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哥，我觉得什么事情都不能急，外头的问题要处理，内部也一样不能忽视。”
“嗯，阿乐你现在做得就挺好。”
倪永孝点点头，“有没有什么心得，说说看。”
“孝哥，咱们的情况不一样。”
周乐摇了摇头，“洪兴没碰粉，我只要把握好分寸，就不会惹太多麻烦。现在的香江，就是这个局面，有句话说得好，英雄不问出处。”
洪兴没碰毒品，没踩警署的红线。
他现在顶着社团大佬的身份，但只要一步步来，等积累够了，身份自然就能洗清。
可倪家不同。
他们从粉起家，是警方重点盯防的对象。
不是你想洗就能洗白的。
这不像你干完坏事，剃个头念句佛，就真能变好人。
这些年，倪家赚了不少，也动了不少人的蛋糕。
黑白两道想动他们的人，不在少数。
“是啊，确实如此。”
倪永孝皱眉道：“那你觉得，我现在该怎么走才对？”
“孝哥，这个问题你心里应该有数。”
周乐笑了笑，“你现在，无非就是‘舍得’两个字。但要是内部没理顺，恐怕到时候不光是舍不舍得的问题。”
倪永孝要洗白，其实不难。
他手下有甘地、黑鬼、国华、文拯，还有新上来的琛哥，五个大将。
毒品的路子一直握在倪家手里。
如果倪永孝愿意，只要把这条线交出来，事情就简单多了。
五个头目肯定都想要这块地盘。
倪家若想抽身，其实并不难。
倪永孝心里应该也有顾虑，担心局势失控。
人一旦尝到了甜头，就会想要更多。
尖沙咀现在是倪家的地盘，但他担心的是，几个头目掌握了毒品渠道之后。
一旦势力坐大，反过来对付倪家。
进了这圈子，就像进了深海，不是说走就能走的，这种事情太多。
想退出来，又要保全家族，必须得有极高的手腕。
在周乐看来，只要倪老爷子还活着，这些都不是问题。
就算人不在了，也不是没办法解决。
电影里倪永孝差一点点就成功了。
香江有洗白的家族，现实里也存在。比如利家，就是典型例子。
至于他们经历过什么，周乐不太清楚。
他出生晚，这些江湖旧事知道得不多。
看倪永孝这么谨慎，过程肯定不容易。
“你这话什么意思？”
倪永孝一愣，神情认真地说：“阿乐，有什么话直说吧，我对这次合作是有诚意的，五五分账也行。”
“孝哥，事情很简单。”
周乐笑了笑：“你也清楚，这也是我们最大的区别。我一个人，没什么牵挂，现在身边也就几个红颜知己。而倪家，是人丁兴旺。”
“你的意思是，有人会对我的家人下手？”
倪永孝眼睛一睁：“谁？阿乐，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孝哥，你别急。”
周乐摆了摆手：“我没听到什么消息。江湖就是这么回事，尖沙咀是倪家的，很多人围着吃饭。
对那些无所求的人，自然没事。但对有野心的人来说，你懂的。”
倪家的问题，归根到底还是自己内部的问题。
他们强的时候，没人敢动歪心思。
现在倪坤年纪大了，心思淡了，只想安稳收手。
说白了，就是占着位置不做事。
底下的人想上位，自然要把这块绊脚石搬开。
韩琛的老婆为什么要动手，不就是为了韩琛能上位？
她跟着倪家这么多年，眼看倪家没心思再拼了，她的位置就尴尬了。
比起老四大头目，身份不够，又看不到上升空间。
那就只能从源头入手，打破局面，找机会翻身。
至于暹罗帮那边。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距离九七也没几年。
不急于一时，三五年内解决，问题不大。
而且，也不一定要靠武力。
只要倪家放出风声，香江想接手的人，不会少。
实在不行，找个替身来顶罪，也花不了太多时间。
真正麻烦的，还是倪永孝眼下必须面对的内部问题。
倪家在尖沙咀盘踞多年，牵扯的利益太广。
动一处，便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盼着倪家垮台的，绝不止一两人。
倪家屹立不倒，众人只能低头；倪家一旦倒下，人人皆有机会取而代之。
“是这样吗？”
倪永孝点头道：“我懂了，难怪你一直建议我拓展保镖业务，你比我看得透彻。”
“孝哥言重了！”
周乐摆摆手说：“只是旁观者清而已。你身在其中，难以看清局势的凶险，也属正常。”
“孝哥！乐哥！”
正说着，李向东领着刚演练回来的人走了过来。
“向东来了！”
周乐笑着点头：“孝哥刚才在问，如果由你们训练，什么时候能出成果，能不能胜任任务。”
李向东思索片刻道：“这得看孝哥的标准。如果只是基础训练，有底子的话三个月就够了；要是想形成战斗力，大概半年，这是应对常规情况。”
倪永孝沉声问：“那如果是应对小规模武装冲突呢？”
李向东眉头一紧：“那得看对方人数和装备情况。”
倪永孝推测道：“估计得有两百人左右，装备应该接近安南战场的水平。”
李向东分析道：“孝哥要是想以少胜多，至少需要五十人，要是没实战经验，最少一年的高强度训练才行。”
“如果是人数相当，半年时间，只要掌握武器使用和战术配合，应该问题不大。”
“明白了！”
倪永孝思忖一阵道：“那我准备两百人，训练期一年，我要最严苛的标准。”
李向东毫不犹豫道：“训练没问题！”
他顿了顿补充：“但我们这边人手有限，孝哥得先把这批人的思想工作做好，我建议多送二十到五十人，避免中途有人撑不住退出。”
他说话直接，也对训练充满信心。只要人送来，能坚持下来，他就有办法把他们练出来。
但这次培训也暴露出一些问题。
香江这边的生活条件比内地好太多，长期安定的环境，也让这些人的吃苦精神远不如从前。
虽然没人退出，消极应付的却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