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
季轻洛又被留在了客厅，被迫一起看了一部，偶像剧。
看着季谌远上楼的身影，莫名希望季谌远突然有事找他。
但是，没有。
“……”季轻洛不明白，程小姐怎么非得拽着他一起看电视。
之前不是一个人也看得很好吗？
临近九点。
向来不看电视的季轻洛，大脑已经有些昏昏欲睡。
双眼已经开始半闭半睁。
这比他上英语课的时候，还要容易犯困。
他能坚持到现在没有倒头就睡，已经很好了。
想到程小姐是的熬夜能手，他不禁摇了摇头，让自己醒醒神，睁大眼睛，再坚持坚持。
二十集的电视剧而已，也就只剩两集了。
磕着瓜子的程婼，余光一直留意着隔了半臂距离的季轻洛。
她看了看电视柜旁那个精巧的闹钟，四个小时了，轻洛哥吃的晚饭也消化的差不多了吧，能吃下一小块千层蛋糕吧。
突然。
客厅的灯熄了，电视屏幕也瞬间黑了。
季轻洛瞬间精神起来，双唇紧抿，褐色的眸子看向程婼。
“程小姐，应该是停电了。”季轻洛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道。
“……”程婼看向季轻洛，又回头看了看已经悄声走出餐厅门的宁叔。
站在楼梯口，还没来得及下楼的程祎和季谌远都不禁顿了顿。
程祎扯了扯嘴角，比起给季谌远送惊喜，还是给轻洛送惊喜要难一些。
被蒙在鼓里的轻洛，不会配合他们表演。
季轻洛也看到了那点了蜡烛的蛋糕，和有些无奈的宁叔。
季谌远拿起握在手里的手机，将客厅的灯都打开了。
想鼓掌唱生日歌的程祎默默放下了手。
季谌远率先踩着台阶下楼，程祎才提步跟上。
听到脚步声，季轻洛回头，看着有下楼梯的两人，又回头看了看捧着千层蛋糕走近的宁叔。
“有人过生日？”季轻洛愣愣地问道。
怎么都不提前和他说一声，他默默将手机的手电筒关掉。
不对啊，程少爷的生日和少爷是同一天，按理说，那天就一起过了。
只是他那天睡着了，不知道少爷他们是不是一起吹的蜡烛。
就是单独给程少爷补过，也不用拖这么久。
程小姐的生日还早着呢。
总不能是宁叔吧……
看着也不像啊。
宁叔把千层蛋糕放到茶几上，站到一旁，看着季轻洛微微一笑，“少爷原本说让我们一起给你一个惊喜。”
没想到一个手机就把惊喜整没了。
走到单人沙发让坐下的季谌远淡淡看了下宁叔，看向季轻洛，抿了抿唇道：“今天是一月一号。”
盯着彩色切面的季轻洛听到这个日期，微微动了动唇。
是了。
这是院长收留他的日子。
也是他离开孤儿院的日子。
宁叔说少爷让宁叔他们给他准备这份惊喜，是可怜他？
还是因为当初的那颗大白兔奶糖？
季谌远见季轻洛投来疑惑的目光，微微皱眉，轻咳一声道：“生日快乐。”
季轻洛眨了眨眼，慢半拍道：“谢谢少爷。”
程祎和程婼互相对视一眼，怎么觉得这氛围有点怪怪的。
生日歌，还唱吗？
季谌远微微坐直身，看向茶几上的千层蛋糕，“许愿，吹蜡烛吧。”
季轻洛有些懵，听到自家少爷的话，就站身弯腰将那摇曳的蜡烛，吹灭了。
“……”程婼张了张嘴，不禁往前挪了一步，“轻洛哥，你还没许愿。”
季轻洛老聂自己熄灭的蜡烛，不禁看了眼季谌远，“再点上？”
一旁的忍着笑的程祎，看着季轻洛，清了清嗓子，“轻洛，这可是你家少爷第一次主动给人过生日。他说的时候我都惊着了，这突然的，也给你整懵了吧。”
说着走到季轻洛身边，哥俩好的揽住季轻洛的肩头，“一看你就不记得自己的生日，来来来，咱们重来，这可是你在季宅的第一个生日。”
宁叔上前把蜡烛点上。
季谌远看蜡烛再次燃起，点开手里的手机，关灯。
季轻洛看着那摇曳的烛火，数了数，怎么只有二十根蜡烛。
莫不是上次少爷生日的时候剩下的？
“轻洛，快许愿。”程祎松开季轻洛的肩头道。
季轻洛抬眸看了看一侧坐着的季谌远。
季谌远拿黑亮的双眼也看着季轻洛，认真道：“愿望说出来，说不定能很快实现。”
季轻洛更加莫名了。
少爷好像有点执着他许愿的事。
程婼不禁伸手戳了戳季轻洛的胳膊，轻声道：“谌远哥这么说，一定是想帮你实现愿望，抓住机会啊！快说两个他能办到的愿望。”
程祎看着自己妹妹，不禁点了点头，“你家少爷现在能这么宠着程婼，就是靠每年的生日愿望。”
第一个愿望必定是季谌远要宠着她这个妹妹。
季轻洛看着季谌远，咽了咽喉头，开口道：“希望少爷能给我预支一个月的工钱。”
他话音刚落，程祎就拍了拍他的肩头，大有无语之意。
宁叔则是无奈一笑，看来轻洛一直惦记着这事。
“谌远哥，你没钱了？”程婼则是愣愣道，“预发一个月的工资都不行了？”
在昏暗的空间里，在那不算明亮的光芒中，季谌远依旧看着季轻洛。
许愿的季轻洛，也没回头看向那点着蜡烛的千层蛋糕。
“下一个。”季谌远沉默片刻，开口道。
季轻洛动了动唇，轻声道：“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见大家都安静的不说话，他又道：“最后一个，我希。”
“最后一个说不出来就不灵了。”程婼忙打断道，“心里默许，然后吹蜡烛吧。”
季轻洛默默许了个愿，吹了蜡烛。
客厅的灯也再次亮起。
程婼他们依次说完生日快乐后。
季轻洛看宁叔开始拔掉蜡烛，有些尴尬道，“抱歉，第一次过生日，有点懵。”
人不懵，就是脑子里有点懵……他没想到有人会给他过生日。
院长以前给他说过，每年的一月一，就是他的生日。
他从来没有过过生日，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许愿吹蜡烛。
后来长大了，从那些欺负他的人口中才知道，这是他被院长收留的日子，他是被遗弃的。
程婼帮着分蛋糕，脸上带着甜甜的笑，“谌远哥说你不喜欢吃奶油，这次可是一点奶油都没放哦。”
将第一块递给季轻洛后，程婼切了一块更小的给季谌远，“轻洛哥的生日，谌远哥就是不喜欢，也吃一点？”
已经被程祎拽着坐下的季轻洛，抬眼看一脸嫌弃的季谌远。
季谌远皱着眉，伸手接过。
“……”上次他睡着了，没能给少爷过生日。
这次少爷居然亲自给他过生日，剩下蛋糕他也只吃了一点点。
剩下的都被在家的宁叔吃完了。
程小姐说的，少爷在意一个人不会废话，会默默地做着一些改变。
他突然想到之前的红心火龙果。
程少爷说少爷在夫人离开后就没吃过，他递过去后，少爷迟疑了一会，还是吃了。
想到这他收回视线，看着手里的蛋糕。
吃了一口微凉的千层，褐色眸子微微一亮。
没有奶油的甜腻。
表层的是草莓酱，甜甜的，不腻。
程祎看着彩色的千层，挺馋的，自己动手整了一大块。
程婼挑了挑眉，她做的千层，最受他这亲哥的喜爱。
应该是，她做的食物，她哥都是最捧场的那个。
臭豆腐都可以塞着鼻子多吃两块。
正盯着手里那块蛋糕的季谌远，有些纠结。
他不喜欢吃蛋糕，从小就不喜欢。
妈妈在的时候，他会多吃一点。
后来，程婼他们给他过生日，他会象征性的吃一小块。
他看了眼吃得认真的季轻洛。
没有奶油的蛋糕，也是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