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振发了好大一通火才离开，殷氏独自留在屋里，手帕都快被她绞烂了。
她在心中盘算半天，终于眼神狠厉起来。
“去，把满喜给我喊来！”
满喜是外门的一个小厮，平时专门给殷氏跑腿。外间丫鬟听了赶紧答了话跑出去了。
一炷香后，满喜进了院子，候在门外。
殷氏将丫鬟们挥退，只留了一个贴身嬷嬷在身边。这嬷嬷算起来是殷氏的远房姑母，算不得外人，殷氏对她倒是放心。
“你去与那位大人回个话，就说他的提议我答应了！”
满喜虽然是传话人，却不知道他们通信的纸条里都写了什么。可殷氏现下眼神里的狠厉决绝让他心惊。
他尽量镇定的答应下来，出了院门后却没有直接出去，而是在外院来回转悠。
满喜虽然是殷氏买来的下人，一直为她办事，可满喜一点也不傻。他从宁国公府嫡小姐来吵嚷过一次后，隐约就觉得这件事不对劲。
夫人私会外男本就不对，若是还把小姐卖了，那简直是不配当娘了。要知道，他娘还在的时候，对姐姐可心疼了。都是自己肚子掉出来的肉，他娘常常说。
看夫人的样子，恐怕是要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了，他就这么去报信，如果小姐真的出了事，那他岂不是帮凶？虽然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可现在他有所怀疑了，就不能视而不见。
在外院转悠了小两刻钟，满喜下了决心去和老爷坦白。
于是，在姜振的书房里，满喜和盘托出。
“回禀老爷，小的也不知道他们究竟与夫人谋划了什么，小的只是负责传话的。可小的觉着这事越来越不对劲。今日夫人把小的喊去，好像是要下什么决心一般…”
满喜顿了顿，回忆了一下当时殷氏的表情，全身都哆嗦了一下。
“夫人的表情实在是有些骇人，仿佛要吃人…”
可能觉得自己的形容有些冒犯，满喜低下头不敢再说。
姜振坐在书桌后面，整个人都绷紧了，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他半晌不语，满喜又不敢说话，直到一滴汗从满喜额头滑落，姜振才开了口。
“去，把夫人的话带给那人。”
老爷会这样说，应该是心中有打算了。满喜吁出一口气，告退出去了。
姜振枯坐一会儿，抬起头，眼里满是失望和决绝。殷氏，留不得了。
但现在最要紧的，是要弄明白殷氏究竟要做什么，是什么事情需要她下决心去做的，是什么样的后果需要她那么狠心才敢承担。
姜振起身，去了姜婉的院子。不多时，姜婉坐马车出了府。马车直接往宁国公府去了。
而满喜回到府里，就被殷氏喊了去。
“去过了？”殷氏语气阴鸷。
“是…小的怕有人跟着或者碰着，还特意转了几个弯，去闹市里逛了一圈。”满喜早就想好了理由。
殷氏到底是个内宅之人，心思也没有那么缜密，毫不怀疑，还夸赞了几句说是满喜细心，直夸的满喜心里纠结不已，唉声叹气。
而宁国公府里，姜婉已经坐在了倾夏院里，愁容满面。
“父亲说，母亲大约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他叫我来与宁国公府通个气。”
梁韵食指弯曲，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扣桌面。她把姜婉传达的话在脑子里梳理了一下，站在殷氏的角度去考虑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