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训练基地的落地窗时，星虎把最后一组负重深蹲做完，汗水顺着下颌线砸在地板上，混着器械碰撞的闷响。王一一抱着平板电脑从监控室跑出来，屏幕里正循环播放着晚餐菜单，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为难：“库存只剩这些食材了，要么出去吃，要么……自己做。”。。。。。。。。。。。。。。。。。。。。。。。。。。。。
“出去吃要绕三公里山路，”月末路倚着门框转着战术笔，黑色作战服的袖口随意挽到小臂，“昨天暴雨冲断了近路，来回得一小时。”
叶影刚把训练用的短刃擦完，闻言抬眼看向厨房方向：“我以为基地有厨师值守。”
“老周请假陪女儿高考了。”月初十抱着一袋刚烘干的作战手套走来，指尖在塑料袋上捏出褶皱，“所以现在的问题是——谁会煮饭？”
这话像颗石子砸进平静的水面。星虎率先摇头，他能徒手掀翻装甲车，却连燃气灶开关都分不清；月末路挑眉，战术分析表能背得滚瓜烂熟，对厨房电器只认得微波炉；叶影指尖转着短刃轻笑，“刀刃我玩得转，菜刀就算了”；月初十干脆往沙发上一坐，“我只会煮泡面，还是桶装的”。
四道目光齐刷刷落在王一一身上。她瞬间往后缩了缩，平板电脑差点脱手：“别找我！上次煮面条把锅烧糊，烟雾报警器响了十分钟，你们忘了？”
厨房很快变成了“修罗场”。星虎站在灶台前，盯着天然气阀门研究了三分钟，最后还是月末路凑过来，按动开关的同时不忘吐槽：“这比拆炸弹还紧张。”王一一在旁边摆食材，番茄滚到地上，被月初十弯腰捡起，指尖蹭到果肉的黏腻感，他下意识皱了皱眉。
“叶影呢？”星虎突然问。
众人转头，才见叶影正靠在厨房门口，手里把玩着一颗青椒，眼神在食材堆里扫来扫去：“我负责监工，防止有人把厨房炸了。”
“别偷懒。”月初十把洗干净的番茄递过去，“至少帮忙切菜。”
叶影挑眉接过菜刀，刀刃落下的瞬间却顿住了——青椒在案板上滚了两圈，他握刀的姿势标准得像握短刃，却迟迟没下刀。月初十看得发笑：“需要我教你吗？左手按住食材，刀刃倾斜四十五度。”
“不用。”叶影闷哼一声，手腕发力的瞬间，青椒被切成了大小不一的碎块，有的带籽有的连蒂，看得王一一忍不住抽气。
这边切菜状况百出，灶台边更是热闹。星虎非要尝试炒土豆丝，结果油刚冒烟就把土豆倒进去，“滋啦”一声油星四溅，他下意识往后跳了半步，差点撞翻身后的月末路。“按我说的来，火调小些。”月末路伸手拧动旋钮，指尖不经意碰到星虎的手腕，后者愣了愣，随即把锅铲递了过去，“你来。”
月末路接过锅铲的动作倒是流畅，可翻炒了没几下，就见他眉头紧锁：“盐在哪？”
王一一赶紧递过盐罐，他随手倒了大半罐，吓得星虎赶紧按住他的手：“你想腌咸菜？”
混乱中，一道菜香突然飘了出来。众人循声看去，只见月初十不知何时站到了另一个灶台前，手里正颠着平底锅，蛋液在锅中凝成金黄的蛋块，边缘带着微焦的香气。他手腕轻抖，蛋块在空中翻了个身，稳稳落回锅中，动作娴熟得不像新手。
“你会做饭？”叶影率先发问，手里的菜刀还插在青椒堆里。
月初十没抬头，往锅里加了把葱花，香味瞬间浓了几分：“以前出任务被困在山村，跟着老乡学过几手。”他把炒好的鸡蛋盛出来，又往锅里倒了点油，“谁要吃番茄炒蛋？”
王一一眼睛亮起来：“我要！”
星虎凑过去看了看，又回头看了眼月末路炒得发黑的土豆丝，默默把锅铲放下：“我帮你洗菜。”
叶影也放下了菜刀，走到月初十身边：“需要帮忙切菜吗？这次我会按四十五度角切。”
“把洋葱切了吧，记得泡下水，不然会流泪。”月初十头也不抬地吩咐。
厨房的节奏渐渐顺畅起来。月初十掌勺主力，星虎负责洗菜备菜，叶影跟着学切菜，虽然切出来的洋葱还是大小不均，但至少没再出现青椒惨案。王一一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一边看一边报菜名：“还要酸辣土豆丝、蒜蓉西兰花……”
“要求倒不少。”月末路靠在冰箱上，手里转着空盐罐，“刚刚是谁说我放盐多？”
“那是你确实放多了。”王一一吐吐舌头，突然指向月初十的手腕，“你的手套磨破了，下午训练怎么不说？”
月初十颠锅的动作顿了顿，手腕上确实有道浅浅的划痕，是上午拆障碍时蹭到的：“小伤，不碍事。”
星虎已经拿了医药箱过来，直接抓住他的手腕：“处理完再做饭，感染了谁掌勺？”他的指尖带着刚洗过菜的凉意，动作却意外轻柔，酒精棉擦过伤口时，月初十下意识缩了缩手，被他牢牢按住。
叶影把切好的西兰花递过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星虎倒是细心。”
“他只是怕没人做饭。”月末路拆台，却顺手帮星虎递了片创可贴。
七点半，四菜一汤终于端上餐桌。番茄炒蛋色泽鲜亮，酸辣土豆丝酸甜爽口，蒜蓉西兰花翠绿诱人，还有一锅鲜美的紫菜蛋花汤。五个人围坐在桌边，没人先动筷子，倒是先笑了起来——毕竟半小时前，这里还是一片混乱。
“没想到月初十是隐藏大厨。”王一一夹了块鸡蛋，眼睛弯成月牙，“比基地厨师做得还好吃。”
月初十耳根微红，往星虎碗里夹了块土豆：“多吃点，下午训练消耗大。”
星虎没说话，默默把碗里的土豆吃完，又给旁边的叶影夹了一筷子西兰花。叶影挑眉接过，转头给月末路盛了碗汤：“尝尝，你的盐罐没白空。”
月末路喝了口汤，嘴角难得带了点笑意：“还行，下次可以让你少切几个青椒。”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训练基地的灯光却暖得人心头发烫。星虎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又看了眼身边的四个人，突然觉得比起外面的山珍海味，这顿手忙脚乱做出来的晚餐，反倒更对胃口。
“下次老周再不回来，还让月初十做饭。”王一一放下筷子，打了个满足的饱嗝。
月初十刚要说话，就见星虎率先点头：“我帮你洗菜。”
叶影跟着附和：“我切菜技术肯定比这次好。”
月末路靠在椅背上，指尖轻点桌面：“我负责……监督放盐。”
厨房的灯光映在五个人的脸上，笑声顺着窗户飘出去，融进了漫山的暮色里。谁也没提明天的训练任务有多艰巨，此刻只沉浸在饭菜的香气和难得的热闹里——毕竟有彼此在身边，再难的难关，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