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
元亮哼着小调，拿着扫帚在院子打扫。
“小亮！是有什么事儿？让你高兴成这般？”
乔子寻看着手中书册，不禁微微抬头，往对方瞥了一眼。
平日里，可是很少见到，他这书童会这般模样。
“公子，今日乡试不是要公榜了么？”元亮呲着笑脸，看着自家公子。
“嗯，是又怎样？”
“我这不是，提前将院子清理一遍，为报喜官差到来做准备么。”
“谁告诉你，公子我就一定会中举了？”
“我对公子有信心。”
“你啊，以后改行得了，别当书童去当马屁精。”
乔子寻无奈一笑，继续看着手中书册。
“小亮，你可给那些来报喜官差，准备好红封没？”赵十一推门走出。
想必，刚才院子内，这主仆二人对话，他已听见。
“十一兄，你怎跟他一样？”乔子寻更加无奈。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这乡试还没开始放榜呢！你们就......”
“做人太过谦虚，那便是虚伪。”
赵十一淡淡回应，随后径直往院子大门外走去。
“十一兄，你这是要去哪？”乔子寻出言询问。
“买早点，饿了！”
“给我......也带两份。”
“给银子。”
赵十一走到对方跟前，伸出那只修长白哲手掌。
看他那模样，似乎不像开玩笑。
“给便给。”
乔子寻那脸色，略带不爽。
他掏出一块碎银子，用力拍在对方那手掌上。
“谢了！”
赵十一嘴角微微掀起，转身离开院子。
他似乎，还挺喜欢这种感觉。
......
“给，趁热吃，等下官差要来报喜了。”
“十一兄，这么快，就回来了？”
“吃不吃？”
“吃，当然吃，花了银子，当然的吃回来。”
乔子寻连忙放下书册，从对方手中接过，那两份早点。
他只是翻看了几页书册，想不到对方，居然会这般快速便将早点买了回来。
“呃？”
乔子寻打开早点，突然愣住了。
一块碎银子，正装在那早点之中，这不就是他之前，给对方那块碎银子么！
“十一兄，这银子你不要啊！”
“怎么？若不想要，便拿来给我吧。”
“要，当然要。”
乔子寻咧嘴一笑，连忙将银子揣回怀里。
大银钱虽不去计较什么，但这小碎银子，他看得还挺重要的。
有时候，与对方嘴拌两句，他感觉还挺有意思。
......
“报喜......”
“恭喜安华府，陈信榜上第五十名考取举人，恭喜陈老爷！”
南阳城内大街上，官差带着喜报，敲锣打鼓，朝行人们大声宣扬着。
“听到没？你们听到没？我陈信终于考上了举人，我考上了举人，哈哈哈......”
一处客栈内，一名中年男子。
他听闻外面那唱榜声，面露癫狂大笑，浑身颤抖激动看着身边众人。
举人考试这一关，可谓难倒万千学子。
有人穷其一生，都未能考上，从少年青丝到老年白发。
终其一生，都在那科举道路奋斗。
“恭喜上青府，苗立杰榜上第四十九名考取举人，恭喜苗老爷！”
“哈哈哈......我苗立杰也中榜了，哈哈哈......”
随着一道道报喜声音传来，几家欢喜几家愁。
中举之人欢天喜地。
未听到自己名字，被官差喊到那些考生们，愁容满面眼神落寞。
三年一次乡试，年少这阶段，他们又能有几个三年？
“恭喜泰和府，周正阳榜上第二十五名考取举人，恭喜周老爷！”
“恭喜康宁府，元明榜上第二十四考取举人，恭喜元老爷！”
......
“恭喜开元府，贺天生榜上第八名考取举人，恭喜贺老爷！”
“贺天生？”
乔子寻站在院子中央，听到这名字，眉头不禁皱起。
这家伙与自己，曾经有过过节，但其当时能号称夏田县第一才子，还是很有实力的。
双方之间，将来恐怕难免再生事端，只是不知在何时而已。
“乔子寻，将来咱们走着瞧......”
此刻的贺天生，站在一处客栈窗口，抬头看着远方天边，脸上充满阴霾之色。
他想到对方取得种种成就，内心充满了嫉妒怨恨。
嘭......随即，他挥拳重重砸在那窗台上，鲜血瞬间流下，仿佛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恭喜南阳城，姚广平榜上第三名考取举人，恭喜姚老爷！”
“恭喜开元府，唐仲卿榜上第二名考取举人，恭喜唐老爷！”
“还是被他压上一筹么......”
“我就不信，后面会试，殿试，还赢不了他。”
唐仲卿听到自己获得乡试第二，脸上并未有高兴之色浮现，眼里只有那一抹不甘，嘴里不禁喃喃自语着。
他这般傲气之人，岂甘落于人后？
下一次，他一定要让自己那名字，排在对方之上。
“公子！怎还没喊到你名字啊！”
书童元亮，急得在院子来回踱步，时不时跑到大门外瞧上几眼。
此刻的他，仿佛就像自己参加了那乡试一般，比自家公子，还要感到焦急万分。
赵十一虽然不出声，静静站在院子中央，可那紧握双手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那目光，时而往大门外瞧去，时而落在乔子寻身上。
“恭喜开元府，乔子寻榜上第一名考取举人，恭喜乔解元，恭喜乔老爷！”
“哈哈哈.......我就说嘛，我家公子一定会中举的。”
随着官差喊声，逐渐临近院子大门，元亮脸上一片兴奋浮现。
随即急匆匆跑到大门，迎接报喜官差到来。
“恭喜！”赵十一难得露出一抹微笑。
“呼......谢谢。”
乔子寻不禁长出一口气，微笑道谢。
之前的他，心中怎能不紧张？那怎么可能呢？
哪怕他再有自信，未听到自己那名字之时，心中难免忐忑不安。
“恭喜乔公子，获得本次乡试第一，解元之名实至名归。”几名官差面带笑容，踏入院子恭声报喜。
“谢谢！”乔子寻拱手道谢。
“今晚，城内组织的鹿鸣宴，乔解元可记得到场。”官差将报喜帖递上。
“一定，一定。”乔子寻微笑点头回应。
“官差大哥们辛苦了，这是我家公子一片心意，给大伙买酒喝。”
元亮连忙上前，给报喜官差们分发红封。
赵十一见院子这一幕，脸上那抹浅笑，时不时隐若隐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