不现实。
万一哪天梦碎了,她怎么办?
她还有孩子,还有未来,总不能一辈子靠方家接济过活。
与其干等,不如主动争取。
只要楚京英肯多给点金子,她就能早点翻身上位,过上真正的好日子。
这事,方明远和廖梅也说不准。
他们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
方明远迟疑道。
“得等哲铭晚上回来,当面问问他才知道。楚总给不给、给多少,终究是人家的私事,我们也不好插嘴。”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说曹操曹操就到。
一辆黑色进口轿车缓缓停在了门口,车门打开,楚京英和方哲铭一前二后下了车。
这还是方哲铭头一回坐进这么高级的轿车。
他紧张得手心直冒汗,一路都在回味刚才的谈话。
楚总对他的方案赞不绝口,甚至说。
“小方,你要是愿意,以后项目部交给你带也行。”
翻身的机会,真的就在眼前了。
“楚总……”
车刚停稳,他深吸一口气,张嘴想道声谢。
可话还没出口,楚总的女秘书就急匆匆从楼道口跑出来。
随即一把拽住楚京英的袖子,将她拉到一旁。
“楚总,有急事!总部刚来电,矿上出事了!金矿那边炸了塌方,三个人被埋,联络中断,救援队还没赶到!”
两人低声嘀咕了几句,楚京英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方哲铭站在几步之外,听不清具体说什么,只模模糊糊捕捉到几个字。
“金子”“矿”“出事了”……
他眼神一动,心里立刻转起了念头。
毕竟,在这家公司待了这么久,他太清楚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
可越是清楚,越觉得眼下这局面透着不寻常。
爱华公司的核心项目,他现在连边都摸不着,更没资格插手。
那是公司最高机密,连中层主管都只能远远观望。
像他这样的普通职员,根本连档案室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每次提起那个项目,公司里的风声都压得极低。
而楚京英作为项目的总负责人,向来行踪神秘,从不轻易透露半点风声。
他只能在旁人零碎的议论中拼凑出一些模糊的轮廓。
涉及境外资源、巨额资金流动,甚至有人说,牵扯到国家安全。
他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楚京英的新项目,十有八九和金矿有关系。
这个念头,早在几个月前就埋下了种子。
那时他在整理文件时,偶然瞥见一份加密文档的标题片段。
“金脉勘探·西非协议”。
再加上最近公司频繁与几家中东贸易公司接触,账户流水异常频繁……
种种迹象都指向一个方向。
贵金属开发。
而且,绝不是小打小闹的那种。
一想到楚京英手底下那些跨国生意,他心跳都快了。
那是动辄上亿的资本运作,是普通人一辈子都碰不到的机遇。
她在非洲、孟美、东孟亚都有据点,人脉盘根错节,连某些国家的高官都对她礼让三分。
而如今,这样一个庞大项目的蛛丝马迹,竟然让他这个边缘人物窥见一角。
如果能顺势抓住机会,哪怕只是搭上便车,也足以让他彻底翻身。
楚京英没多聊,转身就急着赶回来。
“哲铭,公司临时接了个大活,我得走几天,去外地跑一趟。”
她的目光短暂地落在方哲铭脸上。
眼神飘了一下,立马又堆出笑脸,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这事儿不能透风,别人问起,你就说不知道,不对,你就说你从来没见过我。”
方哲铭虽然一头雾水,但看她那副神情,哪敢多问,连连点头。
“明白……楚总您放心。”
“我这张嘴,比保险柜还严实……”
话还没说完,楚京英已经拉着助理钻进车里,对司机喊。
“去郊区,越快越好!”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黑色轿车瞬间启动。
方哲铭站在后头,眼睁睁看着车子一溜烟冲远,心里的问号越滚越大。
楚京英走得太过仓促,连平日最爱用的咖啡杯都没带走。
他不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公司从未有过这种紧急调度的先例,更别说连基本报备流程都没走完。
而且,为什么是“说你从来没见过我”?
这句话太过诡异。
难道她已经预料到,自己可能会“消失”?
还是……
有人正在追查她?
他越想越冷。
于是赶紧转身,小跑回家。
他必须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父亲。
方明远曾经在体制内干了三十年,见多识,是这个家里最值得依靠的主心骨。
“爸,我觉得要出事。”
他反手把院门死死锁上,随即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讲给方明远听。
“她走得太急了,爸,我觉得这不像出差,倒像是……逃命。”
“他们走得这么慌,怕不是楚总那边的项目出了岔子。”
这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打了个哆嗦。
如果真是那样,那这滩水,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得多。
方明远沉默了好一会儿,缓缓点头。
“别慌。楚总不是一般人,有能耐,稳得住。咱先别乱动,看她怎么收拾。”
他知道,这时候最忌讳轻举妄动,尤其是在局势未明的情况下。
门后头,方慧美抱着肚子,悄悄听完了对话。
她一直躲在门后,本是想问问父亲晚上吃什么,却被父子俩的对话吓住了脚步。
此刻她一手扶着微微隆起的腹部,一手轻轻按在胸口,脸色微微发白。
“我咋心里毛毛的……总觉得哪儿怪怪的。”
她喃喃自语。
可她没敢出声,只是默默退回厨房。
傅家。
孟清澜正蹲在院子里,按早之前跟大橘说好的,给它搭猫别墅。
她挽起袖子,手指沾满泥土和木屑。
旁边还放着她手绘的设计图。
大橘就趴在台阶上,尾巴轻轻摆动,眯着眼睛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