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这手艺肯定是比不上你奶奶的,等周末放假,就回你奶奶家改善生活呗!”
许文韬无精打采的说:“今天老师说了,每周只有周末休息一天,晚上还得回来上晚自习,一个月只有一次月假能休两天。”
“这么累呀!不愧是高中!”
“可不是吗,我们就一普通班,也得陪着尖子班的上晚自习,真是日了狗了。”
“怎么说话呢!”白香兰道:“学习这么辛苦,那妈以后多给你炖点汤补补。”
“谢谢妈!”
许文韬眼看着白香兰将肉都往他碗里夹,想到自己在学校也没认真听过课,反而出去打架抽烟,心里又涌起一丝罪恶感。
反常的给白香兰夹了两块肉,劝道:“妈,你也多吃点。”
白香兰感动不已,晚上给许明宇发消息都在说“文韬长大了懂事了,都知道心疼妈了。”
学坏这事儿,一回生,二回熟。
有了李波的带领,许文韬一个月内就参与了两次打架斗殴。
第二次果然如李波所说,将外国语学校那些人揍了个落花流水。
李昊他们作为胜利方,晚上招呼打架出力的兄弟喝酒。
不过都是学生,手里也没多少钱,一伙人拼拼凑凑的买了五瓶老白干。
学着电视里一人嘬一杯,就敢勾肩搭背称互相为“过命的兄弟”。
李波他们见时间还早,又提议去网吧打游戏。
打架许文韬没多上心,但上网却是正中他的心头好。
只是零花钱都用来买了酒,这会儿没钱上网了。
李昊有些微醺,拉着许文韬神秘兮兮的说:“放心,昊哥不会亏待你们的,上网的钱哥来给!”
许文韬惊喜道:“多谢昊哥!”
李昊的身影在许文韬的心里瞬间又拔高了一个层次。
李昊带着他们一行七八人直奔后街一家老网吧,那网吧开在二楼,从一楼上去时要经过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只能容纳两个人并排过。
李昊带着他们就堵在甬道里,也不往前走。
许文韬小心翼翼的询问:“昊哥,我们不上去吗?”
李昊道:“不急,先搞点钱。”
“这怎么搞?”
正巧楼上有脚步声下来,李昊笑道:“你瞧着呗!”
下来的是两个三中的初中生,趁着周末偷偷来网吧玩儿游戏的。
两人下楼瞧见甬道的情况就知道不妙,想转身回网吧,却被人前后夹击。
其中一个初中生胆子大点,苦笑着问:“哥哥们可以让我们出去吗?”
“想出去,简单啊,留下过路费。”
李昊伸出手去,用眼神示意。
那人为难道:“我钱都打游戏了,身上真没有了。”
李昊二话不说上去就给了一巴掌,那初中生捂着脸吓得瑟瑟发抖,连忙求饶:“哥,我真没有了。”
李昊朝着身后已经看呆的李波和许文韬说道:“上来,搜下身,只要搜出来,老子要你好看。”
李波壮着胆子喊了声“好!”
许文韬却站着没动,他觉得脚底跟灌了铅似的,腿怎么也抬不起来。
原来李昊说的搞钱就是敲诈勒索低年级的。
这事儿可比打架性质还要恶劣。
李昊看向许文韬问:“怎么,怕了?”
许文韬咽了口唾沫,生怕自己的回答会惹怒了李昊,犹犹豫豫不敢开口。
接着李昊就是一阵大笑,嘲讽道:“就你这胆子还想跟我们混社会,胆小鬼一个。”
许文韬最受不得激将法,加上李波不断给他使眼色,还真让他迈动了腿,朝着那初中生去了。
只是这一步迈出去,就彻底收不回来了。
最后李波从那初中生衣兜里搜出五块钱,两人挨了一顿打,这才放他们离开。
都是背着家里父母来的,回去了也不敢说实话,挨了打只能自己将牙齿往肚子里咽。
而许文韬搜身慢慢的也越搜越熟练,甚至到后面还敢扇人大逼兜。
不过半个学期过去,许文韬就参与了打架斗殴、敲诈勒索、欺负弱小的恶性事件大大小小十几起,甚至染上烟酒都来的坏习惯。
起初对白香兰还有点负罪感,到后面性格脾气完全大变样,动不动就对白香兰大呼小叫。
白香兰刚开始还以为他是学习压力太大,所以心情不好,一直容忍着他。
直到有一天给他洗衣服的时候从他裤兜里搜出一枚打火机,这才反应过来,许文韬早被那群狐朋狗友带进了深坑。
面对白香兰的质问,许文韬阴沉着脸丢下一句:“要你多管闲事!”随后夺门而出。
白香兰被他那凶狠的眼神吓得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白香兰自己在家大哭了一场,但想着孩子不能因此走上歪路,想等着许文韬回来后再心平气和的跟他谈谈。
结果许文韬这一出去就一夜未归,跟李波两人去网吧上了个通宵。
至于网费哪儿来的,当然是敲诈低年级的学生来的,对此两人得心应手。
白香兰苦等了一夜,又不敢跟许明宇说这事儿。
许明宇这些年在厂里混上个车间主任,脾气也渐长,早就不是以前那个耙耳朵只知道偷懒耍滑的人了。
这要是被他知道,回来定要让许文韬浑身脱一层皮不可。
于是白香兰就这么在客厅里坐了一夜,等着天亮了赶紧去学校堵人。
谁知道许文韬竟然在网吧睡过了头,李波提议干脆请假得了。
于是互相冒充对方的爹,给两个班主任打去电话互相请假。
好巧不巧,许文韬打电话去的时候白香兰正好在办公室里,听见电话里传来李波的声音,立刻识破了他们的诡计。
白香兰气得差点没脑淤血,隔着手机直接开骂:“许文韬,你个蠢货,有种这辈子都别回来,老子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电话被挂断,白香兰冷静下来委屈得泣不成声。
班主任罗老师只能好言安抚:“许文韬妈妈,孩子现在正是叛逆期的时候,家里的大人得多费点心呀!”
白香兰不知道自己还要怎么费心。
为了照顾他的学业,她连一个月一千的工作都辞了,专程回来照顾他,结果却照顾成了这副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