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视秘书的阻拦,直接推门而入,对着正在处理文件的吴江,递上一张烫金名片,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吴老板,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沈平康,是京城顾家,顾昆宇顾二少的特别助理。”
吴江心中猛地一沉,放下手中的文件,强作镇定地问道:“沈助理,不知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沈平康自顾自地在会客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吴老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觉得,我们顾少如果想让你这家公司明天就开不下去,需要费多大劲?”
吴江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知道对方绝非虚言恫吓。以顾家碾死蚂蚁般的实力和庞大的关系网,要弄垮他这家估值才五十亿、还在苦苦研发的公司,确实易如反掌。
“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吴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平康得意地笑了笑,仿佛很享受这种掌控他人命运的感觉:“吴老板,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找谁投资不好,偏偏找到了叶凡头上。既然你站错了队,那就别怪我们连你一起收拾了。”
他顿了顿,收起虚假的笑容,直接抛出真实目的:“好了,废话不多说。我知道叶凡投了你二十亿,占了40%的股,公司估值五十亿。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我,代表顾二少,按五百亿的估值,投资二百亿现金,同样占你40%的股份。怎么样,吴老板,这笔买卖,你稳赚不赔吧?”
“五百亿估值?二百亿投资?”吴江彻底愣住了,大脑一时有些转不过弯。他的公司真实价值有多少,他心知肚明,五十亿估值都已经包含了对未来的溢价。对方直接给出十倍溢价,这根本不是投资,这是明抢!
他稍微一想,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失声道:“你们……你们是想通过巨额增资,强行稀释叶总的股份?!”
“聪明!”沈平康打了个响指,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没错!我们投资二百亿(当然,这只是合同上的数字),占40%。叶凡那二十亿,股权就会被稀释到只剩下可怜的4%!然后,我们只需要做点技术处理,比如在财务报表上‘合理’地让公司巨额‘亏损’一阵子,让估值慢慢‘跌’回五十亿甚至更低。到时候,叶凡那4%的股权,还值多少钱?两亿?还是两千万?”
他阴冷地笑着:“这种操作嘛,确实游走在那啥的边缘。但对我们顾家来说,让它变得‘合法合规’,并不是什么难事。吴老板,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答应我的条件,你还能继续当你的公司老板,甚至名义上拥有三百亿的身家;要么,就等着你的驰阳科技破产清算,你带着你的团队和那些破数据,滚去睡大街吧!”
吴江的脸色变得惨白,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他内心陷入了极度的挣扎和痛苦。叶凡在他最困难的时候雪中送炭,给了他和他团队希望,他怎么能转头就配合别人去坑害叶凡?
可是,如果不答应,顾家真的有能力让驰阳科技瞬间崩塌,他多年的心血、团队的梦想,都将付诸东流……
就在他天人交战,几乎要被绝望吞噬的时候,他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来电显示——叶凡!
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吴江几乎是颤抖着手接通了电话。
“叶总……”他的声音干涩。
电话那头,叶凡的声音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智珠在握的从容,他低声对吴江交代了一番。
听着叶凡的话,吴江的眼睛先是瞪大,随即难以置信,最后猛地亮了起来,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盏明灯!
“我明白了,叶总!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吴江的语气重新变得坚定有力。
挂了电话,吴江深吸一口气,看向等得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沈平康,脸上挤出一丝挣扎后被迫妥协的无奈表情:“沈助理,你的条件……我答应。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
沈平康看到吴江接了个电话后就转变了态度,虽然有些意外,但也觉得在情理之中。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挣扎都是徒劳的。他笃定吴江不敢拿公司和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哦?什么条件,说说看。”沈平康好整以暇地问道。
吴江沉声道:“你们这40%的股权,只有分红权,没有公司的决策权和经营管理权。并且,如果未来你们想要撤资,必须提前半年书面通知我,并且我有权在同等条件下优先回购你们的股份。”
沈平康闻言,差点笑出声来。他本来就没兴趣参与这家破公司的管理,只想尽快完成顾少交代的任务,吃掉叶凡的资产而已。至于分红?等把叶凡踢出去,这家公司是死是活,谁在乎?
“没问题!这些都是小事情!”沈平康大手一挥,爽快答应,“那么,我们现在就可以签合同了吧?我的人就在外面的接待室等着呢。”
说完,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很快,几名穿着西装、提着公文箱的律师和财务人员鱼贯而入,显然是有备而来。
合同早已按照沈平康的要求拟好。吴江装模作样地仔细翻阅了合同条款,确认与电话里叶凡交代的细节无误后,在沈平康和他手下团队带着笑意的注视下,拿起笔,在股权转让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一刻,驰阳科技的账面估值,从五十亿瞬间飙升到了五百亿!吴江本人持有的60%股权,账面价值高达三百亿!而叶凡持有的股权,则被稀释到了4%。
沈平康拿着那份签好的合同,志得意满,仿佛已经看到了顾昆宇嘉许的目光和叶凡惨败的表情。他一分钱没出,仅仅依靠一纸合同和顾家的权势,就“空手套白狼”,完成了对叶凡资产的初步侵吞。
接下来的步骤,就是回去后操作财务报表,让驰阳科技“合理”地亏损,将估值做低,彻底将叶凡的股权价值蒸发掉。这个过程需要时间,不能太急,否则容易引人怀疑。
事情办妥,沈平康一刻也不想在这家“前途未卜”的公司多待,带着手下扬长而去,直奔江城某看守所。他要去见一个人,一个同样因为叶凡而被卷入这场风暴的人——蓝鹏华。他要去炫耀胜利,去施加压力,去彻底摧垮叶凡身边所有人的心理防线。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吴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嘲讽的弧度。
他拿起手机,再次拨通了叶凡的电话。
“叶总,鱼饵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放下去了。他们咬钩咬得很死。”
电话那头,传来叶凡平淡却蕴含着无尽锋芒的声音:
“很好,通知马助理,可以开始收网了。我要让顾家这次,偷鸡不成,把米缸都赔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