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你这个王八蛋！我跟你不共戴天！！”陈光磊望着眼前这座曾经属于他的大厦，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怨恨和绝望。
然而，这咆哮在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流中，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现在的他，在叶凡面前，真的就像是一只渺小的蚂蚁，对着遥不可及的巨人发出无能的狂怒。巨人甚至不需要刻意针对他，只是行走时带起的一阵风，就足以将他吹到不知哪个角落，粉身碎骨。
王天成看着他这副模样，暗暗摇了摇头，心里没有多少同情，只有一丝庆幸。他沉默地拍了拍陈光磊的肩膀，低声道：“陈少，事已至此，你好自为之吧。我……我先走了。”
说完，他不等陈光磊回应，便快步走向自己的那辆宝马五系，打开车门，发动引擎，绝尘而去。他不想再跟这个已经彻底失去价值的“前老板”有任何瓜葛，以免惹祸上身。
“王天成！你他妈也敢看不起我？！”陈光磊对着远去的车尾灯怒骂，但随即，一股更深的恐慌涌上心头。他现在身无分文，连今晚住哪里都不知道。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发泄情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解决生存问题。他翻遍全身，只找出皱巴巴的几百块现金，这还是他很久以前习惯性放在钱包里应急的。
他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翻看着通讯录。如今，他能求助的，也只有以前那些一起花天酒地的“兄弟”了。
他首先拨通了杜乐的电话，脸上努力挤出笑容：“杜乐，是我，光磊。兄弟我这边出了点事，手头有点紧，你能不能先借我二三十万应应急？等我周转过来……”
电话那头，杜乐的声音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疏远和嘲弄：“哎哟，陈大少啊？您还能缺钱？别开玩笑了！我这边信号不好，先挂了啊！”
“喂？喂？！”听着电话里的忙音，陈光磊的心沉了下去。他不死心，又打给了董豪。
“董豪，是我……”
“光磊啊？唉，不是兄弟不帮你，我最近投资也亏了不少，实在没钱借给你啊！你自己多保重！”董豪的语气更加敷衍，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陈光磊握着手机，站在初秋微凉的街头，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弥漫至全身。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他今天算是彻底体会到了。
然而，就在他感到绝望之际，一辆熟悉的保时捷卡宴和一个路虎极光，一前一后停在了他的面前。
车门打开，下来的正是刚才在电话里对他哭穷的杜乐和董豪！
陈光磊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迎了上去：“杜乐！董豪！你们……你们是来帮我的对不对？刚才在电话里是跟我开玩笑的吧？太好了！我就知道，咱们兄弟感情不是假的！不用三十万，先借我十万，不，五万就行！”
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杜乐和董豪相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戏谑而冰冷的笑容。
杜乐上前一步，用食指戳着陈光磊的胸口，嗤笑道：“陈光磊，你他妈还没睡醒吧？找你借钱？我们是来找你要钱的！”
“要钱？”陈光磊愣住了，“我……我什么时候欠你们钱了？”
董豪冷哼一声，拿出手机，翻着聊天记录：“去年在澳城，你输红了眼，是不是分别向我们俩各借了五十万翻本？这笔账，你打算什么时候还？”
陈光磊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回事。当时他根本没把这百万欠款放在心上，以为随时都能还上，后来事情一多就忘了。他连忙道：
“有有有！这笔钱我认！但你们也看到了，我现在的情况，账户都被冻结了，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连本带利……”
“以后？”杜乐不耐烦地打断他，“谁他妈等得到你以后！看你这样子，下辈子也翻不了身了！别说兄弟不给你指条明路，我记得你爹死后，你买了一块江诗丹顿的传承系列，花了八百多万吧？就你手上这块？”
陈光磊下意识地捂住了手腕上的表。这是他现在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了，也是他内心深处重新崛起的最后一点念想。
“这表……这表不能给你们！这是我最后的……”陈光磊后退一步，护住手表，脸上写满了抗拒。
“哼，这可由不得你！”杜乐脸色一狞，给董豪使了个眼色。
两人立刻上前，一人扭住陈光磊的胳膊，另一人粗暴地去撸他手腕上的表。
“放手！你们干什么！抢劫啊！！”陈光磊拼命挣扎，大声呼救。可路过的行人只是好奇地看两眼，便匆匆离开，没有人愿意多管闲事。
“砰！”杜乐一拳狠狠砸在陈光磊的肚子上，疼得他瞬间弯下腰，像一只煮熟的虾米。
董豪趁机一把将手表抢了过来，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嘴里还啧啧有声：“啧啧，不愧是八百多万的好东西，这质感，这工艺……”
“还给我！把表还给我！！”陈光磊忍着剧痛，红着眼睛扑上来，想要抢回手表。
“妈的！给脸不要脸！”杜乐大怒，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紧接着，两人对着倒在地上的陈光磊就是一阵疯狂的拳打脚踢，皮鞋如同雨点般落在他身上、头上。
“啊！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陈光磊抱着头，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哀嚎。曾经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最卑微的乞求。“表给你们！我不要了！给你们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杜乐和董豪又狠狠踹了几脚，才意犹未尽地停下。
杜乐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道：“呸！贱骨头！早这么识相不就好了？非逼老子动手！”
董豪晃了晃手中的表，得意道：“乐哥，这表我看上了，折价四百万，你那五十万欠款我直接帮你收了，剩下的就算你欠我的，怎么样？”
“行，就这么说定了！”杜乐哈哈一笑，两人勾肩搭背，看都没看地上如同死狗般的陈光磊一眼，上车扬长而去。
陈光磊蜷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嘴角破裂，渗着鲜血，身上沾满了灰尘和脚印。他感受着身体上传来的阵阵剧痛，但更痛的，是那颗被现实彻底碾碎的心。
过了许久，他才挣扎着爬起来，靠坐在墙角。他望着都市繁华的夜景，霓虹闪烁，车水马龙，这一切却再也与他无关。巨大的屈辱和怨恨在他心中疯狂滋长。
“杜乐……董豪……还有叶凡……你们给我等着！今日之辱，我陈光磊铭记于心！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百倍、千倍地偿还！！”
他对着空气，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只是这吼声，在喧嚣的城市里，微不可闻，更像是一个失败者绝望的梦呓。
……
与此同时，叶凡在顶层的办公室里，听完了手下关于陈光磊后续情况的简单汇报。
“杜家和董家那两个小子，手脚倒是挺快。”手下轻笑着说道。
叶凡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整个城市的灯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他的眼神深邃而平静，对于陈光磊这种咎由自取的下场，他心中掀不起丝毫波澜。
狮子，永远不会去关心鬣狗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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