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魇晶镜瞬间全部震碎，藤鬼发出“咿呀”痛苦地叫声后，便消失不见。
“唔……”靠在花雅南肩头的萧凌萧猛然醒了过来，捂着脑袋，“好痛，好痛，我头好痛……”
花雅南喂她吃下一颗顺气丸后，她身体才恢复过来。
她发现他们衣服上染满鲜血，整个人十分狼狈，又看着满地的碎片，终于想起来刚刚发生的事。
不过现下最重要的事是云曦不见了，她急得不知所措，怒吼花雅南一句，似乎把积压已久的怒气全发泄出来。
“花雅南你作为师兄，是怎么照料小师妹的，你不是自诩责任感最强吗，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花雅南自知理亏，并没有回话，而是自顾自的往前走，他好像感觉到腰间的传讯玉符闪着光亮，光亮中隐隐散出清灵药香味。
这是云曦的护体灵雾！
“站住！”萧凌萧一把抓住花雅南的胳膊，她已经忍耐他好久了，他总是喜欢一声不吭的替任何人做决定，从不告诉别人缘由。
花雅南皱眉回头，那双总是带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耐，“松手，我们没时间耽搁。”
“没时间？”萧凌萧的声音陡然提高，“自从下山后，你一路上除了快走、没事，偶尔插科打诨外，还说过什么？花雅南，你是认为自己很厉害吗，你是我们的父母吗？凭什么所有决定都由你来做？”
司九经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他们，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剑柄。
花雅南的眉头皱得更紧，他甩开萧凌萧的手，他也不想再忍耐。
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所谓的修道成仙，除魔卫道有那么重要吗？
好好享受生活，活在当下，不才是人生幸福的原旨吗？
他哑声道，“如果你有更好的办法，大可说出来。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哈！”萧凌萧冷笑一声，“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你根本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连日来的担忧和压抑的怒火终于全部爆发，“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花雅南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萧凌萧，你够了。要不是我顶着师父的压力，我才不想管你们。”
他的声音低沉而克制，但每个字都像刀子般锋利，“你们就像压在我身上的包袱，我下山除过魔吗？只不过跟着大师兄下山历练过，凭什么我就得……”
“包袱？”萧凌萧打断他，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原来你是这么看我们的？”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受伤，“所以那天在树林里，你是故意想牺牲自己，对吗？”
“我就知道！”萧凌萧逼近一步，“你根本就是想摆脱我们这些包袱，却又摆脱不了，所以才想用那种方式一了百了！”
花雅南的拳头在身侧握紧又松开，“你不懂。”
“我不懂什么？”萧凌萧几乎是吼出来的，“不懂你有多伟大？还是不懂你有多委屈？”
“够了。”一直沉默的司九经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云曦还等着我们。”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两人头上，萧凌萧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转身背对花雅南，肩膀仍然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发抖。
花雅南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左边通道有血。”
萧凌萧咬了咬嘴唇，没有反驳。现在确实不是争吵的时候。
她快步跟上花雅南，司九经走在最后，三人之间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三人沉默地挤进狭窄的通道，石壁上的抓痕新鲜得刺眼。
一直往前走，一处坍塌的石洞拦住他们的去路。
“退后。”司九经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他抬手示意萧凌萧和花雅南后退几步。
随后，他掌心凝聚灵力，猛然劈向堵住洞口的巨石。
轰！
碎石崩裂，风沙狂卷，呛得众人连连咳嗽。
待烟尘散去，昏暗的光线终于透了进来，而就在洞口不远处，一道纤细的身影倒在地上，浑身是血，几乎辨不出人形。
“云曦！”萧凌萧瞳孔骤缩，几乎是瞬间冲了过去，跪在地上将奄奄一息的少女扶起。
云曦忽然睁开一双血红眼睛，眼里写满疯狂，她抬起手臂，欲要掐住萧凌萧的脖子。
“咳、咳咳……”她猛地呛出一口血，眼皮剧烈颤动，眼睛恢复成原本的瞳色。
然而，她的眼神却不像往常那般如同平静的死水，反而像一潭黑水在不断翻滚，嘶哑地大喊，“池郁……我要杀了你！！”
三人俱是一惊，而萧凌萧更是直接按住云曦的肩膀，急声问道，“云曦，到底发生了什么？池郁对你做了什么？”
云曦的胸口剧烈起伏，左胸处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像是无数根针在血肉里翻搅，那是绝魂蛊发作的征兆。
但她死死咬住嘴唇，硬生生将痛楚咽了回去，她不能告诉他们。
告诉他们，只会让他们担心，甚至耽误行程。
她深吸一口气，咬牙低声道，“池郁……那家伙不单纯，他打晕我之后就跑了。”
萧凌萧闻言，立刻转头瞥了花雅南一眼，语气里带着刺，“花师兄，以你的智谋，当时怎么没看出池郁的问题？”
花雅南轻哼一声，扭过头去，没有接话。
云曦看了看两人，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能猜到他们之间必定爆发了激烈的矛盾。
她叹了口气，强撑着站起身，一手握住萧凌萧的手，另一手拽了拽花雅南的袖子，“好了，存档。”
“……存档？”萧凌萧一愣。
“嗯，存档，就是把肚子的话放进篮筐里装着。”云曦勉强扯出一抹笑，“等这次除魔结束，你们从篮筐里拿出来，再继续吵，行不行？”
空气陷入短暂的沉默。
萧凌萧抿着唇，倔强地盯着花雅南，眼神虽然依旧不服输，但已经比先前柔和许多。
只是她个性要强，绝不允许自己先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