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菲自打说进宫伺候病重的姑母,便一直住在坤宁宫的西偏殿。
安静、偏僻。夜里听不见主殿的沈凌波因病痛的折磨而凄惨的呻吟声,清晨不会被洒扫的宫女的闲聊声打扰。
是个休息的好地方。
也譬如此刻,西偏殿里的男女即便在热烈的缠绵,女人尽情的、欢愉的呻吟,也丝毫不怕被打扰。
也不怕被发现。
“你知不知道,这是杀头的罪?”,沈芳菲抱住在她身上驰骋的男人,双眼迷离,气吐如兰地在他耳畔吟唱,“你怕不怕,燕彻执发现后,把我们俩......”
李思进却堵住她的嘴巴,动作一刻不停。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一个护卫,能和太子妃搞到一起,这辈子也算值了。
沈芳菲“咯咯”地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
门外忽然有个人影。
沈芳菲敏锐地一把将身上的李思进推开,一边扯起被子盖住赤裸的身体,一边清了清嗓子:
“谁在外边?”
“是我。”嬷嬷的声音响起,“姑娘,小厨房做了些糕点,我特地选了些给您呈上来尝尝。”
沈芳菲和李思进都松了口气。
“有劳嬷嬷好意。我梳洗一番便出来。”
“是。”
沈芳菲是沈凌波的侄女,坤宁宫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自然也不敢得罪,向来都是好吃好喝地招待着沈芳菲。
见嬷嬷的脚步声走远了,李思进的手又伸进被褥里摸上沈芳菲的酮体。
但这次,沈芳菲拦住了他不安分的手。
“不行,我该去伺候姑母了———迟到太久,会叫人查出端倪。”
她起身穿衣,却被人从后面抱住:
“现在皇宫上上下下都知道,皇后娘娘时日不多了。”
沈芳菲任由他抱着,嘴畔有一抹淡淡的笑,却不回答。
她只是无聊了寻着这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找点乐子,没必要多说。
李思进继续说:“等她死了,你是不是就不在这了?”
沈芳菲嗤笑一声。
“舍不得我?”
“舍不得。”
她回头,娇媚的眸子看李思进:“等太子殿下回宫了,我就说你救了我,让他给你个赏赐,再调进东宫做差......”
纤长的藕臂搂住男人结实的肩膀:
“那时,我们又可以日日在一起了。”
说完,沈芳菲松开他,穿上衣服就走。
—
“昨日太累,所以今日多睡了会,是芳菲怠慢了……”
沈芳菲站在殿中,脸上刚才翻云覆雨的红晕消失殆尽,只剩楚楚可怜的垂泪,全然一幅愧疚之姿。
这模样骗的所有人团团转。
“姑娘还未过门就有如此孝心已是难得,不必这么苛责自己。”
沈芳菲佯装着羞涩垂下头。
“接下来我来照顾姑母吧,大家都歇着去。”
众人又是对沈芳菲一阵称赞,赞许着转身离去,谁也看不见,在他们转身离去的瞬间,沈芳菲方才脸上那些温和得体的笑容全部消失殆尽。
她阴着脸,走进内室。
沈凌波早就醒了。
她躺在床上,浑身上下只有眼珠子能动,漆黑的瞳孔死死地盯着沈芳菲。
“瞪我做什么?”
沈芳菲在她床头坐下,看着床头柜上那碗还热乎着的药汤,她粗暴地端起来,调羹装模作样的在汤里转了两圈。
“行了,喝药吧。”
她粗暴地将汤匙喂到沈凌波嘴边,可她却死死地将嘴抿住,不让那汤药进入口腔。
沈芳菲试了几次,她依旧不肯张嘴,终于没了耐心。
“你故意和我作对是不是?”
她丢开勺子,直接端起还冒着热气的汤碗,右手掰开沈凌波的嘴,另一只手便将汤药灌入。
“敬酒不吃吃罚酒!”
滚烫的药汁顺着口腔咽喉灌入腹中,所经之处都像是被灼烧一样痛苦。
沈凌波发出痛苦的嘶声,却不敢停歇,担忧被呛。
终于,一碗药汤见底。
沈芳菲像是看着仇人一般瞪着她:“要死的人了还不老实,你是想让别人都觉得我虐待你?”
看着她衣服上因为刚才那番动作而沾染的污点,沈芳菲心中更怒,伸手便要扯下沈凌波的衣服,换上干净的。
但沈芳菲动作太过粗暴,一时间吓得沈凌波不自觉地抽搐抗拒起来。
沈芳菲低声喝斥:“老实点!”
她越吼,沈凌波越怕。终于在二人争执之间,沈凌波爆发出一阵回光返照的力量,竟然反手扯住了沈芳菲,下一秒———
“撕拉!”
沈芳菲衣服领口的盘口被扯开,露出一小片肌肤。
她赶紧伸手捂住身子,刚想对着沈凌波怒斥,却发现她看着自己的目光中竟带上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沈芳菲顺着她的目光看来,垂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她洁白如雪的肌肤上落着星星点点的吻痕,深浅不一,一路蔓延到胸部和衣物遮住的部分。
但任谁看了也能看出缠绵的热烈
沈凌波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沈芳菲背叛了燕彻执,她做了有违妇道的事情!
她怒不可遏,趁着刚才那股回光返照的力气,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着沈芳菲,哆哆嗦嗦的嘴巴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字音:
“你……荡妇……”
“啪!”
沈芳菲甩了沈凌波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打的她根本立不住身子,只能再次无力的摔在床上。
“荡妇?”沈芳菲冷笑,一边将盘口扣好,“姑母莫要忘了,我可是您钦点的儿媳妇。是你非要我嫁给表哥。话说了这么多年总不能改变吧?”
“所以,”沈芳菲贴近沈凌波,在她耳边轻轻呢喃,“您就当不知道,好吗?”
沈凌波怒瞪着沈芳菲,可是所有的力气都已经耗尽,此刻她只能用鼻间喷出的声音表示她的不满。
沈芳菲明白是什么意思。
“姑母,我本来打算让你死之前能看到我们成婚。”她的手轻轻抚摸上沈凌波干瘦枯黄的脸,“但是你这么不乖,芳菲就只能食言了。”
她的眸子一点点暗下去,目光也越来越阴鸷。
屋外的奴婢丫鬟还在叽叽喳喳的聊天,没人想到看似温馨的内室,此刻是什么人间炼狱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