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一看,那匹马仍在狂奔,屁股上赫然插着一支冷箭。
有刺客!
或许是冲着她来的。
她环顾四下,不好,密林里有埋伏!
徐青玉心头一凛。
她自问没得罪过什么人,难不成是附近的山贼?
可青州城附近从未听说有山贼出没。
这一箭射在她骑的马上,显然对方是冲着她来的。
她几乎是扭头就跑。
果然刚跑了没两步,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前方空地上,三四个蒙面男子策马而来,直朝她冲去。
徐青玉面色大变,下意识后退,可那几名山贼动作更快,配合默契——
一人手持木棍直劈她的后背。
徐青玉勉强一躲,踉跄前冲,就地一滚,却见另一人已从侧面包抄而来。
“砰!”
一棍重重打在她肩上,她险些栽倒。
还未站稳,头上忽然一黑——
一只麻袋从天而降,将她整个罩住。双手随即被反剪,粗绳死死勒住手腕。
“各位好汉!”徐青玉急忙开口,“你们要什么?要银子我有!”
“少废话!”有人狠狠按住她的后脑勺,“给我老实点!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动你一根手指头。”
徐青玉声音愈发讨好:“有便宜不占是乌龟王八蛋。您缺多少?不妨跟我说说。刚才您也看见了,我有侍女和护卫紧随其后,可见我身份不低。留着我的性命要赎金,一切都好商量!”
“砰!”
山贼一脚狠狠踹在她肚子上,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吼道:“叫你老实点!别说话,听不懂吗?”
徐青玉嘴角溢出一丝血丝,心中却已断定——
对方既不肯接她的赎金诱惑,背后有更大的主谋。
她身材娇小,被那人一把提起扛在肩上。
麻袋里的她被颠得头晕目眩,一口鲜血夺口而出。
随后她被横放在马上,马儿疾驰,颠簸得她几欲作呕。
她虽被套在麻袋里,分不清方向,却能感觉到,他们正离静姝等人越来越远……
不知走了多久,徐青玉只觉马速渐缓,随后猛地一停。
紧接着,一阵兵器碰撞声骤然响起。
那两三个山贼且战且退,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
马匹不断后退,“哐”的一声,徐青玉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她艰难地蠕动身体,从麻袋里探出脑袋——
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支四五人的队伍,持剑与山贼打得有来有回。
山贼见她钻出麻袋,懊恼大吼一声。
就在此时,一支飞剑破空而来,“噗”地一声,直中其中一名山贼眉心。
那人身体猛地一仰,重重倒下,再无生息。
剩下的一名山贼见同伴惨死,连忙丢刀跪地求饶。
徐青玉这才完全从麻袋里钻出,上前一脚踩在那山贼的头上,又狠狠踢了他两脚肚子,咒骂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叫你踢老子!”
她连踹了好几脚才解气。
这时,有人喊了一声:“青玉姑娘——”
徐青玉微微挑眉,暗道这声音很是熟悉。
抬眼望去,只见对面小山坳上,站着一位白衣青年,眉眼缱绻,一袭白袍宛如青山间的一点白雪。
他手仍保持着拉弓的姿势,神情冷峻。
此人不是沈维桢是谁?
“沈公子!”徐青玉脱口而出。
她双手还被反剪,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沈维桢丢了弓箭,快步走来,脸上还带着方才激战的潮红。
“你怎么会在这儿?”徐青玉问。
“我出来寻找双面绣的绣娘,在山道那边发现了一匹中箭的枣红马。”他顿了顿,补了一句,“那上面还挂着静姝姑娘的刀。”
说话间,沈维桢已拔刀挑断了绑住她手腕的绳索。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那名山贼面前,徐青玉仍不解气,又一脚踹在他脸上。
“说!为什么抓我?”
那人缩着脑袋不肯开口,眼神却偷偷瞟向沈维桢。
下一瞬,他猛然暴起,腰间匕首寒光一闪,直扑二人!
“小心!”沈维桢疾喝一声,下意识挡在徐青玉身前。
徐青玉却猛地后退,慌乱间瞥见沈维桢的手覆在她腰间的剑柄上却忽然一顿,整个人仿佛僵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可刀锋已至,杀机毕现。
徐青玉几乎是本能地抓住沈维桢的腰带,两人顺势向后一倒。
沈维桢似乎猛然清醒,半空中抽剑疾刺,“嗤”的一声,剑尖划过那人胸前,划出一道斜长口子。
沈维桢的两名护卫脸色大变——
他们自幼随公子,深知他身体孱弱,却没料到这暴徒受制后仍能反扑。
若非徐青玉那一拉,公子已中刀。
二人连忙上前,一左一右按住那人肩膀,抬脚猛踹膝弯。
那人吃痛跪地,匕首脱手,鼻口流血。
徐青玉后背着地,危急间仍不忘左腿一勾,将掉在地上的匕首踢开。
她艰难起身,拉起沈维桢,眼里满是担忧:“没事?”
沈维桢已恢复平静,只摇了摇头。
两人爬起,拍去身上尘土。
徐青玉缓步走到山贼跟前,“我与你素不相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对我下此毒手?”
那人咬牙不语,一副铁骨铮铮好汉模样。
徐青玉心里却更疑惑——
她近来只安心赚她的黑心钱,没招惹过谁,怎会有人要置她于死地?
“装贞洁烈妇?”她又踢了那人一脚,牵扯背上的伤口,疼得五官乱飞,“那我最擅长霸王硬上弓。”
沈维桢闻言,似乎想笑,但是忍住了。
她努努嘴,示意沈维桢的一名侍卫:“小哥,知道怎么折磨人吗?”
那侍卫看向沈维桢。
沈维桢冷声吩咐:“先从他的五根手指头断起,若还不说,再断双臂。”
山贼本还硬撑,可看这二人神情,便知不是说笑。
尤其是那白衣公子,看似清瘦文弱,眼底的狠辣却骗不了人。
他迟疑间,又听徐青玉淡淡道:“不必从手指开始,直接阉了他更快。”
那人只觉下体一凉,连连求饶:“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奉大当家之命下山劫持你!”
“大当家?”徐青玉一愣,“我哪里得罪你们大当家了?”
“我真的不知!大当家只说要抓活口,至于缘由,我并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