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星泽裴文兴哪里能听这样的话,若是搁在一年前,此话听听也就一笑置之。
现如今忍不了。
两人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一人逮着一个小厮开揍。
曾家兄弟哪敢反抗,抱着脑袋躲都不敢躲。
“公子,方才那话可不是小的说的。”曾高委屈巴巴。
“哥,若不是你问少夫人,我哪敢说那样的话?”曾兴更委屈。
“还委屈上了?”裴文兴的拳头不要钱地往下捶。
裴星泽不语,只一味地揍打。
“好了好了。”花瑜璇连忙劝,“他们说的也算是实话。”
曾家兄弟闻言惊愕,更惊愕的是,两位公子还真不打了。
也就这一刻,他们才明白为何这位娇滴滴的五少夫人能管着两位公子了。
五少夫人即便与他们说一样的话,两位公子也不会生气。
大抵就是人长得好看,两位公子的忍受程度就不同。
裴文兴与裴星泽整了整身上的袍子,坐回了椅子上,撒娇般齐声:“嫂嫂……”
花瑜璇噗哧笑道:“不过今日不同往日,整个裴家唯有你们才是读书的料。”
“听听,听听,我们是读书的料!”裴星泽眼风扫向高兴兄弟,食指指着,“是不是你们怀恨在心?”
“怎么回事?”花瑜璇敛笑。
裴星泽:“这段时日,我们老学习,这两货整日无所事事,我们便喊他们识文断字。”
裴文兴:“哪里想到要他们认字都像是要了他们的命,所以今日就将他们带来阁楼,希望他们能耳濡目染。”
花瑜璇明白过来,微笑道:“不急在一时。”
曾兴趁机告状:“少夫人,公子他们喊我们每日背一篇文章。我们不识字,哪能背得出?”
“那就怪不得了。”花瑜璇笑道,“认字从少到多,循序渐进,每日从认写三个字,缓缓增多便可。”
“多谢少夫人。”曾家兄弟俩齐齐作揖。
“你们几岁了?”花瑜璇随口问。
“我哥比两位公子长一岁,我比两位公子小一岁。”曾兴话多,也活泼些,“我哥跟着八公子,我跟着七公子。”
裴文兴扫了曾兴一眼,与花瑜璇道:“我的名字里有个‘兴’字嘛,当初曾管事要给小儿子取名时,来特意来问过我爹。我爹说咱们家又不是皇家,没那么多讲究。后来,府中兄弟选小厮,我就选了曾兴。”
花瑜璇颔首:“原来如此,挺好的。”
裴星泽也道:“对,我名字里也有星,读音一样嘛。咱们家不讲究这点,只要意思好就成。说到这点,我爹裴彻,我哥裴池澈,也有读音一样的字呢。”
花瑜璇接话:“对哦。”
“据说当年我哥出生的时候,我爹希望他将来成为与他一样的大将军。爹原本是想给哥用驰骋的驰,想了想说希望我哥做个干净纯澈之人,就取了池澈。”
“挺好的,朗朗上口。”
几人说着话,高兴兄弟很快便加入其中。
到底都是差不多年岁之人,说话又投机,高兴兄弟很快对花瑜璇有了改观。
曾兴道:“少夫人,你带两位公子在阁楼学习时,金玲时常寻我们说话。”
“寻你们说话?”花瑜璇淡声,“咱们这三个院子到底僻静些,她寻你们说话也无可厚非。”
人总归是群居性动物。
曾高也道:“她老问起你与五公子。”
花瑜璇闻言蹙眉:“问起我们?”
如果不是为了了解主子,那么目的是什么?
念及此,她问:“金玲都问了什么?”
曾高作答:“问你与五公子的喜好,还问你们的过往。”
曾兴点点头,也答:“先前我们不知少夫人实则很好,我们就与她说了少夫人年幼时害五公子断手的事情。”嗓音轻了下去,“说得还挺多。”
曾高连忙道:“对不住少夫人,弟弟到底年纪小些,您若要罚,罚我好了。”
说话间,欲下跪。
花瑜璇连忙扶住他:“罚什么,你们又没错,再说确实是我害裴池澈断了手。”
只不过直觉告诉她,这个金玲到底不是自幼跟在原身身旁的丫鬟。
所谓人心隔肚皮。
她还是警惕些为好。
“往后金玲还问你们什么,麻烦两位告诉我。”她浅笑,“可以吗?”
“可以,可以,有什么不可以的?”裴星泽踢两个小厮,“还不答应?”
曾高受了一脚,趁机道:“答应,我们自然是答应的。就是少夫人能帮忙说说么,今日的文章我们能不能不背?”
花瑜璇笑了:“方才不是说了么?今日就认三个字,每个字写十遍。”
曾家兄弟欢喜叫好。
几人正高兴,有下人来禀说四皇子到来。
众人忙下了阁楼,在竹林的小径上,遇到了裴池澈。
确切地说遇到了两人,裴池澈行在前面,金玲离他几步远跟着。
见到这一幕,阁楼聊过的五人面面相觑。
裴星泽顿时想出个法子:“哥,方才嫂嫂罚我们了,她打我们打得手疼。”
裴文兴瞬间明白堂弟的路数,帮腔道:“嗯,都怪高兴惹得嫂嫂不高兴,害得我们被罚。”
“对对对,是我们的不对。”曾高曾兴自然知晓主子肚子里的弯弯绕,“是我们背不出文章来。”
花瑜璇还在惊叹他们的默契程度,下一瞬,裴池澈便拉过了她的手细瞧。
“哪只手打的?也没红肿。”
她连忙解释:“戒尺打的,震得手疼。”嗓音娇软,“夫君帮我揉揉?”
问话时,她不动声色地瞥向金玲。
见对方眸光闪躲……
花瑜璇心下了然,是了,某个人生得好,年轻女子见了他,犯花痴的总有。
裴池澈却是一把将她的手拍开:“成何体统。”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小姑娘怎么如此大胆?
此刻的花瑜璇再次观察金玲神情,见对方暗笑,心底便愈发肯定。
罢了,反正如今的大反派差不多已走上正道。
近一年来,他黑化的迹象实则不算多。
如此,即便她逃走了,他黑化后来报复的几率也小,故而管他身旁有什么样的女子。
都与她无关。
“星泽文兴,咱们走快些。”
爽利的一句话丢下,她微提裙裾快步往前行去。
裴池澈:“……”
未当旁人的面揉她,她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