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伯府被禁军团团围住府内一片鸡飞狗跳,哭喊声,呵斥声不绝于耳。
孟绍元坐镇,开始带人有条不紊的清查伯府,账房,书房等关键区域。
洛嘉英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并没有多少心软,很快就开始调查了起来。
就在这忙碌的档口,一名护卫匆匆来报:“洛大人,府外有一位老者求见,自称姓顾,是您老师。”
洛嘉英拿着笔的手微微一顿,墨点在纸笔上晕开了一团墨迹。
她眼神里飞快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随即又恢复了平静:“请老师偏厅稍等,我即可就去。”
偏厅内,顾琼林坐在椅子上,洛嘉英很快走进,目光落在了自己老师的身上:“学生见过老师。”
顾琼林伸手虚扶,目光落在了洛嘉英的身上:“外面如今闹出如此大的动静,老夫不想知道都难,你告诉老师,这漕运案究竟到了何种地步?二皇子他究竟还有牵扯多深?”
洛嘉英看着老师瞬间仿佛又苍老了几岁的面容,心中不忍。
但事已至此,隐瞒毫无作用,她坐在老师面前,亲手为了他倒了一杯茶,然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一一说了一遍。
“老师,如今证据确凿,圣人已经下旨,永昌伯府勾结漕帮,贪墨粮食,枉顾人命,已非一日。而诸多线索确实指向二皇子殿下,甚至可能......”
洛嘉英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没有把最坏的猜测说出口,但意思已然明了。
他静静的听着,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茶水晃出,沾湿了他的手指。
顾琼林嗯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最终变得一片灰暗,他一生治学,讲究齐家治国平天下最重气节操守。却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外孙尽可能牵扯进如此肮脏血腥的勾当之中。
他闭了闭眼,长长地叹了口气,再睁眼时,眸中那么微弱的无奈已彻底消失,只剩下沉痛的清明。
“老夫如今明白了。”
他声音低沉,带着无尽的疲惫:“证据既然确凿,那便是法理难容。”
他眼下也没有为外孙求情,更没有试图以恩师的身份让洛嘉英网开一面。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在如此铁证跟滔天的名分之前,任何事情都显得苍白而可笑,甚至是对他毕生所坚持清白的背叛!
他缓缓站起身,身形有些佝偻:“英哥儿,你,做的对为官者以民为本,以法为神,老夫引以为傲。”
洛嘉英心中一酸猛的起身:“老师......”
顾琼林伸手摆了摆,阻止了她后面的话,他转身步履蹒跚的朝着门外走去,背影萧条,仿佛一瞬间所有的精气神都被抽干了。
送走了老师,洛嘉英在偏厅站了许久,直到孟绍元处理完事务,寻了过来。
“听说顾老来过了?”
洛嘉英目光落在了孟绍元的身上,她转身,朝着孟绍元点点头:“来过了。”
孟绍元一看到洛嘉英的这幅模样,就十分了然,低声道:“他为难你了?”
洛嘉英却摇摇头,把自己老师跟她说的那些话,都通通说了一遍:“老师到最后什么都没说,只说我做的对。”
她抬头,眼神落在了孟绍元的身上:“我看着老师离开,这心里不知为何就十分不好受。”
洛嘉英看着孟绍元,孟绍元却声音认真道:“顾老是真正明理之人,他痛苦是因为他比谁都清楚的知道是非对错,英哥儿,你坚持的是公道,是立法,是那些枉死之人在天之灵期盼的正义,若因私情而枉法,才是对所有人,包括对顾老一生坚持的信念最大的伤害。”
洛嘉英深呼吸了口气:“的意思,只不过看着老师那般模样,终究不忍,不过路既已选,便没有回头之理。”
孟绍元看着她恢复清明的眼眸,嘴角上扬:“这才是我认识的洛嘉英,走吧,永昌博的书房里似乎被拿出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来,咱们过去看看。”
洛嘉英应了一声,跟上了孟绍元走了出去。
永昌伯书房内,此刻已经是一片狼藉。
孟绍元的目光扫过那些堆积的纸章,伯府富贵,这书房更是极尽奢华,每一处都彰显着主人对前世的贪恋。
“大人,侯爷,有几封信有些不同。”
孟绍元伸手结果,眼神落在这封信上,信封是最常见的款,内容看似寻常,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指示意味,尤其在提到几处关键官职人员和漕运相关的事务时。
“你看这里。”
洛嘉英伸手,指尖点了点其中一行:“漕务关乎根本,需要稳妥之人执掌,还有这里,说是当断则断,勿扰大局。”
“这语气用词,虽然没有署名,但绝非永昌伯能指示的动的人物。看来咱们这位侯爷战队果然与咱们猜测的差不多。”
“还有这个。”
洛嘉英拿起一个看似是礼单的折子展开后,里面记录的却并非寻常礼品,而是一笔笔数额巨大的银钱,上面用的都是代号或者是化名,但其中几个暗号,与田庄出现的代号隐隐对应。
孟绍元接过,快速的浏览,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永昌伯这些年靠着漕运吸了多少民脂民膏?又用这些钱财,编就了多大一张关系网?”
他脸色阴沉,走过去修长的指尖一一抚摸着这些玉器,轻轻敲击,侧耳倾听。
有一件羊脂玉的白菜摆件,却在这个时候弹出了一个暗格来!
暗格不大,里面摆放着一本薄薄的封面,以及一个半个巴掌大小的玄铁令牌。
洛嘉英跟孟绍元对视了一眼,孟绍元很快就拿出了这个记录的本子,她凑近看了一眼,瞳孔骤然紧缩:“这是二皇子暗中培植,或是已经掌控的官员名单?”
这份名册,远比那些银钱来往要更加致命!
洛嘉英看着这块玄铁令牌,脸色凝重:“这莫非是二皇子暗中培养秘密组织的信物?”
孟绍元脸色凝重:“恐怕不止,能让他如此珍重收藏于暗格之中的,只怕是超乎寻常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