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斯聿却把盒子举高：“先回答我。”
柳婳眯起眼睛，这混蛋居然学会讨价还价了。
她突然捂住肚子，皱眉嘶了一声。
“怎么了？”
薄斯聿立刻蹲下身，盒子因为他的紧张跟着抖了几下，有几颗樱桃洒了出来，滚得到处都是，“宝宝踢你了？还是——”
话没说完，柳婳已经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樱桃盒，得意地塞了颗果子进嘴里：“骗你的。”
薄斯聿愣了两秒，突然笑着摇头：“学坏了。”
他伸手擦掉她唇边的果汁，“不过我喜欢。”
正当两人腻歪时，管家来报有客人到访。
柳婳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言沫，那个曾经小心翼翼如惊弓之鸟的女孩，如今穿着鹅黄色连衣裙，蹦蹦跳跳地向她跑来。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言沫歪着头打量柳婳，眼神清澈得像个孩子。
徐舟野紧随其后，额头上还带着汗珠：“别跑！路上小石头多，小心崴着脚！”
看到柳婳疑惑的目光，他苦笑一下，“抱歉......我没能改变她会疯掉的事实。”
柳婳注视着言沫天真的笑脸。
仔细想来，这个女孩从小受的打击不比原主柳婳少——被亲人打压，被家人利用，最后精神崩溃......能活着已经是奇迹了。
“我们以前是朋友。”柳婳轻声说。
言沫眨了眨眼，突然指着她的肚子：”你是要当妈妈了吗？”
柳婳震惊：“你看出来了？”
“我刚刚看见你的家人都对你小心翼翼的。”
言沫得意地说，“小说上写了，这样一般都是怀孕了。”
柳婳失笑：“你现在还爱上看小说了？”
言沫正要回答，两个小团子突然从花园里冲出来，一左一右抱住她的腿。
“妈妈！抱！”
那是一对龙凤胎，约莫五岁大，男孩像极了徐舟野，女孩则继承了言沫的杏眼。
徐舟野赶紧把两个孩子拉开：“妈妈身体不好，抱不动你们。”
看着言沫被孩子们围住的场景，柳婳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生命真是奇妙，有些灵魂破碎了，却以另一种方式完整；
有些道路看似走到尽头，却又柳暗花明。
“在想什么？”薄斯聿从身后环住她。
柳婳摇摇头：“没什么。”
她转身面对他，“婚礼那天，我要拿捧花。”
薄斯聿挑眉：“新娘拿捧花不是天经地义吗？”
“不，”
柳婳看向言沫的方向，想到了另一个身影，“我要扔给青黛，我希望她幸福。”
阳光洒在四人身上，两个孩子嬉闹的声音填满了花园的每个角落。
薄斯聿突然单膝跪地，耳朵贴上柳婳的小腹。
“你干嘛？”柳婳推他的肩膀。
“听听宝宝在说什么。”薄斯聿一本正经。
“才三个月能听出什么！”
薄斯聿抬头，笑得像个傻子：“她说妈妈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
柳婳红了耳尖，抬脚轻踹他：“油嘴滑舌。”
远处的言沫看着这一幕，突然对徐舟野说：“他们真好，是不是？”
徐舟野怔了怔——这是言沫生病后，第一次对他说出如此连贯的、带有判断性的话。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是啊，真好。”
普罗旺斯的古堡教堂里，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洒下色彩斑斓的光影。
柳婳站在铺满鲜花的走廊尽头，雪白的头纱垂至腰际，在阳光下几乎透明。
青黛站在观礼席第一排，手指死死攥着程序单，纸张被她捏得皱皱巴巴。
她看着那个从小照顾到大的女孩——不，现在是女人了，捧着香槟色捧花缓步走来，婚纱上的暗羽纹样随着步伐若隐若现，美得惊心动魄。
“真好......”青黛小声嘀咕，眼眶却不受控制地发热。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柳婳时的样子，瘦小的女孩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她面前，眼神顽强的将她从恶魔的手中救走。
而现在......
一滴眼泪砸在程序单上，晕开了墨迹。
身旁的黎尧立马递来手帕，动作熟练得像排练过无数遍。
“谢谢。”青黛接过手帕，没好气地擦了擦眼角。
黎尧看着她泛红的鼻尖，突然凑近耳边：“你想不想也拥有一个这么盛大的婚礼？”
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认真，“你要是想，我现在就开始筹备。”
青黛猛地转头，震惊得连眼泪都忘了擦。
黎尧的表情前所未有的正经，甚至有点紧张，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
“你想得美！”青黛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声音压得极低却咬牙切齿。
黎尧委屈地揉着额头：“我怎么就想得美了？我们都已经——”
“闭嘴！”
青黛这次直接捂住他的嘴，力道大得差点把他闷死，“那是意外！”
她永远忘不了那个耻辱的夜晚。
任务大获全胜后，她一时兴起拉着部下们喝酒庆祝。
不知怎么就越喝越嗨，最后只剩下黎尧这个冤家，忙前忙后地照顾醉醺醺的她。
月光下的黎尧意外地好看,没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垂着眼睫给她擦脸的样子竟然有几分温柔。
鬼使神差地，她揪住他的衣领就亲了上去......
后来的事情她拒绝回忆。
只记得第二天醒来时浑身酸痛，而黎尧这个二货居然红着脸问她要不要负责。
负责个头！
她直接把人踹下床，从此见一次打一次。
“唔唔唔！”黎尧在她手下挣扎，引来前排俞牧迟警告的一瞥。
青黛松开手，恶狠狠地瞪着他：“再提那件事，我就把你扔进组织的地牢喂老鼠！”
黎尧撇撇嘴，小声嘟囔：“提起裤子就不认人......”
“你说什么？！”
“我说新娘真漂亮！”黎尧立刻指向红毯方向，求生欲极强。
柳婳正好走到他们面前，闻言挑了挑眉。
她手中的捧花微微倾斜，这本该在仪式结束后抛出的花束，此刻却像早有目标似的朝青黛飞去。
青黛条件反射地接住，香槟色的玫瑰还带着晨露的芬芳。
她愣愣地抬头，对上柳婳意味深长的笑容。
“到你了。”柳婳用口型说道，随即被薄斯聿牵着手走向神坛。
青黛的脸瞬间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