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在单位里引起了小范围的议论。
同事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眼神时不时飘向他。
“顾振兴是不是惹上什么大麻烦了？”
江安国看着他，眉头紧锁，也挺不高兴。
临走前，他特意拉住顾振兴的胳膊。
“你给我安分点，别在这节骨眼上出什么岔子。工作的事已经够麻烦了，别再节外生枝！”
顾振兴心里一沉，一肚子闷气却无处发泄。
他低着头，脚步沉重地赶往。
刚踏进大门，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被秦云莉和她儿子猛地围了上来。
秦云莉一见到他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二话不说，扑上来一把抱住他。
“这是公共场所！”
顾振兴顿时慌了神，连忙用力将她推开。
他一边整理被弄皱的衣领，一边压低声音，焦急地问：“你到底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别在这儿哭！”
可秦云莉光知道一个劲地抽泣，边哭边摇头，根本不回答他的问题。
那哭声一声高过一声，吵得顾振兴脑袋嗡嗡直响，烦得他太阳穴都在突突跳。
正当他烦躁不堪、正想大声呵斥时，眼角余光忽然一扫，赫然发现叶辞霜身边竟然站着个乔羽书。
他心头猛地一震，火气“噌”地一下就蹿上了脑门。
他立即指着叶辞霜，声音拔高，怒吼道：“叶辞霜！是不是你又欺负他们母子俩了？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整天给我惹事，你到底图个啥？”
乔羽书听到这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瞎了吗？没看见她手上受伤了？”
顾振兴被那冰冷的语气震了一下，这才猛地回过神来，顺着乔羽书的目光看去。
叶辞霜的右手掌上，赫然缠着一圈雪白的纱布。
他心头猛地一紧，刚才的怒气像是被冷水浇过，瞬间熄了大半。
他咽了口唾沫，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试探着问：“手……怎么弄的？”
叶辞霜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只冷冷地吐出一句：“关你什么事？”
“叶辞霜！”
顾振兴几乎被她这副态度气疯了，声音都变了调。
“我都没怪你到底跑哪去了，现在还特意赶来关心你，你怎么就这么说话？就不能学学云莉，对人温柔一点，体谅一点？”
“我该用什么语气？”
叶辞霜的声音陡然拔高。
“你知不知道？你最疼的那个秦小浩，差点伤到小微！你明白吗？”
一想起当时那惊心动魄的场面，叶辞霜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根本不敢去想象。
如果她没有及时扑过去挡在小微前面，会发生什么。
乔羽书站在一旁，看着她哭得撕心裂肺，心口像被人狠狠剜了一刀。
他多想冲上去，一把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可他知道，他连碰她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顾振兴从没见过叶辞霜这么失控的模样。
可现在，她像换了一个人，眼神里全是憎恶。
他心里猛地一沉，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袭上心头。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一把抓住叶辞霜的手腕，声音发颤：“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清楚点！小微不是好好的吗？她不是没事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辞霜猛地甩他。
她气得浑身发抖，满脸厌恶地吼道：“滚开！别用你那脏手碰我！我不稀罕！也受不了！”
她竟然嫌弃他？
顾振兴呆住了。
他觉得奇耻大辱。
她凭什么这么看不起他？
当初是谁哭着求着他要嫁给他？
是谁在暴雨夜里跪在他家门口说非他不嫁？
现在倒好，她不仅不感恩。
反而反过来唾弃他，还当着众人的面羞辱他！
她配吗？
理智一点点被吞噬，手上的劲儿也越来越大。
小微一看妈妈被拉扯，毫不犹豫地冲了上来，张嘴狠狠咬在顾振兴的大腿上。
“大坏蛋！不准欺负我妈！你放开她！不然我咬死你！”
顾振兴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本能地抬起手，想要推开孩子。
可他的手刚抬起，乔羽书便眼疾手快，一步上前，一把将小微搂进自己怀里。
“你还想动手打孩子？你配做父亲吗？”
顾振兴被那眼神震慑住。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又抬头看向小微。
小女孩正含着泪，一双大眼睛怯生生地盯着他。
那一瞬间，他的心一下子揪成了一团。
他急忙收回手。
“小微，爸爸不是要打你……爸爸真的不是要打你，爸爸只是太疼了，一时没控制住……你原谅爸爸，好不好？爸爸错了，爸爸再也不这样了……”
“哼！”
小微鼓着腮帮子，脸颊微微鼓起。
她把脸紧紧埋进乔羽书的脖颈处。
乌黑的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她泛红的小脸。
敢欺负她闺女？
叶辞霜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瞳孔收缩。
她抬起右脚，毫不犹豫地狠狠踹向顾振兴的小腹。
“顾振兴，你就只会欺负孩子，欺负我，对吧？就这点出息！你有本事冲我来，冲一个小孩撒什么威风？”
一脚踢中要害，顾振兴脸色猛地一白。
他“呃”地一声闷哼，双手本能地捂住小腹。
整个人疼得蜷缩成一团。
见叶辞霜还冷笑着站在原地。
他心头怒火腾地燃起，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抬头，眼睛瞪得通红。
“叶辞霜！你疯了？真踢坏了你担得起吗？要是出事，你赔得起吗？！”
叶辞霜冷笑一声。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踢坏了正好，让秦云莉去守寡呗！她不是一直觉得自己命苦吗？那就真苦一回，我看她还能装到什么时候！你……你以为你护着她，她就真的感激你？”
“行了！”
卫振华见场面彻底失控，怕叶辞霜一时冲动吃亏，立刻大步上前，挡在两人之间。
他及时出面打圆场，一边伸手将叶辞霜往后轻轻一拉，一边转头对顾振兴说道：“你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
他深吸一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顾振兴听。
最后，他斩钉截铁地说：“秦云莉要判三年，这是铁板钉钉的事，不是吓唬你，是实打实的刑责。”
“不行！不行！云莉不能坐牢！她要是进去了，小浩怎么办？那孩子还小，没了妈，谁管他？谁疼他？孩子就毁了！一辈子就毁了啊！”
“顾振兴，你是不是没听明白？”
“你孩子差点被她害死！就在今天！要不是及时发现，他们可能已经躺在医院了！可你现在，却一心只想保她？你到底站哪一边？！”
“这……”
顾振兴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