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找了好些年,都没找到当年官府存档的旧案。
没有证据,根本没法治赵德昌的罪。
“我想查赵德昌的旧案,可缺当年的官府卷宗。”叶挽宁犹豫许久,还是跟裴执说了。
她知道裴执有本事拿到卷宗,可就是不想欠他太多。
裴执的目光闪了一下,说:“你想查赵德昌?我可以帮你找卷宗。”
叶挽宁摆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有办法。”
她怕自己一旦依赖上裴执,就会懈怠,忘了要复仇。
裴执没再逼她,只说:“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就找我。”
两人没了话,气氛有些尴尬。
裴执站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自己多注意安全。”
看着裴执离开的背影,叶挽宁心里一动。
他是真的想帮她,可她还是不敢深想……
没过多久,叶挽宁在京城寻了数月,四处找当年的卷宗。
可不管是官府还是大理寺,没人愿意帮她。
赵德昌在京里人脉广,没人敢招惹他。
就在她快要放弃时,一天早上,医馆门口出现了一个包裹。
里面正是她要的卷宗,还有张没署名的纸条:“赵德昌当年买通府尹,卷宗在大理寺密档库。我已帮你取出。”
叶挽宁看着手里的卷宗,一下子就明白了。
没有裴执,没人能拿到大理寺的密档。
她回家打开卷宗,里面是赵德昌害死生母、侵吞嫁妆的材料,还有当年府尹受贿的证据。
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叶挽宁抱着卷宗,心里头五味杂陈。
裴执还是帮了她,可为什么匿名送来?是怕她不肯收,还是怕她欠太多?
她把卷宗压在床底,没再提翻案的事。
她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赵德昌势力太大,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
裴执没问她有没有收到卷宗,有空就来医馆。
默默帮她整理药材,或是带些她爱吃的点心。
两人之间依旧有隔阂,却没再闹过冷战。
今天,叶挽宁正在医馆给病人看病,裴执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木盒。
“我让人从西域给你带了些雪莲,你收着,以后能用得上。”
叶挽宁看着木盒里的雪莲,心里暖暖的:“谢谢你。”
裴执笑了:“不用谢,你是我媳妇,我帮你是应该的。”
裴执温柔的笑容,让叶挽宁心里一动。
不然,就这一次,相信他一回?
刚升起的念头,转眼就被她压了下去。
她不能冒险,上一世的苦,她不想再尝。
她接过木盒放在柜台上:“我会好好收着的。你还有事吗?”
裴执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来看看你。你忙吧,我先走了。”
清早的朝堂上,气氛挺微妙的。
太医院院判柳文彦捧着份章本,昂首走上前,语气带着挑衅:“陛下,臣有本要奏。”
“叶挽宁本是民间医女,治好使节夫人不过是碰运气。”
“若是让她掺和太医院的事,难免误了皇家安危,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别让她参与编订医书。”
柳文彦的话一出,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
有人觉得他说得有理,一个女人家怎配参与编修太医院医书;也有人赞叶挽宁医术高明,该给她个机会。
皇上皱着眉,看向裴执:“裴爱卿,你怎么看?”
裴执站了出来,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皇上,柳院判说得不对。”
“去年京师瘟疫,若不是叶挽宁的方子,怕是早死了一千多人。”
“今年使节夫人水土不服,太医看了半个月没效果,她三副方子就治好了。”
“柳院判怕是老糊涂了,无非是怕民间女医抢了太医院的脸面罢了。”
“裴大人,你怎能这么说!”柳文彦的脸一下子红了,“我这是为皇家安危着想!”
“为皇家安危?”裴执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叠纸。
“陛下,这是去年瘟疫时,被叶挽宁治好的人的证词,还有使节夫人给太医院的感谢信。”
“信里详细说了她的医术,柳院判要是不信,尽可以去问那些人,看她是不是碰运气。”
皇上接过证词看了几眼,点了点头:“裴卿说得对,叶挽宁医术高明,理应让她参与编修医书。”
“太医院也该好好学学民间验方。柳卿,你得多向叶挽宁学习,别总死脑筋。”
柳文彦的脸白了又红,不敢反驳,只能低头:“臣遵旨。”
朝会结束后,裴执刚出宫门,春桃就在不远处等着他。
看她的样子,是来问朝会上的事。
“裴大人,我家小姐让我来问问,朝会上的事怎么样了?”春桃着急地问。
“放心吧,皇上已经同意让你家小姐参与编修医书了。”裴执笑着说。
“你回去告诉你家小姐,让她好好准备,别担心。”
春桃松了口气:“谢谢裴大人!我这就回去告诉小姐。”
看着春桃欢天喜地跑走,裴执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知道叶挽宁多想去编修医书,这既是对她医术的肯定,也是她在京城立足的机会。
他在朝堂上帮她争取,总算是为她做了件实事。
消息传到医馆时,叶挽宁正在给病人诊脉,春桃飞奔进来:“小姐,太好了!陛下同意你参与编修医书了!”
“裴大人在朝堂上还反驳了柳院判,帮你说好话呢!”
叶挽宁握着脉枕,手微微一顿。
这些日子,她心里一直打着利用裴执的主意。
本来想让他在皇上面前参太医院一本,借他的势力在京城立足,好替自己报仇。
可裴执竟然主动在朝堂上帮她,这下她该怎么办?
心里乱糟糟的叶挽宁把脉枕放好,跟病人说:“你没什么大病,就是有点风寒,我给你抓副药,喝几副就好了。”
送走病人后,叶挽宁坐在桌边,望着窗外出神。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是继续利用裴执,还是试着接受他的好?
就在这时,医馆的门被推开,柳文彦走了进来,脸色难看地说:“叶挽宁,别以为有裴大人护着,你就能在京中扎根。”
“编修医书的时候,我会盯着你,你要是敢粗心大意,我可不会对你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