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她能为你做到这份上呢。行吧，姑且算你过关了！”
“嗯？”
陆川刚刚的疑惑还没解开，又收到了白方扔过来的更大的疑惑。
“什么……过关了？”
“嗯……大概就是，其实我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刚刚就是试探一下你对我闺女是不是真心的吧！”
“毕竟，那个张妍妍也是个很不错的女生呢，虽然肯定是不如我们家薇薇就是了。”
听着他又欠又贱地道来，饶是以陆川的脾气，哪怕他是长辈，此刻也忍不住想揍他一顿！
搞半天，还是为了闺女试探女婿来的！
亏他还在这认真分析半天！
果然，就不能指望他白叔叔会正经！
绕这么半天，居然玩这么一出。
他发誓，这辈子走过最长的路，就是老丈人的套路了。
强忍着内心想打人的冲动，陆川咬牙切齿地问：
“所以这事到底是什么情况？”
看得出来很气了，说话都不客气了起来。
白方默默往后缩了缩，叹了口气。
“唉，小川，你居然生白叔叔的气了，我太难过了……”
看到陆川无动于衷，他无奈地笑了笑，开始解释：
“看了u盘里面内容，确认了寄件人后，我们就找到了这位女生，毕竟事情牵扯重大，必须确保它的真实性。”
“也是在她的指引下，公安才能如此迅速地拿下那个犯罪团伙，并且把里面的受害人全都解救出来。”
“按照她的说法，是之前偶然遇到一个被他们迫害的女生，从她口中得知了那个窝点的信息。那个女生不愿意报警，说除非把那些犯罪分子都绳之以法，不然她怕报警了会再次受到迫害，更怕她被拍下的视频被传到网上。”
“她就以东南大学新闻系的采访作业为由，联系了那家表面上是新传媒，实际上是黄色直播的公司，刚好那个公司想着借此机会扩大知名度，吸引更多女生上门受骗，于是她得以进入其中。”
陆川接过话。
“然后她就刚好看到了水军在给那些黑料刷热度，并且偷偷拍了下来，对吧？”
白方点点头：
“对，后面的事你差不多也能猜到了。”
“该说不说，这张妍妍也是真舍得啊。就这些东西，要是稍加利用，她能在大二就完成别人毕业都做不到的壮举，成为新闻界炙手可热的新星，可她却因为你白白送人了，啧啧啧！”
听着白方的调侃，陆川却懒得跟他开玩笑。
这人不正经起来，你只能选择无视他，不然他会一直不正经下去。
不过，他应该能猜到张妍妍这么做的理由。
应该就是为了报答那天的事情吧。
现在看来，她之所以跟那群人吃饭，也是因为这件事。
这么说来，人还是得多做好事。
这不，好报马上就来了。他是不在乎所谓的黑料，但如果能给老爸洗白一点，哪怕只是一点，也挺好。
果然，眼看调侃无效，白方像是被人拒绝了的小孩，无趣地撇撇嘴。
“第一件事说完了，现在来说第二件吧。”
陆川差点没忍住跳起来。
“还来呢？！”
白方嗤笑一声，抬手安抚了几下：
“正事！正事！不是试探！”
陆川狐疑地盯着他，慢慢坐了回去。
“这孩子，怎么还应激了呢！”
一边笑着，白方一边说道：
“第二件事，就是上次你跟小澞差点被撞那次，背后的真凶也找到了。”
听到这话，陆川总算安下心来。
这怎么听，也不像是试探了吧？
就看见白方从手机里翻出来一张照片，上面是个看着有些油腻的中年男人。
“注意看，这个男人叫小丑。”
一句字正腔圆、饱含磁性的电影解说腔调，毫无征兆地在陆川耳边炸响。
他刚提起一口气，准备全神贯注迎接老丈人即将抛出的重磅炸弹，冷不防被这一下给惊得岔了气。
“咳……咳咳咳！”
陆川捂着胸口，咳得惊天动地，眼泪都飙了出来。
什么情况？
白叔叔现在业务范围这么广？
下班了还去短视频平台搞副业赚外快？
看着陆川咳得满脸通红的样子，白方非但没有半点愧疚，反而露出得计的笑容。
随即又迅速收敛，换上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
“咳，那个，你刘阿姨最近特别迷这些讲电影的视频，天天在家外放，我这一不小心……就被同化了。”
陆川扯了扯嘴角，好不容易才把气理顺。
他看着白方那张一本正经的脸，总觉得对方憋着坏。
“为什么叫小丑？”
陆川拿起桌上的水杯，决定先压压惊。
“按套路，不都该叫小帅吗？”
白方理直气壮地回答：
“这很简单啊，因为这人不帅。”
“……”
陆川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无力反驳。
他再次看向手机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顶着一个油光锃亮的地中海，稀疏的几根头发顽强地趴在头皮上。
小眼睛，大鼻头，厚嘴唇，再加上那快要溢出屏幕的层层双下巴。
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浑然天成的油腻感。
确实。
人家影视剧解说里叫小帅，那是因为主角真的帅。
照片上这位，别说跟“帅”字沾边了，感觉跟“人”这个字都离得有点远。
倒是跟猪离得挺近。
陆川默默吐槽。
“好了好了，不闹了。”
白方摆摆手，终于恢复了正常语气。
“这个男人，真名叫乔佩琦。”
“噗——！
陆川刚喝到嘴里的一口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这么听到了这个惊世骇俗的名字
下一秒，那口水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精准无误地全喷在了他对面——亲爱的白叔叔那张写满“我要说正事了”的脸上。
空气凝固。
白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水珠顺着他的额头、鼻梁、下巴，滴滴答答往下淌，几缕头发湿漉漉地黏在脸颊上。
让他看起来像一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落汤鸡。
陆川看着眼前这副景象，心里涌起那么一丝丝微不足道的愧疚。
真的，就一丝丝。
不能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