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和三大妈虽然被分开,还是气哼哼地互相瞪着,嘴里不依不饶地嘟囔着。
“哼,什么东西!”
“呸,德行!”
等俩人都拉走了,阎解成带着于莉俩人探头探脑的回来了,你俩真是绝。
“光明哥,这车真不赖!以后就是你专车了吧!”
傻柱坐车里面正嘎悠呢:“解成,你这都是废话,光明这级别都够配小汽车了!就是光明觉悟高,把车让给其他人了,要不早就天天有司机拉着上下班啦。不过这玩意儿也挺好,骑着方便。”
熊光明在一边呵呵笑:“瞎说什么大实话!”
。。。。。。。。。。。。。。
厂里接下来又开始忙了,进设备、修厂房,各级领导都等着看成车正式下线呢,顺便估一下产量。
熊光明也专门组织了一波技术好的开始学习造发动机,兄弟厂也给予了不少支持,派来不少有经验老师傅来带厂里年轻人,顺便学习新发动机生产的一些注意事项。
第一个月生产了30台,第二个月100台。厂房也改造完了,开始组装成车。
熊光明没有按照单一工序去加速生产,现在继续培养一批多面手。单一工序的确可以加速生产,但培养出来的工人多少有点~~不符合国情。他还是希望大家会的再多一些,就算以后国家要求加大产量,也会进行轮换式生产。
给了拖拉机公司提供了50台发动机,让他们也能开始试生产,方厂长也是个能人,厂里工人技术培养的很到位,没半个月50台拖拉机就下线了。
然后又过来磨熊光明,打算自己生产发动机。
“方厂长,你们厂这些人~~再拉出多少人造发动机?再招500人,每个月能出多少台?我这边没意见,关键你得看上面意思。”
一说这个老方就愁的慌,他已经找过上级领导了,顶多批他们200人的指标。新人还得好好培养,这些人要都练出来,自己还得安排不少师傅带,弄不好现在生产还得耽误。
现在这厂子规模有点尴尬,二千多的人数,比小厂人多,好歹有个三千来人也能够上中型厂。现在局面就是扶持吧~~不值当,上大项目又接不住。
“熊厂长,我们想着一个月哪怕能生产50台,这不也算是培养自己人了吗,您说呢?”
我说个屁,老方也是个能人,多面手,放到哪个位置都没问题。
熊光明也为难,这老方还挺有上进心,但是厂子规模就在这了: “方厂长~~咱们两家离的这么近,你干嘛非得费这劲捣鼓这个呢,这不是重复投资吗,上级一准不能答应。而且就你们厂那规模根本转不开。除非~~”
“除非什么!”老方一脸急切。
“除非你们自己设计一款拖拉机出来,上级要是满意了一准就能同意你们扩产。”
还设计。。。。这不难为人吗。
“我们真没这两下子啊~这些年光干活了,没这方面的人才呀,这都是人家大厂的专配,我们这小虾米厂。。。。”
“你们没有,我们有啊!”
老方一下激动了:“那~熊厂长意思是。。。。我们厂您看上什么了随便提!”
“呵呵,老方啊,今年多大了?”
“啊?45了,怎么了?”
“嗯~~你们厂是处级厂?”
“是啊,您这意思是我有点糊涂呢。”
虽然轧钢厂没扩建时候也是处级,那也是处级厂里的大厂,出去开会都是坐前面的。
“这么说吧,我看上你这个人了。”
老方吓得就是一哆嗦,我他妈何德何能啊,你个浓眉大眼的也好这口?关键是我都这岁数了~~就说我为了厂子能做出一点牺牲,但这牺牲也忒大了吧。
熊光明一看他这变颜变色,你丫想他妈什么呢操。
“啧,我是让你调我们厂来!拖拉机公司规模太小,打算让你来帮我!给你一个副厂长,副厅级,级别比我还高,我现在才是处级。”
你个处级就能决定厅级干部任命啦?!喜从天降,自己这辈子没有大机缘往上再走可不容易。关键自己过来是为了厂里发展的,结果忙乎一圈,厂里可能是发展了,他人没了。。。。
“方老哥,你想想,走了你一个,厂里没准就能扩个2000人,到时候就摸到厅级门槛啦!大家再使使劲做出点成绩来,到时候~~都得念你好!你自己前程也没耽误,对不对?”
然后老方就陷入了纠结,脑袋里面俩小人打架,熊光明看他脑袋都开始冒热气了,这是脑瓜子过载了吧,别一会儿在躺自己办公室。
“哎,行了行了!你别合计了,我不要你了。”
老方一下回过神,长出一口气。感谢熊光明老铁为他做出的选择。
厂里那些破事别人不知道,那真是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
他这厂长当得,外人看着也算风光,实则心力交瘁。厂里两千来号人,愣是分成了4、5波势力,老资历的、来镀金的、各有门路的~~全凭他这些年恩威并施,勉强维持着平衡。他常自嘲,这每天一上班,比皇帝上朝还累,就盼着这帮人别拖厂子后腿,别让他抓到明目张胆的把柄,否则收拾起来也是个麻烦。
这个年代人对厂子有股近乎执拗的感情,你骂他本人或许还行,但要说他厂子一句不好,那真能跟你撸袖子干起来。当年两个相邻的大厂打群架,导火索往往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就是一句“你们厂生产的都是破玩意”,或者“你们厂从上到下都是社会主义蛀虫”!
生活区里更是没人敢惹事,厂保卫科加上闻讯而来的工人,那阵仗,什么混混都得绕着走,最后还得被保卫科的人抓走再挨一圈收拾,然后送公安再关些日子,打个招呼判个1、2年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熊光明多少也理解,后世有的厂解散,退休的老职工,7、80十岁了哭的都能送去抢救,一口气没上来过去的也大有人在。那真是从十来岁当学徒工,一直干到退休,这一辈子就交给厂里了。
厂医院出生,最后厂医院治病,一辈子不出厂生活区都啥也不缺,卖什么的都有。随便溜达到哪都有熟人,不认识的一盘道,你哪年进的厂,什么部门,谁谁谁是你认识吗,聊高兴了没准俩人还一起喝一口呢。那种把一辈子都交给厂子,追悼会都帮你开了,生老病死都由厂子兜底的归属感,是后世难以想象的。
“唉~~”熊光明无声地叹了口气,后世那些连楼上楼下邻居都叫不出名字的牛马们,怕是很难理解这种血肉相连的厂区文化了。
老方也不知道熊光明想什么,唉声叹气的,就见他抽着烟眼神发散,看着熊光明烟雾缭绕中神色变幻,一会儿凝重一会儿感伤,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敢出声打扰,只能双手捧着已经凉了的茶水,腰板挺得笔直,静静等着。
直到烟头烫了手,熊光明才猛地回过神,“嘶”了一声,赶紧把烟头摁灭在满是烟蒂的烟灰缸里。
“走!”他站起身,语气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果断。
“跟我去研究所。”
方厂长连忙跟上,感觉熊光明情绪似乎比刚才低沉了些,心里更是打鼓,看来这拖拉机的设计图非同小可,熊厂长这是下了多大决心啊!这份情谊,太厚重了!
到了所里,吴院士正带着几个骨干,对着一堆零件和图纸比划,争取在正式投产前再把工艺简化一些。
“吴院士,这是拖拉机公司的方厂长,之前咱们都见过。咱们孔研究员之前鼓捣的那款改进型拖拉机,现在到什么进度了?”
一说这个吴院士高兴了。
“光明你来得正好!基本已经定型了,正准备试生产样机呢!眼下正是冬天,正好可以测试一下它在低温下的启动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