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三十年前，柏林。
这是一个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屋外面电闪雷鸣，狂风暴雨。豆大的雨点，打在玻璃窗上，啪啪作声，在玻璃上形成雨雾。闪电一道道的刺进入手术室，把屋里映闪的比电灯还要亮。柏林的这个黑夜，下起了百年未遇的特大暴雨。
成氏诊所的手术室里，在手术台上，躺着两具年轻的尸体，一男一女。他们胸前的各有一个黑色的弹孔。男的穿着黑色的礼服，女穿着白色的婚纱，像是刚生产的样子，下身全是血迹和乌黑色的粘在裙子上的血块。一个年过八十岁的老人靠窗站着，看着刚拉到病院，两个为爱殉情的年轻人遗体。这个老人是成府的第四代继承人。成昕·冯·弗朗茨亲王。
躺在床上为女孩殉情的男孩，是成府长子长孙，未来的第六代继承者。
这时，成氏诊所的老板成世海走进来。他身后跟着年轻漂亮的克劳迪奥护士，一手抱着一个正在啼哭的婴儿。
成世海心情沉重的走支亲王的面前说：
“亲王殿下，孩子保住了，是双胞胎，都是少爷。”
“给我，”
克劳迪奥护士把婴儿抱到亲王的跟前。亲王一手一个接过起婴儿，看着哇哇啼哭的婴儿，那有力的喷哭声，在雷声和雨声中，那样的清晰，就象对着这黑夜的呐喊。
亲又转过头，目光久久的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孙子，和躺在他身边的漂亮的女看书，他们是那么的安祥，脸上还着带着淡淡的微笑。亲王的眼里再忍不住了，痛苦的泪水喷涌而出。滴在两个婴的脸上。
“你快去看下，我夫人生产了没有。”忽然，成世海想起什么？对克劳迪奥护士说：
克劳迪奥护士应一声出去了。
“这是轮回吗？”
成昕·冯·弗朗茨流着眼睛，痛苦的颤抖着双唇，自语着说：他看下窗外，不时的响来震耳欲聋的雷声，我刺眼的电闪。雨点打在窗户上，啪啪的作响。
突然，护士克劳迪奥惊慌失措的冲进来，对成世海说：
“不好，成院长，您夫人难产了，生不下来，要动手术，剖腹了。”
成世海听了，没有表现应有的高兴，而是看着成昕·冯·弗朗茨亲王，没有想离开的样子。
成昕·冯·弗朗茨亲王听到这个消息，没有说话。而是转眼看着病上躺着不顾家族反对孙子和不顾家父母的反对，要嫁给自己孙子的女孩。突然的咬了咬牙，走到成世海的面前，对他说：
“抱到你妻子海伦身边，就说是你妻子生的，让这两个孩子回中国去，做真正的中国人，在中国成长，在中国生活学习。去普通人家，做普通的人，永远都不许粘任何的名和利，只可做普通人。远离成府。”
“是，亲王殿下。”
成昕·冯·弗朗茨的话一说完，两个婴儿不再哭了，他们同时睁开了眼睛，用魂不守舍的小眼睛看着他们的太爷成昕·弗朗茨。
“世海啊，这是秘密，永远的秘密，包括你夫人海伦女士。”
“他们是成府的血脉，是老太爷奉恩镇国公的后人啊。大爷忠武侯镇国将军成毓的后代。”
“不，从现在开始，他们是你成世海的儿子，是你成家的后代。这是他们的命，是命，就得认。请做好他们的父亲。记住，他们只可做普通人，不得占半点名和利，更不可入士，守着你们成家永不入士规矩，做个小郎中罢了，这是我命令。远离成府。”
“是，亲王殿下。”
“抱进你们成家吧，做成家的子孙，去吧。”
“遵命。亲王殿下。”
成昕·冯·弗朗茨把两个婴儿递给成世海，成世海接过两个婴儿，抱着走了。
成昕·冯·弗朗茨·亲王，看着床上躺着两个尸体，轻声说：
“张管家，来下。”
只一个中年人中国男子走进来，他就是亲王成府的管家：张墨海先生。
“格奥尔格公爵什么时到。”
“纽约那边正在受龙卷风侵袭，飞机现也没法起飞。不过，来电话了，他正通知飞行员，强行起飞，要来见儿子的最后一面。”
成昕·冯·弗朗茨亲王听了，怔了下。看着张墨海没有说话。
“张管家，快打电话，让他不要起飞，等天气好再飞。”
“老爷，怕是晚了，他是在机场打的电话。”
成昕·冯·弗朗茨亲王听了，痛苦的闭上了眼。沉默一会儿说：
“这是命啊？默海啊？你亲自将他们的尸体运回中国，葬入南昌的成家墓地，给他们合葬吧。”
成昕·冯·弗朗茨亲王指下床上一两具年轻的尸体。
“是，亲王殿下。”
“通知，修斯·本·雅克布·约翰这个混蛋，让他来见他小女儿的最后一面。”
“是，亲王殿下。”
管家走了。
成昕·冯·弗朗茨亲王再次看着床上的两个年轻尸体一样，痛苦的泪流满面，摇摇头在心里说：这是轮回吗？
柏林的早晨
早晨的阳光落在窗外的哈弗尔河的河面上，在流水的波浪上泛起粼粼白光。现在才十月，可柏林己进入了深秋，河岸两边的树上的树叶早已变黄，不远处有水鸟叫着从窗过飞过，在河边的树林里消失了，不过鸟的叫声依然会从树林深处传来。柏林的天气，进入秋天，天空多是灰色的，不是阴雨绵绵，就是西风冷冷，落叶纷飞。想见有点阳光的天气，那是要乞祷上帝了。象今天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还真是少见。
从河面上飞起水鸟的叫声，阳光下在风中抖颤的金黄色的树叶，还有河对岸沼泽里盛开的在轻柔的晨风中摇曳的野菊花，给这景色的迷人的早晨，增添了生机和迷人的色彩。
有个老人身着白色的加厚的羊绒睡衣，脚穿着柔软的羊皮拖鞋，他一手拿着托盘，一手端起着一杯还在冒着热气的咖啡，他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窗外的迷人的景色。他身材高大，一头乌黑的头发，脸色红嫩，表情平静柔和，平静表情里透着东方人特有的刚毅和笃定。他五官端正，鼻正口方，一双乌亮的眼睛放射出深邃的目光。他就是德国着名的医生，德裔华人医学家成世海先生。一个享誉世界的心脑血管医生，也是德国科学院的院士，欧盟卫生组织的首席顾问；但他还有一个身份，那是中医世家：成家派中医第十八代掌门人，一代中医名家；成家拳第十八代掌门人。成世海今年七十多了，可他依然是眼不花，腰不弯，身板硬朗，双目炯炯有神，用他自己的话说：他还如小伙子一样强壮。每天依然还象往常一样，坚持做两台以上的大手术，工作要十几个小时。
成世海一边慢慢的把咖啡杯端起到自己的唇边，轻轻的喝上一小口，再把咖啡杯放回到另一只手端起着托盘里。一边头也不回的，目光依然看着窗外的景色，对身后的正在收拾房间的仆人说：
“夫人骑马回来了吗？”
“回先生，夫人像往常一样，骑马去树林里煅炼去了，我现在去看看，回来了没有？”仆人停下手中的活，起身地恭敬的对成世海行个礼说：
“让温特先生，把我的车开出来准备好，我用过早餐后就直接卫生部的研究中心，今天我要出席一个重要的会议。”
“好的，先生，我就去叫温特把车开出车库，准备好。”女仆说完，对着成世海行下礼便离开了。
当朝阳从对面的山峰掠过，照射过来，暖暖的落进成世海的眼睛里。成世海将杯中还剩点快要凉的咖啡端起一口饮而尽，转过身走到咖啡桌前将咖啡杯放下。走到卧室的中间犹豫了一下，想着是换好衣服去餐厅，还是就穿着睡衣去餐厅就餐。而这是一阵沙沙的脚步声响近，只见一个穿乌亮黑色皮马裤马靴，上身穿着高领白色紧身的稠质的衬衫，头戴着亚光色的黑皮帽。一身上下干净利落，英姿飒爽，美丽而平静的脸上挂着亲切和蔼的笑容的女骑手走过来，就是成世海的夫人，海伦·魏兹曼·成夫人。别看她年过五十了，可她依然风韵犹存，光彩照人，美丽大方中透着一种商界女人特的干练和爽直。她的身材依然保持着很好，一点也没有象这她这个年纪，西方女人特有的肥胖和庸肿，她的身材还依然保持着年轻女子生般的丰满和匀称，看去全身上下还散发着一个年轻女子特有的朝气。她身材高大结实，一头乌黑的卷发。绿色的大眼，含笑的目光，透着一种和善的亲切。漂亮精美的五官，流露出魏兹曼家族特有的高贵而清纯的气质。
“亲爱的，你到了用早餐的时间了。”海伦声音亲切的对成世海说：
“知道，亲爱的。”成世海说：上前抓着妻子的双手，举起在唇上吻下。
“亲爱的，你先去餐厅吧，我去冲个澡，再去餐厅。”海伦上前抱着丈夫在他脸吻下说：转身迈着轻盈步子朝洗浴间走去。成世海转身看着妻子丰韵性感散发着活力的背影，脸上也是露出幸福的笑容。他笑了下，转身径直朝餐厅走去。
仆人们早已把成世海夫妇的早餐准备好了，两杯温热的浓牛奶，一大盘德式火腿摆在中间，一只大的玻璃果盘里盛着果蔬沙拉，切好的干面片包放在桌子中间的面包蓝里，旁边放着各类的果酱和腌制品，桌边放着是摆好的银制餐具。一个年长的男仆手里持着一瓶，开好的用白色的餐巾包着瓶身的红酒，笔真的微笑着站在餐桌边。成世海用微笑给男仆打个招呼，他走到餐桌前坐下，轻声对男仆说：
“等夫人来了再用餐。”
“是的，老爷。”男仆微笑的点头说：
时间不大，成夫人海伦衣着华丽，容光焕发的走进餐厅，她吻过丈夫后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又情不自禁的抓着丈夫的手，吻下，说：
“亲爱的，可以用餐了。”
“开始吧。”成世海对男仆行下点头礼说：
“好的，”仆人回礼道：
成世海和海伦双手合十的祷告，默念着：感谢上帝给我们食物。祷告完后，他们相视笑下，开始他们的早餐。
成世海抓起放在面前盘上的餐巾轻轻的抖开，抓起餐巾的一角，往脖子下的领子里塞好。海伦也抓起餐巾，她没有塞进衣领里，而是平放在膝盖上。看丈夫说：
“亲爱的，你准备下周回中国吧？”
“是的，我还有几台重要的手术要做，要么下周，也可能时间会长一点，也许要十天个月吧，要忙完手头的事，才会回中国去。你呢？”成世海问：
“我后天吧，我要见过瀚生和我孙子们才回去。”海伦笑着说：端起起红酒杯轻轻的喝一口，又放下杯子，接着对丈夫说：
“亲爱的，我有好久没有见我的瀚生和孩子们了，还有儿媳卡洛琳了。”
“他们，我想昨晚上到柏林了吧？我想，你今天中午就可以见到他们了。”成世海一边切着面包，一边对妻子说：
“这太好了，亲爱的，你今天有什么安排？”海伦笑着说：看丈夫一眼，又接着说：“亲爱的，瀚生到柏林为什么到了柏林，还不早点回家呢？”
“亲爱的，他们会务组有安排，再有就是时差关系，他们来柏林已是后半夜了，也是怕打扰我们休息。所以，他们没有直接回家，不过，上午开完会，你就可以见到他们了。”成世海笑着对妻子说：
“我知他们懂事，可我不是想早点见到他们吗，亲爱的，你呢，今天有什么安排？”
“我先要出席完瀚生的学术交流会，之后回诊所，克劳迪奥来电话跟我说，有事想跟我说。”
“亲爱的，会有什么事呢？”
“我这次回柏林，是应总理布洛的要求，给一个重要的人物治病。他们的病案布吕克医生早就发给我了，布吕克说雅克教授不让给，说雅克不救治这位总统，说他是暴君。可这个总统的手术，布洛希望我来做。必竟他是冲我，才来柏林治病。而且柏林方面与这个非洲总统，达成了一些协议。”
“布吕克医生，不是和雅克不对服吗？”
“是啊，雅克工作上总是这样，有点儿偏激，可他的才华还是有目共睹。”
“可你对他总是特别的偏心，医院也交他管理。”
“用人不凝，凝人不用。不过克劳迪奥昨天来电话，问总统的手术要准备什么？在电话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感到医院有点什么事一样。”
“会有什么事呢？亲爱的。”
“可能是这次回中国的时间太长了吧。这次回柏林心里总有异样的感觉。好了，不说这个了，我要跟你说一件事。”
“我这次回柏林时，妈对我说，成家派中医掌门由老大成瀚生来接。拳门也是由他接。出任成家医门和拳门的第十九代掌门，正好老大来柏林作学术交流，我跟他说。”
“真的啊？这么快妈就要你交班了？”海伦吃惊的看着丈夫。
“是的，一是我年纪大了，再就是老大也快四十了，到了接班的时候。我也是这个年纪接的班，我也想退下来休息。”
“这个你跟老子和大儿媳商量过吗？”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妈妈的决定，当然也和成家派的七大长老商过了。我现在是想跟你说，我也是想了许久，柏林的事业我想交给老三。”
“老三，他行吗？这孩从小就皮，淘的没边？再者说了，他上面还有一个老二瀚民呢？下面还有一个老四呢？”
“这不和你商量吗？老大，要回就要回中国去接班。到时侯你也要交班给他媳妇。而且，我都七十多岁了。老三在柏林也生活工作了十几年，我想啊，只有交给他，才是最好的选择择。”
“老二呢？他会怎么想？只打他娶了一个日本媳妇，到现在你妈还有微词，说这我们在这件事的处理上，没有做好。我也是不好说什么？怪我当时没有忍住，还是同意了你的意见。”
“这事就这么定了。说说你的具体安排。”成世海武断的说：
“亲爱的，我今在的安排是这样，我要回家去一趟，在我父亲那招待瀚生一家，要知道我父亲有一段时间，未见过他们了，特意叮嘱我，这次瀚生来柏林，一定上去他那好好的聚下，我想满足下我父亲的愿望，你会去吗？爸爸说想见你。”
“今天，我没有时间，日程己排满了，以后要是有时间，我会去看你父亲，你可以坐下午的飞机回国。”
“好的，我听你的安排，中午你别忘记了，叫上老三瀚君也回他外公家，我好久未见这小子了，说实在的还真有点想他了。”海伦微笑的说：目光深情的看丈夫一眼。
“好的，我会给他打电话呢？”
成世海说完，想到这个从小就桀骜不驯的儿子，不由的皱了下眉。他的脑海里不由的出现，他父亲母亲躺在手术台上的死亡的样子。耳边又响起已故的成昕·冯·弗朗茨亲王的话。
做真正的中国人，在中国成长，在中国生活学习。去普通人家，做普通的人，永远都不能去沾任何的名和利，更不可入仕，只可做普通人。………。
想到这成世海内心不由的一声叹息。
“说实在的，这小子，我真的有时会很想他，也许他从小就调皮叛逆的原因。我总是对他不放心，到现在也是如此。这次来柏林了，就怕打扰他的工作，不敢给他打电话。一点儿也不象他的弟弟，毓儿，一周至少给我打三个电话，生活工作一点小事儿也会跟我说。可这个家伙到好，一来柏林就象断线的风筝。”海伦感情上有点落失的说：
“这小子，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这小子自从进海尔曼医院工作之后，就极少与我沟通，我也从未主动跟他沟通过，我想他平平安安做个普通的医生就得了。对他从没有学术上的想法。可我听老大说，他最近在研究一款新药，好像取得了一些成果，是一种新型的心脑血管癌细胞的抑制药，都到三期临床了。”
“是吗？你从小就不看好的小子，也这么出息了？不会吧。当年你可是压着他，不让出国留学，结果还是他师父何少华，强行把他送来德国求学。”
“我也是听老大说。不过，我这次回柏林，听布吕克医生说，这小子现在柏林的医学界身名在崛起，一点也不比我当年差，而且成果论文频出。希望将他引入到我们成氏医院来工作。”成世海看着妻子，脸上流露出一种父亲特有的自豪的表情，对妻子说：
“天啊，要得到你学生布吕克的赞赏，那可是不一般的优秀啊。我记得布吕克是你的成氏医院技术委会员的主任，专门负责你的医院医生的业务工作。”
“他是娜斯·耶顺内克教授的学生，在我手上读的研究生，考的博。是我的五大弟子之首，让我这次回柏林了，好好的关注下老三。”
“你还是不想让外人知道，老三是你的儿子吗？”
“不想，永远也不想。我只希望他做一个普通的医生，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他来德国我是极不同意，也是强烈的反对。为这我与母亲大吵了一架。可是他师父何少华，硬背着我把弄来柏林，还找妈私自去派出所改了户口，上到他的户藉上了。”
“这事，你要不提我还没有什么？你一提，我就很生你妈的气。你妈也是，为了支持孙子来德国求学，还是真同意。什么祖制，过继给何家学医，把我的儿子弄进何家门。还有你也是，老四那么听话的孩子，硬在不顾我的反对，过继给大长老曹可望做孙子，说什么过门不过家。”
“成家派与何家派，都有这样的规矩，这事不要再提。不过，我听布吕克说，老三就像是得到阳光的树一样，疯样的成长，压都压不住。”
“也是怪啊，你从小就不过问他的学业，来柏林求学，你也是不问不问。你一心在培养老大和老二。可这小子，我听刘娅芳说，他优秀了。”
“是很优秀，布吕克说，今年，就是连着拿了拉斯克医学奖，盖尔德纳国际奖，沃尔夫医学奖，三个大奖，都快超过他大哥了。所以，我有了将柏林的事业交给他的想法。”
“是啊，非怪刘娅芳总在我面前，笑着说。老三是他们四兄弟最优秀，可我不信，我还是觉得老大优秀。不过，我心里还是喜欢老三，他小时候气的我最多。”
“这小子，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我不想他优秀，我也不希望优秀。他来柏林求学，也是他凭自己考来了。”成世海叹息的说：脑子里不由的闪过成昕·冯·弗朗茨亲王的话。
“我听亚芳说了，瀚君现在柏林医学界举得不小的成功，将来会是一个了不起的医生，比他师父何少华要强。”海伦脸上闪出幸福的笑容说：
“这小子在海尔曼医生工作的还行，听布吕克说，他现在已是主任医师了。”
“真的吗？他这么年轻，就这么出息了，主任医师，和你当年一样啊，年少成才。真不敢相信啊？这么个叫人不省心的小子，小时侯天天打架惹事的野孩子，竟然成为了主任医师了？”海伦听了吃惊的看着丈夫。
“是的，这次回柏林要好的了解下他，多少年了，自他来到柏林，我就从未没有问过他的事，也没有去了解，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不再是那个你天天在我耳边，说的那个野小子了，我也有十几年未见过他了。 ”
“你们父子同城，十几年了，也不让儿子认你回家。可你眼只有老大和老二。你还好意思说。”海伦有点埋怨的说：
“唉，都过去了，这也好。压不住了，那就由着他成长吧。”成世海叹息的说：
“看不出来啊，当年的野小子，今天这么出息了，说实在的我们也是关心他太少了，自他三岁入了何家医门，学何家派的医术，我们就未真正的关心过的成长。你也从来不问老三和老四的学业。他们就象是山野的草药一样，凭着自己的生命来成长。”
“我只希望他们成为普通人。可这小子，工作努力，也认真。主要是他的悟性好，是个做医生的料。”
“是啊，我就怕影响他的工作，想给他打电话，都没敢打。实在是想的不行了，才给他打电话。再说，这小子从小子就怕我，每一次给他电话，就是那句：妈，有事吗？说的我一肚子想说的话，又不知如何说起了，只好说，没事。本想问问他好不好，晚上睡觉冷不冷，没等我想好。可他到好，一听我说句没事，就说：我还有试验要做，就直接把我的电话给挂了。弄的我哭也不是，生气也不是。”
“有几次母亲大人，拿《科学》指着他的发表的论文作者的名字，问我这是不是老三的文章。我也只是敷衍几句，说不是。我当时想老三刚来柏林，那会有学术上成就？知到布吕克提醒我，我才给科学杂志主编冯德莱恩博士打电话，一问才知。这小子发表过好几十篇论文。我全部找来一看。真的，这小子有一些成果还真的惊到了我。为不了打扰他，把我对他论文的一些看法告诉瀚生，让瀚生跟他说，我知他们兄弟俩从小就走的近。”成世海说：
“这个我知道，大儿媳妇现在，每天会给我发邮件，多数是这些内容。只是我奇怪，老二好像从未有过论文在《科学》上发表过。”海伦看着丈夫说：
“老二，就是一个不是研究性的医生，做好一个医生就不错了，不要对他有过高的要求。说实在，只从他讨了一个日本儿媳，变化了不少，我们之间的话也不多，可能是他的工作压力大吧？”成世海叹息的说：
“别再提老二了，讨个日本媳妇，让我想想起就来气，不争气的东西，怎么劝他不要娶日本女子，可他就是不听，仗着你的支持，还和家里闹起了小心事。为这你妈到现在还在说我的不是，说我同意你的想法，娶一个日本女子进成家。”海伦有点生气的说：转脸看着窗外。
“好好，是我的错，亲爱的，不要生气了。”
因为，二儿的婚姻是得到他的许可才成的。虽然，海伦和母亲极力反对，可二儿子成瀚民以美国人办事的风格，在美国悄不声就进行了婚姻注册，而且，在日本还举行了盛大的婚礼，成家除了成世海无一人到场。
“别再生气了，瀚民也是孝顺的孩子。不是，每年春节也回家过年吗？”成世海轻声劝慰着妻子。
“好好，你就是个和事佬，什么事都顺着孩子，有一事你妈就说我。老三去海尔曼医院工作事的也是这样，我本想让他去我父亲的医院工作，去瑞士。可你呢，还是同意他去海尔曼医院工作。说什么孩子大了，要走自己的路。现在倒好，这小子和刘娅芳走的都比我近，好象刘娅芳是他的亲妈一样，我到成了外人一个。”海伦说：忽然，她想起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看眼坐在对面的丈夫，想了下，还是目光怔怔的看着丈夫。成世海见她有话要说，便问：
“有事吗？”
“这次来柏林，我听我弟弟本杰明说，不知是真是假，说老三在海尔曼医院用中医给人看病，他也是听冯·穆勒院士私下里说的，他们私下里有合作。”海伦说：成世海听了怔了许久，沉思了一会儿，说：
“我这次来德国，就听布吕克跟我说了？他在柏林用中医给一些病人看病，已是有好长一段时间了，开始在上流社会流传开，现在己开始引起德国医学界的关注。这事我想找时间跟老三好好谈谈。”成世海说：
“那你要好好的谈，答应我，不要象他小时侯那样说他。”海伦吃惊的问：
“我知轻重。”
“冯·穆勒他们真不知，瀚君是你的儿子吗？”
“不知，我希望他走自己的路。瀚君和瀚生、瀚民不同。我只想他靠自己的本事成长。”
“我明白了，你就不想他成功，就像当年反对何家，支助他来德国求学一样。”
“是的，我就希望他成为一个普通的医生，一个普通的人，哪怕好吃懒做都行。”
见妻子再次提到这个问题，成世海便以坚定的语气，告诉她这样做的原因。而真正的原因，是他答应过成昕·冯·弗朗茨亲王的要求，要他成为一个普通的人，一个默默无闻的医生。所以成世海不想他粘自己的身名，而受到医学界的关注，而提高自己的身名。可谁知事与愿违，正在朝自己意愿相反的方向发展。
“老四在国内还不错吧。”成世海看着妻子问：
“不错。在西南边陲，从一个扶贫的村支书、乡长、干事，一直干到县长、县委书记。不易啊，十几年了，从未回过一次家，率领着当地山民上山种咖啡权，做咖啡卖。都是我抽空背着你妈去看他，去过他工作的县里，可苦啊。说是县委书记，跟讨饭的没有什么两样，到处谈招商引资，四处碰壁。看着我心痛坏了，想帮他在他那投资，他不同意。怕人说闲话，要走自己的路。”
“要不叫他不要干了，回曹家的医院上班有什么不好，何苦呢。这孩子，别看他忠厚老实，犟起来，没有办法？”
“劝过，没用，他要学成府大爷忠武侯镇国将军成毓，母亲也说他有成府大爷，那股子为民请命的劲儿，就由他去吧，我会抽空去看他。我的四个儿子，说实在的，我最担心还是不省心的老三，这小子就是叫我不放心。”海伦看着丈夫，有几分得意的说：
“老三这小子，你不用担心了，他已是个优秀的医生了，全靠他自己闯出的一条路。我挺为他自豪。虽然，我是成长路上的旁观者。”
“是啊，我不知你是什么想法，不让外人知老三是你的儿子。为这我父亲和弟弟总是不好公开的支持他。”海伦苦恼的说：
“他来德国求学我就不同意。是他师父何少华找的海尔曼，以刘娅芳儿子的身份，才来的德国求的学，用得是他在何家门的身份。”
“说来也怪，我也是我不明白。你四个儿子，心思全在老大和老二身子。老三和老四，你全不管，从来就不问他们的学业，见不得他们一点好，你总是重话说他们，害得他们见你如见老鼠见猫一样。就好象他们不是你亲生的一样。老四要考公务员，你不坚决不让。这下好了，他就一个人跑回曹家了，从西南那边考，这下好了，十几年啊，从不回家，你也不问。那有你这样当父亲的，偏心偏的没个谱，老三老四你不管，老大老二你就带在身边培养。”
“做普通人不好吗？一身轻。”
“好，好。你总是有理，谁让你是孩子们的父亲。可老三就是胆子大，我记得你对孩子们有个约定，就是不许他们用中医给人看病，除在和济堂坐堂可，出门就不许碰中医，在国外更不能用中医。”
“是的，这是件很重要的事？老三这么做，一定是得到他师父和刘娅芳的支持，要知这小子是何家门出身，没有那些个条条框框。”
“是啊，孩子们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也正常，亲爱的，你一定答我一件事？”海伦伸手看抓着丈夫的手，哀求的目光看着成世海。成世海没有作声，等着妻子把话说出来。
“亲爱的，你跟老三谈他用中医给人看病的这件事，你一定要好好的谈，别用重话说孩子们，他现在不是小孩子了，是大人了，而且是有个性的大人了，也是我最爱的儿子，虽然，他事事气我，事是让我不省心，可我就是最喜欢他。”海伦看着丈夫的眼睛说：
“好的，我答应你。”成世海说：
“儿子们真的大了，瀚君从小在何家长大。他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和人格观念。不象在我们身长大的瀚生、瀚民、瀚毓三兄弟，我们说什么，他们多多少少还会听几句。老三不一样，从来就不听我的话。可他大了，也是快三十了，我们要尊重他的思想和价值观。”海伦继续劝慰着丈夫。
“我知道，孩子们大了，在学术上和生活上，我从不干涉他们，只是在中医这个问题上，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不想他们被巫术化，所以，才定下这条约定。不说这个了。”
“这样好？我听到老三用中医给病人治病的事，我就担心着你会说老三，所以，我一直没有敢跟你说。这孩子，我父亲很是喜欢他，常给在电话里夸他呢。他是真的靠着自己的努力才走到今天的成功，多么的了不起啊。”海伦有点自豪的语气对丈夫成世海说：说完，高兴的拍下自己的肚子。高兴的说：
“没想到我能生出这么优秀的儿子，而且是四个。”
“是啊，老三这小子总算是成才了，没有白让你痛他一场。”成世海笑着说：
“他有今天的成功，那是人家娅芳的功劳，我们管过什么啊？从三岁就让你恨心的送去何家。不说这个了，想到今天能见到这小子，心里就特别的开心。”海伦说：
“要不，你就多住几天，和孩子们来个小小的旅游。 “成世海笑着以妻子说：
“家里的事太多了，这次来欧洲待的时间太长了，有小半个月了，该置办的设备，都置办的差不多了。成家是一流的医院，设备不是一流的怎么行。家里的还有许多的事等着我去处理呢？”海伦说：又抓起丈夫的手在手背上轻轻的吻下，又抬头看着丈夫，关心的说：
“等大儿子接班了，你就分一些工作给大儿媳做。省的你这么累。”
“我习惯。我担心是的你。知你工作忙，我只是希望你别累着了，你可是做了爷爷的人了。”
“我会注意。你父亲，老魏兹曼先生有什么安排吗？”
“他上午跟我碰完之后，便准备回瑞士了，他也是挺关心你的，跟我说了好多次了，要你退下来过退休的生活，别再这样忙了。”海伦说：
“我还强壮，跟牛一样。”成世海笑着说：抬起自己的双手做了一个有力的动作。而这动作让站在他身后的仆人们见了，都抿着嘴笑。
“我会的，你是直接飞中国吗？”成世海说：
“不，我在巴黎转机，因为老四瀚毓跟他们省里的领导，在巴黎有个招商会。我想带着瀚毓一道去拜访孔代家族的族长。”
“平白无故的见他们族长干吗？”
“当年，瀚毓种出的咖啡，没有销量，是我弟本杰帮忙介绍给了孔代家族，由孔代家族做了欧洲的经销。得谢谢人家才是。”
“是要谢谢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
“你是不知老四的日子太苦了，我永远也忘掉，他任驻村扶贫书记时的日子，吃住和边民在一起，睡的床上还有虫子在爬，蚊子爬满蚊帐，他身上全是蚊子叮的小红包，吃饭也是简单的，地瓜干就着盐菜，心痛的我直流泪，要他不要再干了回家，可他就是不听。气的我把曹可望给说了一通。”
“曹可望也管不住他。”
“是的，我每次提出要帮老四，可他就是不接受。这次他可能遇到难处了，我一定要帮助他下。四个儿子，我最心痛他。从小就省心，从读书到上大学考研，做公务员，没有一件事让我操过心。”
“你四个儿子，最喜欢哪个？”
“最放心的大儿子；最爱最喜欢的儿子，就是调皮蛋老三；最痛怜最担心的儿子，是老四。最可气的就是你一惯着的老二，我就这么的鲜明。”
“老四能帮多帮下他，这小子有悲悯之心，这个我都没有。”
“是的，这个儿子生下来，就是来给我们报恩的，是老天给我们的礼物。从小就懂事，没事就是爱趴在我的怀里睡觉，我要有个头痛脑热，他就像个小姑娘一样，为我端茶倒水。想想就象昨天的事样，转眼，孩子们全大了。”
“这中都方面不是邀请你父亲出访吗？看能不能帮下老四。”
“好的，父亲是应中都方面的邀请，有关增加投资的事，看机会吧。”
“哦，亲爱的。经营的事我不懂，还是你来吧，安排好就行，我的还要提醒你一句，与中都打交道你要慎重，中都的人和事都很复杂。”
“说到帮老四，安说你在中都的朋友更多，认识的那么些人。可你从来就没问过小四的事。他也是你的儿子，你也未向人提过。在对待老三和老四的态度上，我有时是真不理解你的做法，那象一个父亲？不仅不帮，连他们是你的儿子，也不跟外面人提，全当没有他们一样。”
“我本就反对他去做公务员。做一个普通人多好，这样也不至于，十几年了，也不回家，一心在工作上。”
“那也是孩子上进啊？做父亲谁不盼望着孩子有出息，上进。可你道好，盼着孩子平庸，那怕是好逸恶劳。可你在老大和老二的态度上，却截然不同，从小就带在身子，下面分舵的长老来了，你也是把他们带在身边。而老三老四你未没有向他们介绍过。就是有人问，你也总是哦哦的几声。你让我这个做母亲的见了，心里有多难受吗？”海沦说着眼泪都出来了。见丈夫没有接话，又接着说：
“亲爱的，你说实话，你是真不希望，老三和老四好吗？”
成世海听了，久久的看着妻子无话，他能说什么呢？他又能说什么呢？这是他们的命，可谁知他们能逆天改命呢？最后在妻子恳切的目光注视，便叹息的口吻说：
“孩子，既然压不住了，那就让他们顺其自然吧。你的干儿子何卓炎，不是在中都吗？那就让有机会帮助下他们。”
“好的。这才是个做父亲了样子，我为你有这样的态度，感到的高兴。亲爱的，我爱你。” 海伦说着，抓起丈夫的手吻下。
“好了，好了，，亲爱的，别生气了，不同的孩子，要不同的养。这不他们都凭自己的命也成才了，这多好。想想中午，你就可以见到你的大孙子孙女们了，这是多高兴的事。”成世海笑着问：伸手去抓了下妻子的手举在唇上回吻下。
“唉，你啊。好了，不说了。就要见到大孙子们了，想到这，我心里就激动。今天中午，在我父亲那就能见到他们一家。还可以见到我的三儿子，这太让我高兴了，说实在的，我的四个儿子，我最爱的还是瀚君，可一想到他对我的态度，我的内心里总是有一点不舒服。这家伙来柏林也十几年了，过年也不回家，除了医院，就是试验室。每次打电话给他，他总是说实验室的事多，工作忙，说不上几句话。可他和娅芳那是一天一个电话，聊个没完。说真的，我一想到这点，我心就有一点不好受，有点儿生这小子的气，我才是他的亲妈。”海伦笑着说：说到最后，脸上的笑容没有了，眼里满是泪花。
“他不光是你的儿子，他还是何家医门的内传弟子，也是何老的关门的弟子，是娅芳把这小子带大。你也别想那些了，他现在成才了，这比什么都重要。”成世海笑着宽慰着妻子说：
“她带大怎么了，他是从我肚子里生的，是我的儿子。要不是你们成家的什么鬼祖制，让他三岁就进了何家。我现在想起来就是心里都不舒服。” 海伦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的表情，嘟下嘴唇。
“亲爱的，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孩子们大了。”成世海劝慰着妻子说：
“我也就是跟你说说。”
“好的，我听你的，不说他。他们中午在你父亲那吃饭，可以准备丰盛点儿，大儿媳妇来一趟柏林不容易。“
“会的，亲爱的，我会亲自准备中午的宴席。这下我太幸福了，中午一下可以见到两个儿子了，还能见我的孙子们。一个幸福的母亲，一个幸福的奶奶，谢谢你，亲爱的，给了我一个幸福的大家庭。”
“我要谢谢你，为我生了四个优秀的儿子。“成世海抓起妻子的手重重的吻下。说到四个儿子时，他的心里还是咯噔了下。
“我爱你，今天上午我把一些商务上的事忙完，我就有时间了，今天我得好好的和孩子们聚下。”海伦开心的笑着说：
“为孩子的事，聊了一大早晨了，吃饭吧。”成世海说：他抓起刀叉先将一块面包叉进盘子里，开始吃起来。海伦看了丈夫一眼，也跟着抓起刀叉吃起来。
这时，那个去叫司机温特的女仆进来，对成世海行礼说：“先生，温特把车准备好了，停在门口等你出门呢？”
成世海一边嚼着嘴里的干面包，一边冲她点下头。女仆回一个屈膝礼去干活了。成世海放下叉子的手，抓起牛奶轻轻的喝一口，把嘴里的嚼烂了里的干面包咽下去。又叉一片火腿放在盘子用餐刀切着，对坐在对面的妻子说：
“亲爱的，我晚上不回家吃饭，可以不要准备我的晚餐。“
“有重要接待吗？”海伦问：
“何迎光来德国访问了，我们约好了，晚上聚下。”
海伦听了，抬头看着丈夫，眼里满是惊讶的眼神。 问：
“他什么时候来的？”
“我昨晚接到他的电话，说他到柏林了，都好几天了，问我今晚上有时间没有？想聚下。我因为昨晚上回来的晚，见你休息了，我没有跟你说。”成世海说：继续吃着。
“他来欧洲访问，一定是借钱的，国内某些大报都点名批评他了，有朋友说他还是上了内参，说他的地产公司的债务过高，有可能全线暴雷了。哦，亲爱的，我们不说这个了。我是不可以再借钱给他。上次是妈妈要我们帮下他，给他三十亿，说一年内还，好几年都过去了，到现在连一句话也没有。”海伦说：眼里闪一丝忧虑。
“何迎光以前不是说过了，他借的钱还不了，是现在的房子不好卖，等有了钱一定还。”
“要知这样，还不如不错了？他是不是又想借钱了？”
“过去的事，就算了。听他在电话的语气，没有借钱的意思，就是纯的聚下，你也别想太多了，何迎光来欧洲都好几天了，我想他不会求我们，不能在国内就直接去找你了。”成世海说：
“我不会接待他的，就冲那样对待刘娅芳，看看他对刘娅芳做的什么事，想到这些我心里就来气，多好的一个女人，让他伤害成什么样子。”海伦脸上流露出不悦的表情。
“哦，你啊，这么多年，你还记得这事啊？你也是过五十的人了。”成世海说：摇摇头笑着，看着妻子。
“有些事可以忘记，有一些事，是不可以忘记，我没有你的中国式修养，我做不到克己，在对待何迎光的事情上。”
“所以，他也一直没有来找我们啊。”
“他来德国，一定是见海尔曼这个恶棍，问他要钱，他们可是多前合作的商业伙伴。”海伦咬了下牙说：她放下了刀叉，转脸看着窗外，脸上满是一种严肃而愤怒的表情。
“亲爱的，有一些事你该放下了。”成世海，放下刀叉，看着妻子说：
“放不下，这次父亲应投资方的邀中国，就是要在中国增加投资，就是想全面挤压海尔曼集团在中国的市场，我父亲就想把他清除出中国市场，如同在欧洲市场一样，就是打不死他，也要让他知道魏兹曼家族仇恨的力量。用我父亲的话说，我们亏不亏不重要，我们只要他破产。”海伦说：转过脸看着丈夫。眼里的目光坚定而屈强。
“亲爱的，你父亲执念太深了。唉，亲爱的，无论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成世海说：转脸看了站在身后手里拿着红酒的仆人一眼。仆人见了会意的一笑，上前半步，轻轻的往放在成世海面前的一只空的酒杯里倒上红酒。又走到海伦的身后，为她倒了一杯红酒。
成世海拿起红酒轻轻的喝一口，再切一片火腿叉起放进嘴里，慢慢嚼着。成世海一边吃着，一边想着的晚上以何种形式招待何迎光。不过想到今天晚上要见的何迎光，心里有一种难于言表的感情，说不上喜悦，也说不上开心，只是有一种想见又不是很情愿的想法。
成世海吃完早餐来到更衣室，在妻子和仆人的持侯下，换上衬衫，穿好西服，打好领带。在更衣室门口和妻子吻了下。便一身干净整洁的朝楼梯走去，在下楼梯时，早在门口站成两排的仆人们，对走过来成世海说：
“先生，早上好。”
成世海一边微笑的冲仆人们点头，一边朝大门口走去。走到大门口时，回头抬起手和站在楼上楼梯口目送自己，对自己微笑的妻子海伦，挥下手。便转身走出大门。
管家弗莱舍尔手里拿着一只黑色的公文包站在门前的台阶上，迎着走出大门的成世海行鞠躬礼说：
“先生，早上好？”说着将手上的公文包递给成世海。
“秋天了，落叶多，让园艺师们注意防火，打扫时，要注意安全，夫人的新买的几匹纯种的阿拉伯马，要好好的清理一下。”成世海接过公文包说：
“是的，先生，我会的，夫人的马，我会象公主一样侍候夫人的马。”管家弗莱舍尔给成世海鞠躬笑着说：
“你也年纪大了，有一些事吩咐年轻人去做，别再事事亲为，要注意休息。”成世海笑着说：
“谢谢，先生关心，我会的。”弗莱舍尔鞠躬激动的说：
成世海走下台阶，看着站在台阶下车边的司机费舍尔。一个年轻的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高高的个个，一头金色的小卷发，脸上带着他特有的山区小伙特有的墩厚的表情。他是在去年在他父亲退休后，接他父亲的班来给成世海开车。
“先生，你好。”弗舍尔上前为成世海打开车门，半弯着腰将一只手挡在车框上，防止成世海上车时碰到头。
“谢谢，”成世海对弗舍尔说：坐进了汽车。
弗莱舍尔站在台阶上，一边用有点老眼昏花的眼光看着自己跟了几十年的成世海，坐着黑色的轿车穿过巨大大的花园草坪驱向花园的大门，一边抹着从眼里流出的泪儿，自语着说：
“老爷，又开始一天的忙碌，我也该忙了，得先问下夫人，我该先干什么事？”
“先生，我们是去诊所吗？”弗莱舍尔一边开着车，一边问：
“先送我去卫生部的医学研究中心吧，我上午在那有一个会，中午时来接我回医院，晚上你就不管了，我自己有安排，你自己下午可以早点下班回家。”坐在后座上的成世海对前开车的弗莱舍尔说：
“知道了，先生。”弗莱舍尔说：加大油门朝前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