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惊一场。
顿时,周围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陈行也放松下来了。
那人慢悠悠道:“去喝水吧。”
送菜人闻言,也知是无事了。
但已知方才是有些危险的,有些腿软。
忍着害怕,弯下身,拿起掉落在地上的碗。
离开去喝水了。
待到送菜人拐进了垂拱门,见不到了。
那人又对着众人道:“我是杜用,各位都是来做大事的,也别怪我这么紧张。可是杀头的大事,自然不能掉以轻心。这位小兄弟,是我冤枉了你,对不住了。”
杜用对着陈行有些歉意,但面上没有一丝的波澜。
陈行见着提到了他,便示意,没事。
是以,众人便散了。
不过是小事。
陈行坐下后,觉得有些后怕。
不过是觉得很或许是同伴,便被杜用发现了。
果然不是什么好差事。
陈行内心苦笑,这事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怎么那么难熬。
面上依旧平静无波。
一段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了。
那个送菜人自此,再也不敢多事了。
口渴到,只要不死。
便不会开口求人。
那些人也不敢聚集了,生怕对方就是卧底。
猜疑不断。
......
苏绾卿自从让宫中护卫打起精神。
便有些担忧。
可连过了几天都没有任何动静。
又觉得此事或许是她,有些紧张过度了。
但此刻崔珩不在京中,恐会有异动。
毕竟不止一个人,想要至高无上的皇位。
背后总是有人虎视眈眈,觊觎不已。
陈莺查不出来,那一百多人究竟藏在了哪里。
那消息,应该是被人隐藏起来了。
苏绾卿有些害怕,毕竟,她现在不是一个人。
但为了腹中的孩儿还能诞生,又暗自给她自己鼓起。
面色如常。
张怃依旧守卫着她。
春桃内心暗道,她家娘娘真是无所畏惧,什么都不怕。
是以,她也不害怕起来。
朝堂当下由宰相理事,政令下达。
宰相是以前的太子旧部。
官以致。
与崔珩共事。
是以,崔珩很是放心。
官以致,会将奏折派内侍,送入内宫。
让苏绾卿查阅一番,而后便颁布。
苏绾卿没有发现异常。
......
是夜,宫中静寂。
各处宫门看守严密。
一个小兵,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倒地。
还未来得及示警。
那处宫门,便被暗处中的弓箭手,射杀个干净。
而后,一行人,便打开宫门。
一百多人,闯入内宫之中。
一路畅通无阻。
待到了苏绾卿的寝宫,才发觉不对劲。
为首的崔向,立马觉得不对劲。
“停下!”
崔向刚想下命令,让人先去查探一番。
今日之事,虽然要然派人先下了药。
让殿内的众人陷入昏睡。
这才闯入内宫之中。
崔向觉得,不会像那个该死的太子一样。
什么准备都没做好,就闯入宫中。
自然是会被他的兄长崔珩,成功夺位。
江南的飞鸽传书,已经证实了。
此刻崔珩就在江南。
是没办法赶回京中。
也是蠢的。
苏绾卿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守住?
还坏了他的好事。
苏云瑶,那个女子滋味还没有尝到。
怎么可以就拒绝了。
苏景程那个老狐狸自是不可能拒绝,唯一的可能性。
就是苏绾卿搞得鬼。
一个世家小姐,又怎么可能运作得了,整个国家?
莫不是崔珩太多目中无人了。
崔向还在幻想着,他的美好蓝图。
刚要说话。
咻!
破云声传来。
崔向身旁的侍卫,还未反应过来。
崔向的胸前,便中箭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
崔向捂住胸口,还欲要发话。
众人顿时像炸开了锅。
纷纷拿起盾牌,护住他们。
左看右看,都察觉不出来,暗地里的弓箭手,到底在何处。
啪!啪啪殿内打开了门。
苏绾卿在众人的拥护下出现了。
屋顶也出现了弓箭手,跃下来,到苏绾卿的面前。
崔向看着眼前的一切,顿时明白了。
他想要说话,但说不出来。
堵在口中。
胸口的疼痛,加之失血过多。
让他瘫倒在地。
一百多人的队伍,顿时松散。
一些见到,大势所趋。
人数上并不占优。
便知此事,已经是定局了。
脸色苍白。
但还是有人自信,高呼:“兄弟们,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回不去了。还不如赌一把,说不定,我们能成功呢?”
顿时,又拉拢回来一些内心挣扎的人。
是的,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哪怕带头的人,已然瘫倒在地,他们也没有任何选择。
闯入宫中的叛贼,是不可能善终的。
苏绾卿见着眼前的动乱,淡淡道:“不管你们如何,今夜都是不可能活着的。”
苏绾卿让张怃处理这个事情。
她转身回了殿内。
张怃领命,站到众人面前,高声道:“众人应该第一次见我,我是张怃。人数上你们并不占优。且方才也没有动手,我就站在这里,弓箭手也不敢射杀。你们心中也知,无论如何,都难逃一死,不是吗?”
这话一出,顿时又混乱了起来。
有人试探说道:“可我们就是正统,你们不过是乱臣贼子。”
话音方落。
便听咻的一声。
那人被弓箭射杀了。
张怃面无表情地看着众人,淡淡道:“乱臣贼子就是这个下场。陛下如何,不是你们能评判得了的,不敬的下场就是这个。谁是下一个?”
众人开始推脱,不敢说话。
人群中的陈行,刚想劝降。
还未出身,便被打断了。
只见,之前的杜用挟持一人道:“这才是先太子的遗孤,皇后根本就是造假的。”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转向他们二人。
挟持的人,没有速发,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张怃有些不屑:“不是你从哪里找来的一个人,都能号称是遗孤。有什么证据?”
她觉得不过是缓兵之计,苏绾卿是不是遗孤。
又如何,她已经是皇后娘娘了。
天下之人,皆知。
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背景罢了。
是不是皇室中人,难道还能对崔珩的皇位,有威胁?
崔珩的皇位是夺来的,不是继承的。
难道不也是世人皆知吗?
只有那些乱臣贼子,才会百般重视正统的合法性。
真正有实力的,不必多言。
他自己就是正统。
不过是给世人,一个接受的借口罢了。
何必较真?
张怃深知此点,便也不想听他们所说。
直接将众人射杀,以儆效尤。
只会内斗的人,不配活着。
都敌不过,上战场,保卫帝国的人。
如此愚蠢,怎么可能还留着,这些祸害?
刚想下令,便被打断。
杜拥见着张怃似要直接下令,诛杀他们。
便急忙说道:“这人,苏绾卿定是认识的。让她出来,你可没有资格替苏绾卿做决定。若是苏绾卿知道此人是被你所杀,难道你不怕圣心与你有芥蒂吗?你是大将军,定是知道其中利害关系。”
张怃闻言,便止住了动作。
看向那个低头的人。
杜用见有希望,便将那人的头抬起来。
让张怃看清楚那人的面容。
杜用,早就觉得崔向的计划,有些不合适。
但杜用一直向他不停保证,这计划万无一失。
而后,杜用本就因为是前朝的人,备受排挤。
家境也没有那么丰厚,一大家子的人都靠着他活着。
而今崔珩的政策,便是想要杜绝油水。
俗话说得好,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崔珩就是他最大的仇人。
本也可以没有那么偏激。
非要与崔向合作。
但紧接着谢砚的新政,更是雪上加霜了。
按新政,杜用不仅没有油水,更是连宅子都保不住。
他不是京城中人。
是以,来京中,吏部会安排过渡用的宅子。
但不能一直住着,成婚后要搬里。
一开始只是单间。
而后,他们一大家子人,直接赶跑了同僚。
是以,可以独占一处宅子。
好不快活。
而今被查出来。
不仅要被赶出来。
许是连他的官位都要不保了。
是崔珩对他们心狠,那自然是要将他从龙椅上,赶下来。
崔向一直在背后收买他。
他心头一热,便与之合作了。
左不过是伸头一刀罢了。
富贵险中来,向来如此。
机会都是给大胆的人的。
杜用觉得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是靠着家乡的父老乡亲,贿赂官老爷,才得来的机会。
按时需要给家乡的父老乡亲银钱。
不然就上折子。
杜用之前一直能平衡。
直到,没了油水。
如今崔向被射了一箭,说不出话来。
是以,杜用只能赌。
还有后招,他拖延时间便好。
便直接亮出了底牌。
若是顺利,便将之丢弃。
若是有些坎坷,便亮出来。
那人,便是真正的遗孤。
司徒观。
崔珩确实派人送去鲜为人知的边境,派人盯着。
但前不久崔向发现后。
便将看守的人,全部射杀,抢了回来。
这么大的一个漏洞。
崔珩怎么会留下?
杜用便想到是苏绾卿。
因为她,所以崔珩放松了警惕。
本来就是夺位不正,还留着人证,岂不是他们机会?
是以杜用不止一次觉得,他的选择是没错的。
哪怕是现在也是如此。
如他所料,张怃有些不确定。
转身入了殿内。
杜用高兴坏了。
丝毫没有察觉,有一人在靠近他。
忽然,他觉得脖子一凉。
低头一看,便见血飙了出来。
溅在了地上。
杜用觉得他有些无力。
放松了力道,那人便夺走了他手上的人。
陈行顺利将司徒观,带走了。
张怃听见动静,便立马出门。
苏绾卿并没有出现。
方才张怃便看见了队伍中的陈行。
立马便猜想这其中的手笔,定是有崔珩的计谋。
杜用,又抛出了司徒观。
是以,她方才假装拖延,给陈行靠近的时间。
待到她进殿门,便是最好的时机。
杜用或许便会觉得有把握了。
陈行会更好行事。
果然,陈行做到了。
虽然,差点被射杀。
好在张怃出现得及时。
是以,陈行带着人躲过了弓箭。
并脱离了那群人。
站在张怃的身边。
杜用见着这景象。
何曾想不明白。
那个人便是一直跟在张怃身边的侍卫。
传说中,就是他才让张怃这个人在战场上活下来。
但回京之后,没有人知道是谁。
跟着张怃回来的那些士兵,也套不出话了。
只道,也许是在战场上死去了。
毕竟刀剑无眼不是吗?
谁都无法保证,能在战场上活下来。
结果,竟是被这小子坏了事。
果然,当初怀疑的时候,救该杀了。
此刻,杜用后悔也无用了。
崔向,早就昏了过去,生死不明。
他的侍从想要躲进人群中。
都被人推了出来。
杜用直到现在都没等来援兵。
便知,这计划便是如此简陋。
没有后手。
亏他还制造了很多消息。
让人查不到一百多人究竟藏在何处。
崔向那个蠢货。
怎么那么没用。
杜用渐渐失去意识,死了。
众人见着这般,便没了抵抗的动力。
纷纷跪地求饶。
没了方才的气焰。
张怃见这出闹剧,似乎就这样结束了。
刚想松了一口气。
便听到一道声音传来。
“那人不是先太子遗孤,我才是。我手上有他们一直未曾找到的太子印信。”
来者那人又带着一队人。
此刻,在人数上,苏绾卿这边已然不占上风。
顿时,局势有变了。
方才是对面的人混乱。
此刻,张怃清晰地察觉到。
她身边的侍从有些发抖。
哪怕他的手上拿着刀。
也止不住。
张怃觉得有些棘手。
刚想请苏绾卿出来。
便被一旁的司徒观止住了。
“不必,我来便好。”
张怃沉思一瞬,便让他来。
司徒观,在陈行的搀扶之下。
来到众人之前。
对着来者道:“官流,何必自欺欺人?你是不是,心中没有数吗?”
官流见着司徒观,眼中藏着杀气。
便听咻的一声。
一支弓箭朝着司徒观。
铛!
被陈行挡了下来。
司徒观看了看地上的弓箭,笑了笑:“何苦如此?我们相识已久。已经是老友了。对我就那么恨?你的父亲知道吗?”
官流的父亲,便是官以致,当朝的宰相。
已然是一人之下。
哪怕是崔珩还是臣子之时。
也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