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题材更是层出不穷。
只是周乐选择的角度有些特别。
万一真有人顺着电影追查下去，事情就彻底控制不住了。
到时候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周乐轻笑：“你心里应该明白吧？”
……
他看着眼前的方洁霞，甚至怀疑是不是本人。
原着里她思路清晰、反应敏捷、行事果断。
想法虽然理想化了些，但总体而言还是理性的。
站在她的立场看，那种做法也能理解。
怎么到了自己面前，就成了各种撒泼打滚？
明明面对劫匪头子时都能惺惺相惜。
到了他这个社团大佬这里，怎么看都不顺眼。
这电影原本就能上映。
所以他才敢拍。至于警署里的那些事，他倒是没听说过。
就算听说了，也只会拍手称快。本就是拿来恶心他们的，顺便还能赚点钱。
方洁霞指着周乐说道：“你怎么能这样？这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这才是社会责任。”
周乐不在意地摆摆手，“你忘了？我也是正经警校出身。这部片子不是胡编乱造。做都做了，还不能说了？”
“你……你这就是报复。”
方洁霞气得手指都在发抖：“那只是一次意外。哪行哪业没有问题？警察队伍也不可能做到完美无瑕。
当年开除你或许有错，你心里不满我能理解。毕竟你在警校也待过一年，难道连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这电影给警署带来多大的麻烦你知道吗？”
“方警司，你是以什么身份来的？”
周乐避开她的手指，“如果只是私人关系，那就当朋友来叙旧，我也不会计较。
但我要提醒你一句，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次是警署找上门？你有没有考虑过，你来这一趟传出去会有什么后果？”
他实在不想再跟这位大小姐纠缠下去，完全是不懂世事。
怕是连想都没想，就急匆匆跑来找他了。
“你，你什么意思？”
“不懂就算了！我当你是私人来的！”
周乐摇摇头，随即笑道：“对了，顺便提前告诉你，这只是第一部而已，我准备的可是一个系列呢！”
说着，他直接从办公桌上拿起这段时间闲来无事写好的两个剧本。
这部电影反响不错，所以周乐自然打算继续拍下去。
不过，香港的电影市场他再熟悉不过。
一旦某个题材火了，后面跟风的便是一窝蜂。
上映后反响热烈，杜其峰也没闲着。
第二天便带着团队开始筹备新片。
依旧走的是卧底路线，顺势再跟一把自己的风。
就是想趁着别人还没反应过来，再推出一部。
赚钱嘛！谁也说不出什么。
至于周乐手里的这两个剧本嘛，依旧是警匪题材。
这次换了新的角度，分别是《证人》和《线人》。
导演人选目前还没定，是继续找杜其峰，还是原片导演，还在考虑中。
这两部之后，他当然还有后续计划，只是还没有动笔。
目的只有一个，让那些想跟风的人，永远追不上他的节奏。
“你…”
方洁霞一把抢过两个剧本，看完名字双眼通红。
这是要动摇警署根本啊！
一部关于卧底的还不够，居然还要拍线人和证人。
这三类人物，在警署破获案件的过程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要是没了这些人，可想而知，日后办案会有多难。
线人不敢提供线索，证人不敢作证，很多案子恐怕都无法定罪。
内容她甚至没看，就已经猜到了几分。
果不其然，只是随便翻了几页，就印证了她的想法。
线人死了，证人也没有好下场。
如今香港的大环境本就不易。
警方办案已经越来越难，现在先是卧底不愿干了。
接着线人出来，只怕线人们也会选择退出。
等到证人一出，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别这么激动嘛！”
周乐笑着说道：“我拍这些，并不是要和警署对着干。作为一名电影人，除了娱乐大众，也应承担一定的社会责任。”
“通过电影反映当下的一些社会现象，无论对公众还是警署，都是一种提醒与反思。”
“你也说过，警署不可能做到十全十美，那是不是也应该自我反省，如何才能做得更好，而不是仅仅停留在口头说说上呢？”
当然，这番话说得一本正经，实则全是借口。
什么电影人，根本谈不上，剧本都是抄来的，目的只是为了赚钱。
当然，也不完全是瞎话。
“你，你…”
方洁霞气得手指发抖：“你这是无耻，你这个混蛋，不要脸！”
“喂，等一下！……”
“啪！”
话还没说完，方洁霞已将手中两个剧本重重甩向周乐的脸，随后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办公室。
周乐似乎看见她眼角带着泪水。
……
他摸了摸鼻子，转头问：“妮莎，我哪里说错了？”
他真的没说什么啊，不过说了实话而已。
想想当初的朱婉芳，被哄骗着指认了嫌犯。
若不是碰上他，恐怕早已家破人亡。
现在拍一部关于卧底的电影，过分了吗？
当年被忽悠去做卧底，如今已经脱身。
如今拍一部相关题材的作品，只是还原真实而已。
警署难道不该反思吗？
为了香港的治安，他们确实做了很多。
但那是他们的职责所在，拿了薪水，自然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这些不都是事实吗？
事情可以做，却不能说出来？这未免太矛盾了吧？
“不是你的问题。”
妮莎摇了摇头，“只是，方警司好像一时接受不了，而且……”
她没继续说下去，毕竟只是旁观者的看法，也未必准确。
“跟我有关？”
周乐耸耸肩，“不过是位没经历过现实打击的理想主义者罢了，想得太简单。早晚会明白的，我只是把真相告诉她而已。”
说着，他弯腰捡起剧本，放回桌上。
至于方洁霞回去后会如何处理，那就不归他管了。
剧本本身没问题，原本就是以前上映过的电影，现在反倒不让拍了？
嗯！
这次态度强硬了一回，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他了。
……
周乐点燃一支烟，靠在椅背上慢慢抽着。
心中盘算的是安保公司迟迟未办下的持枪证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