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恐怖图书馆游戏系统。】
【您好，玩家桑祈。】
【副本开启中。】
【S-级副本：机械兽潮，加载成功。】
好痛。
像是每一寸骨头都被挨个儿碾碎，桑祈浑身剧痛，眉心微蹙，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眼前一片昏花，缓了一会儿，才看清了周围的景象。
这片空间无比狭小，灯泡明灭不定，金属墙上绕满了管线，只有一个简陋的架子摆在旁边，上面堆着几只箱子，有些杂乱。
桑祈躺在铺着软垫的墙角，稍微一动，浑身就痛得发麻。
她深吸了一口气，撑着手肘坐起了身，缓缓抬起了烫得惊人的右手。
这个简单的动作竟疼得让她起了一层冷汗。
她抚上发烫的手腕内侧，眉梢一扬。
触感很硬，像是皮肤下面，有什么东西。
下一秒。
嗡——
一面半透的光屏毫无征兆地在她的眼前展开。
光屏上布满了琳琅的图标，桑祈抬手去碰，一道温和的声音，就在她的耳畔缓缓响起。
【警告，天城临时征召清道夫，请立即前往蚁巷出口集合。】
这不是游戏的系统音。
桑祈挑了挑眉：“你是谁？”
那道温和的声音立刻回应。
【您好，我是A356，天城管理智能助手。】
桑祈扶着墙站起身来，浑身的肌肉轻一牵扯就酸疼得厉害。
就在她踩上地面的瞬间，一股强烈的电流猝不及防地从手腕处窜起，瞬间刺遍全身！
“嘶……”
她闷哼了声，猛地一个踉跄，，狠狠撞向了旁边的金属架子。
狭小的空间根本无处可避，架子轰然倒地，上面的东西砸了一地。
桑祈撑着墙站直了身体，啧了声：“A356，你怎么一言不合就电人啊？”
【第二次警告：天城临时征召清道夫，请立即前往蚁巷出口集合。】
这次，A356的声音变得冰冷无比，全然不复刚才的温和。
“行吧。”
桑祈无奈地开口：“你总得告诉我，蚁巷在哪儿吧？”
A356立刻又恢复了令人舒适的温和语调。
【收到。A356为您导航。】
桑祈眼前的光屏界面闪烁了一下，随着A356的声音开始迅速切换。
一幅错综复杂的地图在她面前徐徐展开，标题是“天城地图”四个大字，线路被箭头清晰地标注了出来。
“你还真是贴心啊。”
桑祈饶有兴趣地弯了弯唇。
她取下手腕上的橡皮筋，随意地将碎发扎起：“走吧，听你的。”
桑祈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金属门，走了出去。
一股潮湿的臭水沟味扑面而来。
眼前是一片巨大的金属管道，两旁是密密麻麻的蜂窝公寓。门窗之间透出微弱的灯光，隐约可以听见高高低低的人声。
路面上没几个人，只有一个衣着怪异，安着一只机械手臂的男人坐在摊前，盯着她看。
出了管道，就是一条狭窄的巷子。
桑祈抬起头，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破烂棚屋，看见了远处高耸入云的塔楼，流光溢彩的飞行器在楼宇间穿梭，和她所处的这片贫民窟简直是云泥之别。
她勾了勾唇。
可以啊屈云楚，真会选。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这么大的副本世界。
她循着光屏的导航，向前走去。
“A356，”桑祈一边走，一边在脑中发问，“你可以帮我做什么？”
【符合天城法案的一切事务。】
“可以调取我的个人资料吗？”
光屏闪烁了一下，一个弹窗从屏幕边缘弹出。
最上面是她的正面照，旁边是一串简洁的信息。
【机主姓名：桑祈】
【出生日期：末纪139年6月23日】
【公民等级：d级】
【职业履历：拾荒者，曾任佣兵】
桑祈看着那张证件照，微一挑眉。
和游戏系统的个人资料里，她的照片一模一样。
“A356，”她开口，“可以跟我讲述一下，这个世界的历史吗？”
【根据天城中央数据库公开信息：距今约一百六十年前，全球遭遇空间裂隙侵蚀，伴随着未知规模的生态崩溃与技术灾难，旧文明秩序彻底瓦解，世界化为废土。】
【幸存人类在废墟之上建立了聚居点，天城是其中规模最大、技术保存最完好的城市之一。】
【您当前所处位置为天城外围附属区域，通常被称为‘蚁穴’。】
桑祈静静地听着，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
在导航指引下，她穿过一条条巷子，终于听到了“到达目的地”的提示音。
眼前是一片相对宽阔的广场。
这里已经聚集了上百人，大多都是青年男女，大多数都戴着机械义肢，身上五颜六色。
桑祈刚走近人群边缘，就被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抓住了手腕。
她眼神一凛，猛地抬手攻去——
“是我。”
一道压低的女声响起。
桑祈动作一顿。
卫雪无奈地抵住她蓄势待发的手腕：“光天化日之下，你要谋杀我吗？”
桑祈啧了声：“谁叫你做贼似地拉我。”
卫雪松开手，白了她一眼。
她用眼神示意桑祈看向广场中央，一个临时搭建的平台：“看台上。”
桑祈循着她的目光，抬眼望去。
台上站着一名身着黑色制服、手持一把造型精良长枪的女人。
她站得笔挺，气场无比冷硬。
女人的身后列队站着十来个同样装束的人，正淡淡地扫视着台下的众人。
“那是巡卫大队的人，”卫雪低声解释，“天城维持底层秩序的主要武力。”
桑祈：“你怎么知道。”
“我醒来后，有道声音提醒我来这里集合。”
“那是个叫A356的系统，可以帮忙查找资料。”卫雪扬眉，“你没有吗？”
“有。”
卫雪张了张嘴，还未开口，台上的黑衣女人就向前迈出了一步。
扩音器将她冰冷的声音放大，回荡在狭窄的广场上空。
“全体人员，请立即肃静。”
整个广场登时一静。
“众所周知，近年兽潮泛滥。维护天城，人人有责。”女人道，“蚁穴出现不明兽潮信号，临时征召清道夫，共克兽潮，守护家园。”
她的语调没什么起伏，不像是征召，更像是在背稿。
人群的气氛也越来越古怪，不少人的脸色瞬间灰了下去，却没有其他反应。
“他们这是什么表情……”
卫雪的神色凝重了起来：“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呢……”
“新来的？”
旁边一个装着两只机械胳膊的少女仰起头，看向她们二人，皱了皱眉：“你们没经历过，也没听说过征召令？”
桑祈“啊”了声，眼中适时地流露出几分不解：“那是什么。”
“把贫民窟的人当免费劳力呗。”
少女耸了耸肩，那张瘦削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冰冷的神色：“被征召去的，一百号人里，能活着回来的不超八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