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翠芬直接从她盆里抓起那条灰不溜秋的内裤，抬手就套在洛琴琴头上。
那内裤还带着些湿气，边缘有些发毛，明显是穿旧了的。
“我能干什么呀？我听说你最近特别想男人！看你一早在这儿晃来晃去的，挺不像样的，帮你应个急呗！”
这话一出口，河边洗衣的几个妇女纷纷停下动作，偷偷抬眼望过来。
沈翠芬虽然早就看路卫东不顺眼。
可更受不了别人打自己男人的主意。
尽管她嘴上不说，但心里一直把路卫东当自己的人。
哪怕两人之间有矛盾，那也是她家的家务事，轮不到外人来插一脚。
尤其像洛琴琴这样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在院子里晃来晃去，分明是别有用心。
看着洛琴琴这副做作的样子，她火气就往上窜。
她最讨厌这种表面清纯、背地里不安分的女人。
路秀叶、路贵见黑着脸站在一旁。
尤其是路秀叶，手指紧紧掐着掌心，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
早上沈翠芬才刚警告过，别插手她和路卫东之间的事。
那会儿是在厨房门口，沈翠芬拉着路秀叶低声说了几句。
“你们管好自己就行，别瞎掺和。”
可现在，局面已经不容她们袖手旁观。
可这会儿，两姐妹眼睛死死盯着洛琴琴，只要她敢说一句难听的，立马就会上前动手。
“沈翠芬，你发什么疯！”
洛琴琴终于反应过来，声音尖利地喊了出来。
她一边用力扯头上的内裤，一边踉跄后退，满脸涨得通红。
那布料湿漉漉地缠在她耳边，怎么也摘不下来，狼狈极了。
“你是不是脑子坏了！昨晚刚打卫东哥，今儿又来欺负我？你有病是不是！”
她终于把那条内裤甩开，用力扔在地上。
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但她强忍着不让它流下来，生怕显得自己软弱。
沈翠芬冷笑着开口：“看来你还真不知道自己为啥挨骂啊？”
“一口一个‘卫东哥’，叫得可真亲！也不嫌丢人。”
她刻意拖长了语调，学着洛琴琴那娇滴滴的声音。
“卫东哥——卫东哥——”
旁边有人忍不住嗤笑出声，洛琴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加难看。
“来来来，大伙都过来看看！这内裤是路卫东那个混蛋的，我天天洗了晒在院子里，裤裆这儿还有两块补丁呢！”
沈翠芬蹲下身，一把捡起地上的内裤，拎着裤腰高高举起。
她手指指着那两块深色的补丁。
“我就纳闷了，他穿的内裤，怎么跑到你洗衣服的盆里去了？”
她语气咄咄逼人，眼神扫过周围的人群。
“你们说，是不是挺奇怪？我昨儿刚晒出去的，今早发现不见了，结果在这儿找到了！”
她说着，一把拎起内裤，高高举起给人看。
那些正在洗衣服的女人纷纷站起身，伸长脖子往这边瞧。
有几个胆大的还凑近了看，一眼就认出了那两条补丁的位置。
确实在大腿内侧，正是路卫东那条旧内裤的模样。
大伙伸长脖子一瞧，还真是！
两个补丁清清楚楚！
左边一块略大，呈长方形，右边一块小一些，像个三角。
还有裤腰上的松紧带已经有些松弛，边角处磨得起了毛。
这些细节只有天天洗它的人才会记得。
沈翠芬展示完，嫌恶地随手一甩，直接砸在洛琴琴脸上。
那湿哒哒的布料啪地一声拍在她脸颊上，留下一道水印。
洛琴琴吓得往后一退，脚下一滑，差点跌进水里，幸亏扶住了洗衣石才稳住身子。
“行啊，你倒是解释解释，路卫东啥时候成你男人了？”
洛琴琴被那湿哒哒的内裤抽了一下，往后退了步，眼眶都红了。
她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本想装可怜博点同情，却被当众揭了底。
“沈翠芬，你别太过分！”
“我……我是帮他母亲洗的！他娘腿脚不方便，托我顺手带一下，你凭啥冤枉我？”
樊二妮啐了一口在地上，唾沫星子几乎溅到脚边的泥土地上。
“洛琴琴，你可真够恶心的！这种下作的事都干得出来，还好意思在这儿大声嚷嚷？偷人偷到翠芬头上来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
“翠芬平时对你怎么样，你心里真的一点数都没有吗？她哪一次见你家孩子没衣服穿，不是把自己家孩子的棉袄送过去？哪一回你病了，不是端茶送药地照顾你？你怎么就这么不讲良心！”
洛琴琴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额角渗出冷汗，嘴唇哆嗦着。
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发白。
“我没偷人！你们这是污蔑！没凭没据就乱泼脏水，我要去居委会告你们！我要让你们一个个都赔礼道歉！”
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跺了跺脚。
她甚至顾不上捡起被扯落在地的外衣，一把捂住脸，哭着转身就跑。
沈翠芬望着她跑远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
想要证据是吧？
她倒要看看，再过几天，当那对狗男女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当场抓包，他们还能往哪儿躲？
她嫌恶地把手伸进旁边的水盆里，用力搓洗。
水都换了三遍，她才停下，指尖已经泡得发白。
真是脏死了！
碰一下都嫌晦气！
“翠芬，你没事吧？”
樊二妮快步走过来，脸上满是担忧，轻轻握住沈翠芬还在滴水的手。
“别气坏了身子，这种人不值得你动怒。”
沈翠芬摇摇头，轻轻抽回手，在衣角上擦了擦，语气平静。
“我没事，琼英，今天多亏有你在。要是没有你站出来替我说话，还不知道她要怎么颠倒黑白。”
樊二妮是真的拿她当姐妹。
哪怕沈翠芬不在场，她也会挺身而出，为她说话，替她出头。
这份情义，不是装出来的，是打心底里来的。
樊二妮摇了摇头，眉头微蹙，又仔仔细细地打量她几眼。
“翠芬，我说不上来……自从那天你被路卫东打伤头之后，总觉得你变了。说话做事，眼神都不一样了，以前你哪会这么刚烈？”
旁人听了这话，也纷纷点头，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