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给钟墨打电话，也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是在心里默默记下了那个陌生号码的频段。
姚瑶贴着仓储站的外墙绕了半圈，指尖的血气早已蔓延至全身，像一层无形的铠甲贴在皮肤下，被外套严严实实地盖住，连一丝淡红色都未曾泄露。
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废弃的集装箱歪歪扭扭地堆在路边，生锈的金属板在夜风中发出“哐当”的轻响，衬得这里愈发阴森。
就在这时，光脑再次震动，陌生号码发来新的指令：【直接进正门，别耍花样。】
姚瑶深吸一口气，推开了仓储站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
里面漆黑一片，只有远处尽头的房间透出一点微弱的光，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铁锈混合的味道，呛得人喉咙发紧。
她放慢脚步，每走一步都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血气在掌心悄悄凝聚，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走到房间门口，姚瑶终于看清里面的景象。
空荡的房间中央，孤零零摆着一张金属桌和两把椅子，桌上放着一个玻璃瓶，淡蓝色的液体在瓶中轻轻晃动，还泛着柔和的微光。
旁边压着一张折叠的纸条，展开后只有三个字：【喝掉它。】
“我看起来像会随便喝陌生人东西的傻子？”姚瑶冷笑一声，将纸条揉成团扔在地上。她抬头扫过四周，声音带着几分冷意：“别躲在暗处了，出来！不看到宦晋和宦锦，我绝不会碰这东西。”
话音落下，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在回荡。
就在姚瑶以为对方不会现身时，“嗒、嗒、嗒”的靴子声突然从头顶传来，节奏缓慢，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紧接着，一盏聚光灯从天花板的缝隙中射出，刺眼的白光直直射向姚瑶，让她下意识地抬手挡住眼睛。
等她适应了光线，缓缓挪开手时，视线刚好落在二楼的栏杆处。
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男人正靠在栏杆上，脸上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
他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能量烟，居高临下地看着姚瑶，语气带着几分嘲讽：“你不相信我，总得相信他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男人身后缓缓走出一个身影。
姚瑶看清那人的脸时，瞳孔骤然收缩，满是震惊——居然是胖虎！
胖虎穿着平时的灰色工装，头却埋得极低，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角，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往姚瑶这边瞟，脸颊涨得通红，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
他的手腕上隐约能看到一圈淡红色的印记，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过。
“胖虎？怎么是你？”姚瑶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她实在想不通，胖虎平时憨厚老实，怎么会和绑架宦晋兄弟的人扯上关系？
难道他也是被胁迫的？
“首席……”胖虎终于抬起头，眼神躲闪着，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我……我也是没办法……他……他抓住了我妹妹……”
“你有妹妹？”姚瑶愣住。
虽然他们在一起做过任务，她也给胖虎做过“净化”，但对于他的私事，她知道得还真不多。
二楼的面具男轻笑一声，打断了胖虎的话：“别浪费时间了。要么喝了这瓶‘抑制剂’，要么……你就等着收那对双胞胎的尸体。”
又一道冷白的光束突然从墙角射出，精准地打在对面的墙壁上。
随着“嗡”的一声轻响，一道全息投影缓缓展开——画面里，正是胖虎端着两个水杯，站在宦晋、宦锦兄弟俩面前，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然的憨厚笑容。
兄弟俩显然没设防，接过水杯就仰头喝了下去。
不过几秒钟，宦晋刚皱起眉想说什么，身体就晃了晃，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宦锦反应快些，伸手想扶身边的箱子，却也没能撑住，眼前一黑也昏了过去。
紧接着，两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从阴影里走出来，动作利落地用特制绳索捆住两人的手脚，还粗暴地摘下了他们手腕上的光脑，随手扔进旁边的黑色袋子里。
投影到这里戛然而止，墙壁重新陷入黑暗。
“看到了？”二楼的面具男说道，“胖虎的东西，他们喝得很痛快。现在，你该相信我没骗你了吧？”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姚瑶身上，带着一丝探究，“我知道你是SSS级，跟那些只会依赖信息素的雌性不一样——你能净化狂化雄性，还能引动天雷晋级，甚至能操控那古怪的血气。”
姚瑶的心沉到了谷底，却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她盯着墙上残存的投影光斑，指尖悄悄收紧。
“他们是生是死，就看你怎么选了。”
“我可以喝。”姚瑶抬眼看向二楼的面具男，语气平静得听不出情绪，“但我要你保证，喝完之后，立刻放了宦晋和宦锦，不准伤他们一根头发。”
面具男低笑出声，银色面具反射着冷光：“放心，我要的是你，那两个S级的废物对我没用。只要你乖乖听话，我自然会放他们走。”
他话锋一转，语气骤然变冷，“可你要是敢耍花样——比如假装喝了，或者想动手反抗，那他们俩，就只能当你的‘陪葬’了。”
姚瑶没有再犹豫，走上前拿起桌上的玻璃瓶。
淡蓝色的液体在瓶中晃动，隐约能闻到一丝淡香。
如果不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还真以为这是什么专门为雌性调制的，口味极佳的饮料品。
她仰头，当着二楼两人的面，将液体缓缓倒进嘴里。
就在液体接触唇齿的瞬间，口腔里早已堆积好的血雾瞬间爆发，像细密的海绵般，将所有液体牢牢包裹、吞噬，连一丝都没让它沾到舌尖。
为了演得逼真，姚瑶还刻意做出吞咽的动作，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等瓶里的液体空了，她干脆举起玻璃瓶，倒扣过来，让瓶口朝下，对着二楼晃了晃：“现在，你该相信了吧？”
面具男盯着她看了几秒，却没立刻松口，反而朝胖虎抬了抬下巴：“去，拿检测仪过来，确认她是不是真的喝了。”
胖虎身体一僵，连忙从墙角拿起一个巴掌大的银色仪器，从二楼跳了下来，低着头快步走到姚瑶面前，双手将仪器递过去，声音细若蚊蚋：“首席……你、你把手指放在上面就好，一下就好。”
姚瑶看着那台陌生的仪器，指尖的血气几乎要控制不住地翻涌。
靠！
检测毛线检测！
她根本就没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