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俊刚许青玉也看出了莫希的不自在，也不特意询问莫希。
倒是景州好奇的问，“东北真的是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啊？”
林松禹摇头，咧着嘴角好笑看着景州，“你听谁说的？”
“我妈啊。”景州优雅的擦了擦嘴角，“我妈说她当时想去东北下乡当知青呢。”
林松禹喉结滚动，愣是憋出一句，“……怎么没去？”
问完觉得自己有些傻，讪笑两声，“没去好，没去好啊，东北的冬天可是真能冻死人的，那耳朵冻的一搓就掉了。”
“啊？”
林松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嘴有问题，说出来的话没一句合适的。
景俊刚也无奈扶额，给林松禹找补，“肯定不是在外面走走就能冻掉耳朵的。”
“对对。”林松禹小心翼翼看了眼景州，立马说，“我们部队后面是一片松树林，里面有挺多小松鼠，很可爱。”
“我见过。”景州煞有其事点头。
“还有东北虎。”林松禹也不知道是过了脑子还是没过，直接开口众人沉默。
莫希默默吃完给她挑出来的瘦肉，也不插话，他们部队条件有些苦，她不舍得让景州去吃苦，而且他俩一旦都出任务，景州一个人在家更是不行。
她和林松禹商量了转业的事情，倒是没和林松禹说景宇汌能给他调职的事儿，毕竟景宇汌还不能确定，她不想给林松禹留下什么空欢喜，哪怕林松禹不是一个会责怪他人的人，莫希也只说了自己转业的打算。
可能是他们不说话的原因，隔壁桌的交谈声格外清晰。
“可不是嘛，真是晦气。”男人狠狠咬了口手里的玉米饼子。
“你还好，最起码是斜对面，那隔壁老周家不是更晦气。”
“这也就是冬天，要是夏天早遭苍蝇了。”
“没报公安吗？”
“刘主任给做主安葬了。”男人摇头，声音小了一些，“那老太太无儿无女的，再说了，一看就是自己吊死的。”
景俊刚从听见第一句还是挺在意的，尤其是人命的事更是皱了皱眉。
紧接着就听见那人说，“我听说前几年也是茉莉小巷有人也是吊死的……”
这声音就更小声了，如果不是景俊刚竖着耳朵听还真不一定听得见。
茉莉小巷……
“走了。”许青玉拍了拍景俊刚，“发什么呆呢？”
“哦，好。”
景俊刚起身自然的看了一眼隔壁桌的两个人，两个男人，棉袄上都有着补丁，俩人要了一盘白菜炖肉。
应该是附近厂子上班，出来打个牙祭的。
那边藏蓝色棉袄的男人住在茉莉小巷，他家斜对面吊死了个老太太。
景俊刚整理好信息，记在了心里，跟着其他人出了国营饭店。
下午的行程准备带着莫希他们去附近学校厂子去转一转，尤其是胡同四通八达，转起来还挺有特色。
同一时间，景宇汌已经把带去的饭菜摆在了卢老办公室的茶几上。
“呦呵，这是哪阵风把你吹来了？”卢老嘴上调笑，手上动作也不慢，拿了筷子夹了一块炸小酥肉，“好吃。”
“我还真有事儿相求。”
卢老咽下去一块小酥肉，又夹起一个藕盒，眼里都是稀奇，“什么事儿能让你用相求两个字，说说，我听听。”
景宇汌也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小酥肉，不疾不徐的开始叙述着莫希的事情，从她出生和景宇兰被掉包开始，到景州也被掉包，再到莫希现在回来结束。
咕咚～
寂静的办公室咽口水的声音还挺突兀。
卢老手里的筷子上还夹着一筷子土豆丝，愣是掉了好几条都没送进嘴里去，实在是景宇汌说的事情太出乎意料了。
“所以……你是说景州，其实就是莫希，也就是你亲姐的孩子……”卢老还是觉得不敢置信，女儿被换成假的了，外孙倒是被换成真的了？
景宇汌看着卢老把掉到茶几上的土豆丝捡起来吃掉，把碗默默推过去了一些，点头，“嗯。”
“那你想让我干什么？”卢老还是不理解，这不是皆大欢喜了吗？
“我姐和姐夫都在东北军区当兵……”
聪明人，或者说对你上了心的人，不用你说清楚，他就能为你着想。
卢老更是惊讶，“女兵啊，你姐厉害啊。”倒也没耽误啃鸡块，边啃边说，“你打算让他们调来八二九师？”
“嗯。”
“这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儿，你姐夫叫什么？我明天去工业部跑一趟。”
“我姐夫叫林松禹，谢谢老师。”
卢老撇嘴，“现在知道叫我老师了？你卢婶都想甜甜了，等你们回自己家说一声，我们还没见过一一呢。”
“行，我姐回部队我俩也就回家了，下周天吧。”
“行，这个藕盒不错，你卢婶肯定爱吃。”
景宇汌笑着应下，“那茄盒也炸点？”
卢老傲娇的看了眼景宇汌，一副你觉得呢的表情，看到景宇汌好笑抿嘴，心里也是对卢老更是尊敬了几分。
他完全是把身份放在了自家长辈上，这样说也是让他不要有心理负担，他会用心去办这事，而且卢老也一直是这样做的，不止是领导也是他一直以来的引路人。
景宇汌收拾着吃干净的饭盒说，“我去趟车间。”
“你不是请假了？不去陪你姐啊？”卢老纳闷。
“我准备组装一个婴儿车。”
“这名字挺好，婴儿用的车叫婴儿车。”卢老笑着起身，“走，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俩人一下午都在组装框架，说简单其实就是几根铁管，说难主要是景宇汌希望能坐成可以坐也可以躺的两种模式。
那对于铁管的组合和伸缩就有了要求，好在俩人的脑子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尤其是景宇汌完全是从答案推过程，在下午六点多，一辆婴儿车被组装完毕。
卢老喜欢的不得了，“这玩意儿好啊，果然科学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
景宇汌揉了揉手腕，一直打磨零件，让他手还有些发抖。
“对了。”卢老一拍脑门，叫住了推着婴儿车要走的景宇汌，“常厂长还问起你来着，你顺便去他那看一眼吧。”