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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剑断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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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糙的羊皮纸信封,带着风沙和远方萧瑟的气息,静静躺在冰冷的黑铁案几上。送信人,一个裹在灰扑扑斗篷里的瘦小汉子,面如死灰,连呼吸都轻得几乎断绝。他不敢看古星河的眼睛,只是深深垂着头,将身子缩成一团,仿佛想把自己嵌进冰冷的石板地里。他双手捧着一个更小、更陈旧的纸包,上面残留着一点早已干涸发暗、宛如泪痕的痕迹。

“将军……长……长公主让……让送来的……”汉子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里艰难地挤出来,“是……是雪柠姑娘……最后……最后……”

“最后”两个字终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膝盖一软,重重跪倒,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肩膀剧烈地抽动,压抑的呜咽在空旷冰冷的军机堂内闷闷地回荡。

案几后的身影,像一尊早已凝固的玄铁雕像。古星河的手指搭在冰冷的桌沿,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他的目光越过跪伏在地的信使,死死钉在那小小的纸包上。那上面的暗红,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刺进他眼底深处。镇北城凛冽的风,透过厚重的石窗缝隙钻进来,带着塞外特有的、能割裂皮肤的寒意,吹动了他额前几缕散落的黑发,也卷起那羊皮信封的一角,发出沙沙的轻响,如同鬼魂的低语。

死寂。整个军机堂只剩下那压抑的呜咽和窗外呜咽的风声。

许久,久到地上的人几乎以为自己要在这无边的死寂中窒息。一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缓缓伸了过去。动作很慢,仿佛每一个关节都在承受着千钧之重,带着一种近乎凝固的迟滞。指尖触碰到那小小的纸包时,冰凉的触感瞬间传遍全身。

他拿起它,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又重得让他几乎拿不稳。

他挥了挥手,动作疲惫而僵硬。跪着的汉子如蒙大赦,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沉重的木门在他身后合拢,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响。偌大的军机堂彻底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古星河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纸包。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里面折叠的纸张边缘。他小心地拆开外面一层早已失去韧性的粗糙纸张,里面是一封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笺,用的是宫中才有的细腻云纹笺。信笺下,压着几页更小的、边缘毛糙的纸片,像是从什么簿子上匆匆撕下来的。

他先展开了那封信。熟悉的、娟秀又带着点倔强棱角的字迹,瞬间灼痛了他的眼睛。

“哥,当你看到这信的时候,雪柠大概已经走啦。”开篇第一句,就带着一种残忍的平静。

“别难过,也别生气。哥,真的,我其实……没那么害怕了。就是……就是有点想你。想镇北城的风,想城墙上被夕阳烤得暖暖的石头,想阿骨烤的硬邦邦的饼,想红绡姐姐给我梳头时笨手笨脚的样子……还想你板着脸,却又偷偷给我塞糖的样子。”

字迹在这里停顿了一下,留下一个小小的墨点,仿佛一滴凝固的泪。

“哥,天启城很大,很漂亮,金灿灿的,晃得人眼睛疼。可这里一点都不好玩。冷,骨头缝里都冷。他们……都不喜欢我。他们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件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破烂玩意儿。”

“有个很凶的嬷嬷,总骂我。她说我是‘野种’,说我们镇北城的人都是‘不服王化的蛮子’。哥,我知道我不是野种!你是天下最厉害的人!你是鬼谷先生的弟子!你是守住镇北城的英雄!我……我只是……想回家……”

“哥,他们打我的时候,我就数窗外的梧桐叶子。一片,两片……数着数着,好像就没那么疼了。数到一百片,我就偷偷在心里喊一声‘哥’。好像……好像你就在外面看着我一样……”

信笺在古星河手中开始难以抑制地颤抖。那娟秀的字迹仿佛化作了滚烫的烙铁,每一个笔画都在灼烧他的掌心,烧穿他的皮肉,一直烫进骨髓深处。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而艰难,每一次吸气都像在吞咽带刺的冰渣,每一次呼气都带着胸腔深处沉闷的、濒死的回音。一股腥甜的铁锈味在喉咙深处弥漫开来,又被他死死地压了下去。他死死咬着牙关,下颚绷紧的线条锐利得像要割裂空气。鬼谷传人的傲骨,镇北城主的威仪,此刻都成了囚禁滔天巨浪的脆弱堤坝。

他颤抖着,拿起那几页撕下来的小纸片。上面的字迹更加潦草、稚嫩,甚至有些歪歪扭扭,是更早些时候的零星记录。

“11月23日阴。手指好痛,嬷嬷说我顶嘴,用戒尺打的。哥,我不怕疼,但她说哥哥是反贼,是朝廷的敌人……我咬了她一口!被她关在柴房了。柴房好黑,有老鼠跑过去的声音。哥,我不怕黑,就是……有点冷。”

“12月11日雨。窗外的梧桐叶被打掉了好多。那个穿黄衣服的坏蛋又来了,他看我的眼神……像曲红绡姐姐说的,山里的饿狼。他摸我的脸,我吐了他口水。他又打我了……嬷嬷也在旁边骂。哥,我记住他的脸了!等我出去了,一定要学哥哥的剑法!打回去!”

“12月20日雪。好大的雪啊,白茫茫的,盖住了天启城。他们说我病了,不给我炭火。我裹着薄被子,看着窗外的雪。哥,镇北城的雪更大吧?你守城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冷?我偷偷藏了一小块你给我的糖,一直没舍得吃。舔了一下,真甜……好像没那么冷了。”

纸片上的字迹越来越凌乱,笔划虚弱地颤抖着,仿佛书写者已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其中一页的顶端,被撕扯得参差不齐,边缘还沾着几抹刺目的、早已干涸发黑的血渍。那血痕,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反复割锯着古星河早已麻木的神经。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信笺的最后几行。那字迹不再是娟秀,而是扭曲、虚浮,每一个笔画都透着濒死的挣扎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哥,他们来了……好多人……他们把我按在地上……用……用白绫……勒得好疼……喘不过气……骨头……骨头要断了……哥……我不哭……你说过……镇北军的骨头……是……是硬的……我……没……丢你的脸……”

“……哥……我想……回家……”

“回家”两个字,写得尤其用力,却又被一大片模糊、深褐色的水迹彻底洇开、晕染,几乎不成字形。那晕开的痕迹边缘,还沾着几粒极其细微、凝固的深色颗粒。

古星河的身体猛地一颤!他死死盯着那片洇开的“回家”,仿佛第一次看清那是什么——那不是水痕,是血!是她的血!是她在窒息濒死时,从咬破的嘴唇、从勒紧的喉咙里涌出的血泪!那几粒凝固的深色颗粒……是血块!

轰——!

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堤坝在无声的咆哮中彻底崩溃。一股滚烫的、带着浓重铁锈腥气的液体猛地冲上喉头,再也无法压制。“噗!”一口炽热的鲜血狂喷而出,星星点点,溅落在信笺上,溅落在“回家”那模糊而绝望的字迹上。滚烫的血珠与早已干涸冰冷的血泪痕迹瞬间交融、渗透,不分彼此。

他高大的身躯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脊梁。他下意识地用那只握过无数强敌咽喉、挥动过令天下胆寒长剑的手,死死撑住了沉重的黑铁案几。冰冷的铁质触感丝毫无法平息体内那足以焚毁一切的业火。

没有嚎啕,没有嘶吼。只有一种压抑到极致、仿佛从灵魂最深处被撕裂开来的呜咽。那声音破碎、沙哑,不成调子,如同濒死的野兽在喉管被割断前最后的挣扎。泪水,滚烫的、混着鲜血的泪水,终于决堤。不是清澈的溪流,而是粘稠的、赤红的血泪!它们争先恐后地涌出眼眶,沿着他刚硬如石刻的脸颊,混合着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大颗大颗地砸落。

一滴,一滴,沉重地砸在信纸上,砸在那片被血泪和鲜血反复浸透的“回家”二字上。

就在那滚烫血泪砸落的瞬间,诡异而骇人的一幕发生了。

古星河那头浓密如墨染、象征着他正值盛年的黑发,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发根开始,寸寸褪色!不是染上霜白,而是彻底的、毫无生气的枯槁苍白!那苍白的范围急速蔓延,如同最凛冽的寒潮席卷过深秋的原野,所过之处,生机尽绝,只余下死寂的惨白。眨眼之间,一头如雪的白发便覆盖了他整个头颅,与脸上纵横交错的血泪形成了惊心动魄的对比!

他猛地抬起头!

那双曾经深邃如寒潭、洞察秋毫、令敌寇望之胆寒的眼睛,此刻再无半分清明。瞳孔深处,只剩下无边无际、翻涌沸腾的血海!赤红的光芒在其中疯狂流转、燃烧,仿佛要将目光所及的一切都拖入那毁灭的炼狱!那不是人类的眼睛,那是从九幽地狱最底层爬出的修罗之瞳!

他不再看那信笺一眼。支撑着案几的手猛地收回,那染满兄妹二人血泪的信纸飘然滑落。他不再有任何支撑,身体却站得笔直,如同一杆被强行钉死在地的染血长枪。他缓缓地,一步一步,走向军机堂角落那道通往他私人居所的沉重铁门。每一步落下,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在冰冷的石地上敲击出沉闷的回响。

铁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落栓。那沉闷的“咔哒”声,像一道隔绝了生与死的闸门。

……

天色由深沉的墨黑,艰难地挣扎出一丝灰白,再一点点褪去夜的寒意,染上一种毫无暖意的惨白。镇北城新的一天开始了,却笼罩在一种比往日更加沉重的死寂里。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悲怆如同铅云,沉沉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军师东方明站在古星河居所的门外,已经整整一夜。他素来整洁的青色长袍下摆沾满了石阶上的寒露。那张总是带着几分从容笑意的俊秀脸庞,此刻只剩下一片凝重和忧虑的灰败。门内死寂无声,如同坟墓。这寂静比任何嘶吼都更让他心惊肉跳。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才伸出手,在那扇冰冷的铁门上轻轻叩了三下。

“师兄?”他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门内,依旧是一片凝固的死寂。

东方明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不再犹豫,猛地用力一推!

沉重的铁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缓缓向内打开。

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混合着一种……如同铁器在烈火中焚烧至极限后骤然冷却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

东方明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到了古星河。

那人背对着门口,面向着冰冷的石墙,如同一尊被遗忘在岁月尽头的石像。窗外惨白的光线斜斜地投射进来,清晰地照亮了他披散在肩背上的发丝——那已不再是墨黑,而是触目惊心、毫无杂质的雪白!每一根发丝都透着一种死寂的寒意。

地上,散落着几缕断裂的、同样是白色的发丝。昨夜,这里发生了什么?

东方明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连呼吸都停滞了。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那尊“石像”动了。

古星河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来。

东方明看到了他的脸。

那张曾经坚毅、沉稳,如同镇北城基石般的脸庞,此刻只剩下一片毫无生气的死灰。一夜之间,仿佛被无形的刻刀削去了所有的血肉,只剩下嶙峋的轮廓。而最令人肝胆俱裂的,是那双眼睛!瞳孔深处,血海依旧在无声地沸腾、咆哮,赤红的光芒如同实质的火焰,几乎要喷薄而出!那是一种彻底摒弃了人性、只剩下毁灭意志的疯狂!

“师……师兄?”东方明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脚下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古星河的目光漠然地从东方明脸上扫过,那眼神空洞得可怕,仿佛穿透了他,看向了某个遥远而血腥的虚空。他没有回答,甚至没有一丝反应。他只是迈开了脚步,径直朝着门外走去。步伐不快,却异常稳定,每一步踏出,都带着一种踩碎大地的沉重感。

他走过东方明身边,带起一阵冰冷彻骨的寒意和浓郁的血腥气。

东方明僵在原地,如同被冻住。直到那白发的身影消失在通往外面的甬道尽头,他才猛地一个激灵,脸色剧变,拔腿追了出去!

“师兄!等等!你要去哪?!”

……

镇北城主府的大门轰然洞开!

一道身影,逆着门外惨白的天光,一步步走了出来。

刹那间,整个城主府外广场上聚集的、沉浸在巨大悲痛和愤怒中的人群,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所有的哭泣、所有的咒骂、所有的议论,瞬间凝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停滞。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道人影。

依旧是那身标志性的、沾染着洗不净的塞外风尘与暗红血迹的玄色战袍,袍角在清晨凛冽的寒风中猎猎作响。然而,战袍之上,支撑着它的那个人……

雪白!刺目的雪白!

那一头披散的长发,如同九天垂落的寒霜,又似隆冬最酷烈的暴雪所凝成,在灰白的天幕下,散发出令人心胆俱裂的惨白光芒!那白色是如此纯粹,如此死寂,仿佛瞬间抽干了周围所有的色彩与生机!

而那张脸……僵硬,冰冷,如同覆着一层终年不化的寒冰。唯有一双眼睛!那双眼睛!不再是深邃的寒潭,而是燃烧着无尽业火的炼狱!赤红的光芒在其中疯狂涌动,目光所及之处,空气似乎都在灼烧、扭曲!任何与之对视的人,灵魂深处都会升起一种本能的、源自生命本源的恐惧!

白发如雪!血瞳如魔!

古星河!

一夜白头的古星河!

他一步步走下城主府冰冷的石阶。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踏在所有人的心尖上。广场上聚集的人群,如同被无形的潮水推开,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为他让开一条宽阔的通道。通道尽头,是镇北城那扇沉重、布满刀劈斧凿痕迹的城门。

没有人敢说话。没有人敢上前。甚至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只有那沉重的、如同战鼓擂响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敲击在每一个人的耳膜上,敲击在镇北城的心脏上。

人群里,校尉林羿死死咬着牙,齿缝间渗出鲜血而不自知,双眼赤红地盯着那道白发背影。陆昭紧紧攥着腰间的佩刀,指节捏得发白,身体微微颤抖。角落里,一个身材瘦小的少年喉咙里发出野兽般低沉的、悲愤的呜咽。不远处,一身红衣、如同火焰般的曲红绡,紧抿着唇,那双总是带着泼辣与野性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哀伤和冰冷的杀意,她下意识地将身旁一个半大少年曲小风往身后拽了拽。

所有将士,所有百姓。老人、妇人、孩子……他们脸上都带着泪痕,带着刻骨的悲愤。雪柠姑娘……那个像冬日暖阳一样照亮过这座绝望孤城的姑娘,那个会偷偷给饿肚子的孩子塞饼、会笨拙地给受伤士兵包扎、会笑着教街角老妪识字、会为城头新开的一朵野花而欢呼雀跃的姑娘……没了!被天启城那些锦衣玉食的禽兽活活绞死了!

此刻,看着他们心中如同神只般守护着这座城的将军,一夜之间青丝成雪,化作眼前这尊散发着滔天煞气的白发修罗,巨大的悲痛如同海啸,彻底淹没了每一个人!

不知是谁第一个跪下。

仿佛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广场上黑压压的人群,如同被收割的麦浪,一片接一片地矮了下去。

扑通!扑通!扑通!

甲胄碰撞声,布衣摩擦声,膝盖撞击冰冷石板的声音……汇聚成一片低沉而震撼的悲鸣。

十万军民!如同最虔诚的信徒,向着那道走向城门的身影,无声地跪倒!

十万双眼睛,饱含着泪水、燃烧着怒火、寄托着无法言说的悲怆与追随,齐齐聚焦在那刺目的白发背影之上。

沉重的城门,在令人牙酸的绞盘转动声中,缓缓向上升起一道缝隙。城外荒原凛冽的寒风,裹挟着砂砾,呼啸着灌入城内。

古星河的身影没有丝毫停顿,径直穿过那道缝隙,步入了门外卷起的漫天风沙之中。

城门在他身后缓缓落下,最终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隔绝了内外。

城楼上,东方明、林羿、陆昭、阿骨、曲红绡……所有人都冲到了垛口边,死死望着城外那道身影。

风沙怒号,天地苍茫。

在无垠的、灰黄色调的荒原背景之上,那一点雪白的身影,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刺眼,如同一柄刚刚淬炼完成、锋芒毕露、亟欲饮血的绝世凶剑!他翻身上了一匹同样沉默如铁的黑马,没有回头,没有犹豫。马蹄踏起一溜尘烟,朝着南方——天启城的方向,绝尘而去!那道孤独的、散发着毁灭气息的白线,如同燃烧的流星,决绝地割裂了昏黄的天与地。

城楼上,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明望着那道彻底消失在风沙与地平线尽头的孤影,失神地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清晰地敲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剑鞘……碎了……”

妹妹,还是死在了他们手上...

那你们,就都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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